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烬愕然地,愣了愣。
帝羽眼泪直流,含糊说着:“谢谢。”
银衣女子上前两步,不悦地道:“放肆。”
“我以为我没有亲人了。”帝羽继续说着,完全没有把其它声音听入耳。
已有好久,没人亲近过他了,这种温暖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云烬不解,他习惯了孤独,习惯了冷清。
汤芜更想不到区区一个凡人竟然敢沾染他们神族太子,可恼得是他们太子并没有推开这个凡人,简直不可思议。
汤芜跟随在云烬身边已有千年光阴,除了当初那个孩子,他从来不和别人亲近。
云烬反应过后,将帝羽轻轻推开,两眸微闪,面如冰霜。
“你带我回皇城吧。”以她一人驾马速度需十多天才能到达,事情变化莫测,她只想早一点到皇城。
云烬侧身吩咐银衣女子收兵回去,自己则带帝羽前往皇城。
云州皇城外。
战火连天,灵力四周飘散,满天光火和浓浓黑气直冒,城墙上飞翔着十几只火凤,正在奋力抵御外侵。
东方沥此时正站在城墙上指挥着火凤,而父亲没有踪影。
云烬带着帝羽略过云端直接到了皇城里面酒楼进食,皇城里不同于外面战乱情况,里面还尚未意识到危险。
她在魔族呆了那段时日,没想到人族已过了三年,她以为看到的场景会是百姓四处逃窜,但酒楼里吃喝玩乐的人依旧大把,他们坚信火凤会镇守皇城。
帝羽见云烬未有进食打算,特别夹了两口清淡的青菜放在他的碗里,自己则匆匆吃饭。
“哟,这不是我们的东方小姐吗?”唐成那油腻恶心的声音又带着嘲笑的口吻传至她耳里。
冤家路窄,她极力压制心里的恶心,回头看向唐成:“有事?”
在她转头之际,唐成一群人还假装被她容貌吓到,捂着心脏,虽是三年不见,但她容貌尽毁看不出年纪的转变,而唐成已经成熟了很多,更加胖了。
“本少爷和你说话,是你的荣幸。”唐成得意洋洋说着,他刚才还以为自己看走眼,没想到真的是帝羽,他手上的扇子更是扇得起劲,佯装翩翩公子。
“那倒要谢谢你了。”帝羽懒得和这种人多说,专心吃饭。
“别以为有了火凤就嚣张,你父亲现在还被囚禁在皇宫里,你哥哥就是个傀儡,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唐成将帝羽心里的疑问全部解答了出来,帝羽愤怒将手中筷子拍打在桌子上。
“唐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嚯地起身,帝羽气得浑身发抖,皇家果然容不得他们东方家。
唐成四处寻找了一番,大概在找无欢的身影吧,越发得意:“又换了新的男人,就是不知道这个有没有无欢厉害。”
这句话旖旎之意不言就明,分明在毁她清誉。
只是她还没发作,唐成一众人就全部“砰”一声,跪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云烬缓缓转身,一袭白衣,绝世的容颜,如神祗高贵得令人不敢直视。
酒楼里皆发出惊艳声,莫怪他们,帝羽第一次见到云烬也是走不动路的,实是长得太好看,凡人根本就没有如此好看。
在此等威压下,唐成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惊恐地望着云烬。
“杀了他,我父亲会有危险。”帝羽对云烬说道,唐成是皇后的亲侄子,身份之重,不能轻易打杀。
云烬收回威压,算是同意她的话,两人走出酒楼,向皇宫而去,一路上总有妙龄女子交头接耳,惊呼如此好看的男子身边竟跟着一个丑陋的女子。
望着皇宫大门,她不禁感慨万千,她三年前说过,此生不会再回云州,造化弄人,她还是站在了云州皇宫前,怀着一颗必死的心去求见洛皇。
“记住,不要死了。”她是寄存红莲的地方,不能死,所以他才跟了她两日。
说完这句话,云烬便消失无踪。
帝羽向宫卫告知来意,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太阳都落下了,才有太监宣她进宫,守卫才放行。
“莫怪老奴多嘴,东方小姐不该来。”张公公素日里对人和蔼,与父亲多有私交,看到今日东方家的下场,不禁感叹。
“多谢公公提醒,只是父亲有难,帝羽不得不来。”帝羽很感激张公公提醒,云州里已经很少人会与他们将军府来往,恨不得撇清关系。
大殿上,没有百官,洛皇高高坐在龙椅上,两侧站着两个太监伺候。
洛皇丰神俊朗,容貌比起三年前确是老了几分,也许是忧国忧民吧。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帝羽,浑厚的声音从嘴里说出:“何事?”
帝羽依照云州大礼,缓缓跪在地上,先磕了三个响头:“民女此番来是想问皇上为何囚禁我的父亲。”
“你父亲竟然私自圈养火凤,若不是边境战乱,将士生命垂危,恐怕朕还不知有火凤存在。”
“我父亲绝无造反之意,火凤特别,一不下心便会毙命,父亲只是想等火凤稳定后才禀告皇上,否则不会携带火凤回城。”事关生死,帝羽只有胡造,解除洛皇对东方家的疑心。
洛皇当然明白帝羽所说的这些事情,东方将军没有造反之心,只是身为一州之主,他不允许有人威胁到他的皇位。
东方家手握重兵,现在更有火凤,如虎添翼,得取了云州百姓的民心,已然威胁到了皇室。
囚禁东方战只不过是为了更好操控东方沥,绝无可能放人。
帝羽乃是无灵体,洛皇并不担心她有威胁,下旨让高公公带她去灵宫看望。
“皇上,请您放了我父亲吧。”帝羽哀求着,眼睁睁看着洛皇退菊后侧。
一路到灵宫,灵宫中央摆放着一个由五行柱子牵引的结界,东方战正是被困里面。
看到帝羽那一刻,东方战早已千疮百孔的内心激动万分,老泪横流,他隔着结界喊道:“羽儿。”
“父亲。”帝羽靠近结界,见父亲原本就沧桑的面容更是起了不少皱纹,俨然就如正常人般衰老,不禁落泪。
“父亲和你哥哥都以为你不在了。”三年前那场大战一触即发,他收到消息,羽儿已经从越州返回边境,可是他足足等了三年,派出了无数的探子,都没有等到她回来。
他虽坚信羽儿不会出事,但其实明白羽儿不会再回来了,眼前再见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心里积压的心一下子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