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
我在梦里思考了一个很深奥的问题,当人类的灵魂在边境巡逻时,边境指的是时间轴,巡逻用俗语来说就是“投胎。”
关于人是否能投胎存疑,但我在旧网中获得的信息就是——人的灵魂是固有物,就是不管人在不在这个世界,时间轴上的灵魂始终是在的,其实也能理解为人是可以投胎的。
可投胎对于我们不存在意义,毕竟没有人投过胎,有确切的证据。
本来我作为重生能算作投胎,但真相是我并非重生,而是灵魂被拉到了时间轴上的另一个空间,那就不能叫投胎,说是穿越更合适。
而我思考的问题和投胎类似,如果说人类的灵魂能够进行空间转移,那在时间轴上是否存在流浪的灵魂,当这些灵魂在空间中找不到合适的躯体时,是否就能让他们出现在基因复刻体身上?
毕竟基因复刻体没有真正的思想,准确的说,他们作为人造物,人类自己是不能赋予灵魂的。
这件事的难点在于,无法证明灵魂的存在,只知道有灵魂,但什么是灵魂,它长什么样?或者能量形式是什么?都是未知项。
就假设基因复刻体没有灵魂,是否就能让在边境巡逻的灵魂进入到基因复刻体的体内,这样一来,基因复刻体有了灵魂,灵魂也有了归宿,岂不是皆大欢喜?
只是这么一想,如果这件事情能成功,那就能变相的摧毁联邦的阴谋。
联邦高层想要的是能彻底控制的底层,而不是拥有反抗因素的底层,人类都有反抗心理,所有的不确定性主要来自于人脑,即便是思维控制,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不会有意外出现,因为人类的灵魂是不受拘束的。
与其说是人脑代表了不确定性,不如说真正的源头是灵魂。
而照我的理解,基因复刻体二代拥有灵魂,因为他们的父母虽然是人造物,但他们的二代又回归到了自然产物,基因复刻体拥有所有人类的因素,只是他们不拥有灵魂。但灵魂是有可选择性的,就是说,把人体看作一个容器,基因复刻体不符合自然产物的条件,于是就不满足灵魂的要求。但二代是满足自然产物的条件,也就能满足灵魂的条件。
想得脑子有点发乱,但我很清楚这件事是有可能实现的,目前就只能留着备用,等今后技术再成熟一点,就能够放到纸上好好筹备。
现在,该起床了。
离开卧室,因为一开始就考虑到了会长期住在地下,所以研究所配备了充足的房间,但为了节省空间,实际上睡的还是胶囊舱,整个地下一共有两套卫浴系统,基本上够用。毕竟实验室里的那几个家伙可以几天都不睡觉,而且清洁身体也就是往里面一站,几秒钟的事情。
妮可一家有不用的实验室改造的房间住,所以也不会在胶囊舱区域碰到,研究所本来就可容纳二十人以上的规模,于是空房间成了地下最多的东西。
实验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有一个好消息是,政府的补贴下来了,之前的保险也赔付了一笔钱,查理把所有的钱都拿去买了真空室,这是研究所目前最急缺的东西。
因为不管是测试能量还是深入朊变体与生物胶质的实验都需要用到真空室,否则直接在实验室里面进行会有生命危险,最糟糕的情况是大家一起被掩埋在地下,这就导致很多实验无法展开。
另外一个好消息是由于当前的实验室数量锐减,这些高精端的科技都愁着卖不出去,没有买家的窘境让他们把产品的价格一降再降,现在的价格比起当时买的真空室便宜了至少一半,还附带了一些额外功能,这原本也是需要购置的。
比如说更加灵活的机械手臂,更加高级的运算芯片,更加牢固的室内墙壁等等,换作以前,这一间真空室的售价至少要十亿以上,而现在才不到四亿的价格就能买到,只能说捡了一个天大的漏。
当然,运送过来也至少要一天的时间,安装还得半天,卡穆里他们还得等一等。
现在是早上时间九点,不出意外妮可一家都已经起了,虽然能确定,但我还是用网络信号二度确定了一遍才往他们的房间走,难得有充裕的时间和妮可相处,再过段时间又要忙起来了。
在镢金世界的挖掘陷入了一个停滞阶段,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新的义体装置从哪个坑洞里面抛出来,仿佛已经没有义体改造人在那个星球上面一样,看不到任何动静。
看不到动静不代表就没有事了,其实大家的心都还悬着,特别是驻防的士兵,不敢有一丝丝的懈怠,毕竟他们可不知道镢金世界的入侵时间,要是正好赶上他们精神松懈的时候降临,那要是死掉了可就太憋屈了。
更不要说他们是为国家,为人民而战,哪怕是现在的联邦凝聚人心的能力非常的糟糕,但脚下的土地就是他们的母亲,没有谁会抛弃自己的家人。
“哥哥。”妮可打开门,朝我笑了笑。
房间里正播放着电视剧,哈姆和曼妮坐在沙发上,杰克坐在了角落里,见到我来后都看向了我,哈姆朝我点了点头,曼妮也笑了笑,唯独杰克面无表情。
收回目光,我看向妮可道:“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妮可甜甜笑着,从门口让开让我进去。
进屋,查理给妮可一家安排的实验室还是比较大的,改造后成了三室一厅一卫,倒是正好有三个房间能够住。
客厅里面除了电视机和沙发以外还有一张餐桌,研究所里有一个简易料理台,能用机器加工食物,所以房间里也没有设立厨房,而是摆了一个加热机器。
可以理解为先进的微波炉,东西放进去“叮”一下就都好了,无需等待立马吃上热食。
“要一起看电视吗?”
看我走进屋里,妮可发出邀请。
我看了眼电视剧的内容,都市爱情的戏码,不感兴趣。
摇头拒绝,想必他们不用电视机看新闻是有缘由的,就因为杰克的存在,否则现在他们一定都盯着外面的新闻,想知道世界的变化。
但因为要担心杰克会不会受到刺激,所以就只能一起看看电视剧,也正好转移一下杰克的注意力。
不过显然,男孩子对于这种戏码的电视剧还是兴致怏怏,而我也为了避免杰克受到刺激,限制了他的一些上网行为,让他没办法去查看义体改造人相关的新闻。
经过昨天的谈话,我想杰克现在最大的兴趣还是在怎么变强这件事上,我给他的那么多资料足够他学个几年,而且我也都替他安排好了,现在是理论阶段。
一会儿妮可也会开始学习,虽然他们现在只能呆在地下,但学业是不能丢的,学校也推出了网络课程,老师在家中授课,学生在家中听课,全凭自觉。
“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有什么都能跟我说。”
哈姆和曼妮交换了一下眼神,由哈姆道:“多谢你的好意,我们对于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足了,不需要为我们做额外的事情了。”
“嗯。”我点点头,看向妮可道:‘你呢?’
妮可摇头道:“我也不要什么,只要哥哥多来看我几次就好了。”
“我会的。”我摸了摸她的脑袋,看向杰克道:“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杰克道:“没。”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告诉我就好,如果我不在的话就找查理,他会为你们解决掉所有的麻烦。”
“不用为我们操心。”曼妮道。
妮可不舍道:“刚来就要走了吗?”
“嗯,我还有点事。”
我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一直被我遗忘掉的存在,反正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做,还是得先去看一看他——姆基。
这都好多天没见到他了,我回来了也没有去找他,要是被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很生气吧。
“那好吧,我送你。”
刚把我带进来的妮可又把我带了出去,但她并没有马上就回去,而是把身后的门关上道:“哥哥,我能跟你说件事吗?”
“说吧。”我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实际上自从知道妮可的父母是基因复刻体后,我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妮可之间的关系。
因为知道她最后注定会被联邦操控,所以会担心现在的投资还值不值得。
说不定一开始就是背后有人在操控她接近我,阴谋这种事情,很难说。
虽然我对她给我的帮助一直心存感激,但那也是建立在没有其他因素的前提下,就是出于妮可的善心,才帮助了我,而不是有意为之。
我也不是想要去想那么多,可问题是我已经经历过太多次陷入阴谋之中的事情,经验让我无法去忽视这一件事。
但现在还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不可能因为这一个怀疑就把妮可打入冷宫,先不说对妮可不公平,就是我自己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做法。
踌躇片刻后,妮可道:“我觉得爸爸妈妈最近变得有一点奇怪。”
“奇怪?”
“嗯。”妮可道,“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感觉他们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又记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这在之前是没有的。”
听到这里,我就明白妮可说的是什么了。
联邦针对义体改造人的思维操控,但在我看来哈姆和曼妮并没有什么变化,而且他们也一直在研究所,思维操控这种东西要通过网络传播,研究所内网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就说明他们并不是被直接影响,可能是遭遇了其它的原因。
这件事情确实值得调查一下。
“我知道了,你先别跟他们说,等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原因。”
“嗯。”妮可点头。
“好了,快回去吧,你要上网课了吧?”
“是的。”妮可点头道。
“嗯,那就回去吧。”
“好,拜拜!”妮可挥了挥手回到了屋里面,我也准备离开。
“你去空间站找到了什么?”
刚消停没几天的戴娜再次出现。
还真是会挑时候。
我瞥了她一眼,就靠在了走廊的墙边,虽然很想将她无视,但看在法尔莫纳的面子上,还是没有这么做。
“没什么,就是一些你们不告诉我的事情。”
戴娜道:“她这么做不符合规定。”
“所以呢?”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知道的不只是那么简单。”
信了你的鬼!
我从她出来到对话全程都是死鱼脸,请问,她是从哪看出了我的表情?
“所以呢?”
我才不会被她轻易诈到。
“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最好不要对我们隐瞒任何信息,如果没有帝国,人类是扛不过这场浩劫的。”
“别表现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们什么时候在乎过人类的死活?”
一想到罗本忠说的帝国很可能和镢金世界有一腿我就头疼,还不是因为帝国现在的实力过于强大,光是对付一个镢金世界我都没有把握,更别说还要连着帝国一起。
虽说这也就是一个猜测,也不能确定帝国就是内奸,说不定帝国是好的,站在人类这边,但谁又能保证帝国会不会听信内奸的话,最后倒戈了也说不定。
都是不确定因素。
“其实我们可以聊聊天。”戴娜道。
她吃错药了?
“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聊的。”我拒绝道。
我承认,她是长得很美,但我也不是一个见色起意的人,特别是他们早就把我的信任透支殆尽,这可不是靠一张脸就能弥补回来的东西。
“随便你。”
说完,戴娜原地消失。
其实她出现还有另一个信号,那就是他们仍旧在监视我,并且我的那点网络仿佛在他们的面前形同虚设,想进来还是能进来,同时研究所内的实验也被看的一清二楚。
要怪还是只能怪我自己,做出了引狼入室的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