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婉怡说完祁荣便道是声,让卫安着手去办。?八?一?w?w?w8.?811?z?w1.?甄婉怡扶着太皇太妃将梅院逛了一圈。
两进的梅院并没有设前院,进了院门入目的是一座燕翅影壁,绕过壁影便一个宽敝的正方形院子,四角栽着花株,回字形大红游廊,五阔两耳的正房及东西厢房,北面一排倒座,东南角的厨房西南角的厕所,每进后头都有后罩房。
看完整个宅院子,特别是正房的摆设后,太皇太妃脸上柔情更甚,“院子就这样吧,别动了,我瞧着挺喜欢的。以前住宫里屋子那样大可我一个人住着空荡荡的碜得慌,现在这样倒是挺好的,婉儿将房子布置得也很好,等会宫里来的东西都搬到后面一进去,就将后头的房子当库房。桂嬷嬷带着几个大丫鬟住后罩房,其作的粗使婆子住前面的倒座里,东厢打通当成待客的地方,西厢房当成客房就好,这样很好,不用改了,婉儿和王爷有心了,我很喜欢。”
甄婉怡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正房还是太小了,耳房只有两个呢。”
太皇太妃笑着道:“不小了,一间当成净房一间当茶水房正好得用,倒是这内室里缺了个小榻,值夜时桂嬷嬷她们要用的。”
甄婉怡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她自己不习惯让人值夜便忘了这遭。“我这就让人寻张木榻过来。”
木榻抬过来的时候,宫里的东西也在荣王府护卫的搬运下送到了。刚好到用饭时间,征得太皇太后的同意后,直接将午膳摆在了东厢房,一家四口用了顿安静而温馨的午膳。
饭后送了祁荣出门,又让奶娘带着珩哥儿回东跨院去休息,甄婉怡依然留在太皇太妃身边。
太皇太妃看着小了一号却依然十分熟悉的内室,感慨地叹了一口气,桂嬷嬷在一旁更是热泪盈眶,趁着甄婉怡走开的空档,高兴道:“王爷眼光好,王妃真是个好性子的。”
太皇太妃笑着点点头,“将那只牡丹纹的箱子打开,里面有一盆荷叶莲花玉石摆件,那还是显帝陛下送给我的,等会让王妃带回去吧。她那锦祥院里没几件珍品,以前我的那些东西不方便给她,如今住到一起了,总算有个名目了。”
桂嬷嬷点点头,“奴婢记得那盆摆件儿,还是当年娘娘封妃的时候,陛下赏给您的呢。整个大周朝只有这一件儿,是用整块的玉石雕出来的,当时还惹得皇后不喜呢。”
太皇太妃也露出浅浅的笑意,“是呀,自从得了那盆玉石我也不敢摆出来,后来便是不愿摆了,给了王妃也好,她可以正大光明的摆在寝房里。”
桂嬷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主子谈先帝的事儿,不由得高兴得直掉泪珠子儿,“那箱子里还有好些东西,奴婢帮娘娘先去收拾,咱们也选几样在房里摆摆,您那好东西这么多,一年四季换着摆也让王妃见见您这婆婆的阔气。”
太皇太妃笑了一句,“就你多话。”可到底是没有阻止。
甄婉怡得了那么大一盆玉石,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自小也可以说得上是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甄家四房便是没有分家可也从没在吃穿用度上亏待过她们兄妹。可自从进了京城,出门过几次,她才知道为何那么多人剥尖了脑门也想往京城里钻,为何贾府明明已经退到权力边缘还要费尽心思地重新回京,那贾家七娘明明只是京城里名不出众的一个小娘子为何在清河里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京城这个神奇的地方,在这里天潢贵胄三教九流仕农工商贩夫走卒都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并能觉得自己比起不在京城的同行要更尊贵一些,便是一个从六品的侍御史也敢用俯视的目光去看一个没有背景的正四品的刺史。
在京城待了这几年,甄婉怡慢慢琢磨了一下,才现并不是那些人故作深高看不起人,真是单只是因为天子脚下,见过太多的稀罕,听到太多的秘闻,那些在别人看来还一惊一诧的事儿对于久居京城的人来说那是司空见惯,小菜一碟。
在别的地方几大家凑在一起举办个龙舟竞赛,敲锣打鼓,热闹非凡的时候,可在京城却是隔个几年就由陛下口谕皇家组织,几个龙子龙孙之间的竞争那才叫龙争虎斗。别的地方说嫁女十里红妆,便是闽南的女儿嫁妆最讲究都是论船拉的,可真正的十里红妆在京城那里是打小就见惯的,天下有几个女人能有皇后、王妃、公主的嫁妆丰厚贵重的?公主的陪嫁田庄动不动就是千顷良田,天下间几个人相能比?
其他就不用说什么争奇斗艳的赏花宴、赏雪宴甚至是赏玉赏珊瑚了,但凡能叫得出名的这京城便立马能兴办起来,便是你从没办过从没见过可也能说得绘声绘色。而每三年一次的状元游街总能留下一街的荷包手帕和笑谈,若是有幸碰上皇帝出行,那更是能一睹天子风采,这可是京城之外的人所不能比拟的。
所以便是以甄婉怡这几年急提高的眼界,在看到这盆玉石的时候也忍不住惊讶地张大了嘴。碧色的荷叶大小四叶,经脉清晰,白色的莲花黄色的蕊,一朵盛开一朵含苞,姿态妍丽,荷叶上还有露珠凝结欲滴未滴,似晃未晃,远远看着就是清晨里沐浴露水的白莲,泄香银囊破,泻露玉盘倾,真是堪称鬼斧神工之作。
待祁荣回房后,甄婉怡便拉着人走到玉莲盆景旁,炫耀道:“看,这是母妃赏给我的,漂亮吧。”
祁荣挑挑眉,“嗯,漂亮。不过你这段时日这么辛苦,这也是你该得的。”
甄婉怡先是一点头,随即瞪了一眼,“王爷,让您这样一说好像人家只是为了得母妃赏赐才这样费心费力似的,您也太冤枉人了吧。”
祁荣刮了刮甄婉怡的小鼻头,“瞧你这凶样,为夫只是说你这样辛苦一盆这样的玉石算不得什么,若是别人便是十盆玉石也休想让娘子这样劳累。”
甄婉怡瞬间阴转晴,笑得两眼弯弯,点头道:“那倒是。”
祁荣揉了揉甄婉怡的头,眉眼间尽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