室内很是温暖,空间不小,打眼一看,十几个着装奇异的男女歪着头看来。
他们坐在长椅中,大多手中端着一杯散发热气的饮品,只是,眼神太不友好了,多是冰冷冷的,还带着极度审视的味道。
我迎着这些眼神慢腾腾的走了进去,直接无视了这帮子家伙。
在魂石兑换处厮混的法师,大多是生活不太如意的散修,他们比普通人的身份要高,但在法师界,那就是最垫底的存在。
接待台后的老板戴着眼镜,抬头看向我,其头顶稀疏,留着典型的地中海发型,满脸沧桑,但体型和我幻化的这人有得一拼了,很有股中年咸鱼的齁咸气质。
端着杯子的散修们打量了我几眼,发现我没有什么太出众的地方,就不在意的转过头去,三三两两的继续说话了。
这都是些地头蛇,我这么个陌生面孔当然会吸引注意力,但感受到我故意散发的辟藏后期修为,他们脸上大多升起鄙夷之色。
以我中年的形象,却还是菜鸟的修为,这在散修中都是倒数的存在,天赋之差,也就是比不能修行的普通人好那么一丁点儿罢了。
散修也是分层次的,我这等明显垫底的,散修们都不愿多看几眼。
特别是几个妙龄女子,脸上鄙夷的神色最明显不过了。
也是,那几个好看的小姑娘都错海期了,且岁数二十三四的,比我这么个一事无成的中年油腻男可要前程光明多了,要是运气好,吸引到名门大派核心弟子的目光,做个道侣什么的,霎间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哈哈哈,小度,你看到那几个女娃的眼神没?好像是看到杂草了。你这形象的杀伤力太大了,小店的老板虽然还不如你的这个形象好呢,但人家好歹是错海巅峰的道行,也就是说,你是这里最次的那个。”
二千金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
还好,她注意着声音传播,这话只有我能听见,这地方的散修们,感知不到二千金的存在,毕竟,二千金隐形匿踪的本领太强了些。
笑话,能偷袭到龙婆竺丕的二千金,可不是软柿子。
闻言,我老脸就是一红。
暗中吐槽二千金不厚道,但也知道世界就是如此,俗世逢高踩低是常态,法师界更是将这个特性发扬光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没有实力,又没个好皮相,人家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凭什么高看你一眼呢?
没理会二千金,我走到接待台前,迎着地中海老板的眼,凝声说:“想用魂石兑换点纸钞。”
“好啊,这是今儿的兑换比率。”
老板推推眼镜,顺手递过来一张硬纸板,上面宛似小饭馆般的显示着兑换率,和俗世不同的是,这张硬纸板上施加了小法术,一天变化一次数字。
我接过来,仔细看了一番,暗中琢磨一下,反手从怀中掏出三枚等级最低的魂石推了过去。
在我掏魂石的时候,那些散修都暗中观察着,一眼看清我掏出的只是三枚低级魂石,其中最漂亮的那个女法师,控制不住低声骂了一句:“穷鬼。”
我往前推魂石的手就是一僵。
兑换处老板反应很快,顺手就接过去魂石,然后,从柜台下掏出三沓子钞票,笑嘻嘻的塞到我手中,轻声说:“一共三十二万八千,道友仔细数数。”
我冷着脸,也没有数钱,直接塞到了怀中。
几十万块对普通人而言真就不少了,在这座城中,可以舒服的过好长一段时间了。
但在法师眼中,真就是最底层的菜货了,穷的连买通用符箓的钱都没有的超级穷鬼!
问题是,穷鬼又没招谁惹谁?凭什么遭人白眼?还被人当众奚落呢?
我是真不愿惹事,但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即便我此刻幻化的形象应该保持低调,但心头火气散不去,这可就难受了。
“小度,过去撕烂她的嘴,长的漂亮、身材好就嚣张吗?咱家小度就是不吃这套!走,我给你做后盾,打她丫的绿茶!”
二千金看热闹不怕事大的鼓劲儿。
我不由的伸手扶额,很想问她一声:“你是魔鬼吗?不知道咱们来方外做什么的吗?跳个什么劲儿啊?还嫌咱们事儿不够多吗?怎么就判断人家是绿茶了呢?虽然,这姑娘品行真有些问题。”
我摁住怒意,没理会二千金的挑拨。
这厮怕不是待在鬼牢中的时间太长,想活动手脚了吧?
“老板,给我一份简易版讯息。”
我看向地中海。
“好勒,诚惠五千元。”
老板高兴的应了一声,随手从身后拽出个记事本来。
“不是说免费的吗?”
我蹙紧眉头,宫重说过的,简易版讯息不收费的,为何例外了?
“一看道友就是外地来的,‘玫府城’于去年八月起改了规矩,不再免费提供简易版讯息了,而是每次查阅要缴纳五千元。当然,道友若是觉着不合算,那不如直接去市中心的法师商会购买详细情报讯息,最便宜的一份情报,估摸着也得百万左右吧。”
老板笑呵呵的,眼底深处闪着奇怪的光,怕不是想看我出丑?
“我没得罪任何人啊,为何如此刁难?”
我很是不爽,但不愿当大头挨宰,就摇摇头说:“那我去法师商会看看吧。”
地中海老板嘴角一挑,将记事本放回原位去了。
“噗,嘿嘿,哈哈哈!”
身后,传来好几下笑声。
“买不起就说买不起的,打肿脸充胖子,还说去法师商会?那地方进一次就得付十五万的入门费,更不要说在里面消费了。”
还是那个漂亮女法师在说话。
“嘿嘿,赵飘飘师妹说的在理,这土包子怕不是第一次到大城市来?瞧他那缺货样!”
公鸭嗓的男子接了话。
“你们俩真是过分,不知道说话好听些?没准人家是扮猪吃虎的大佬,到时候你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呢。”
听动静,是个年岁比赵飘飘大一些的死女人在说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