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昨晚的夜车是不是开得太猛了忘了刹?”第二天的恍惚还是被夏天这个大神给拍醒的,我迷迷糊糊地起身,还是下意识地头一低,眼一闭。
“喂,你就这么过去了对得起江东的父老乡亲们么?”这个二货到现在还在不停地催我,老子不就是心碎了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我明明叫苏陌辰什么时候灌上了“项羽”这顶帽子了,幸亏不是绿的。
不过他这么一说,还真有人必须无颜见我。
我的目光渐渐在班中缩短扫荡范围,本是暖冬的早晨却被这坑爹的气氛给硬生生地打破了。
当我的眼神毫无保留地正对上晴子眼睛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我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在远洋中学的一天中不管是你上课也好还是下课与同学在一起的时光也好,都会让一个人的记忆有所触动,就像是睹物思人一般,但是我眼中的“物”却并不是那所谓的简简单单的东西,而是无论我是在体育课上围着漫长的操场慢慢地散步,还是在体育场围着篮筐运球上篮,即使这些在大多数人都习以为常的片段中,我依然仿佛看到了那些错过的人竟然化作幻境浮现在我的脑海,而我,如此懦弱的我,想要去伸手握住,哪怕是一个最最普通的微笑,却只能在种种错过中看到他们一闪而逝,继而没了踪影。我虽然在那个时候已然明白这只是我臆想中的海市蜃楼罢了,但那种像是泡在糖果屋中既温暖有快乐的感觉似乎还伴随在我的身边。
午间我并没有和她一起去打饭,她或许也像是在躲着我一般,现在回味过来,那个课间当我眼睛对上她的时候,似乎我也没输,她也只是朝我点头示意,然后在我的不解中心虚地偏过头去。不过这样儿的结果也是挺好的,毕竟,在没有一个确切的解释的时候我并不想打扰她的生活,只要她过得快乐就好,可是,从她那勉强掩盖憔悴的目光里,我又何尝不知道她最近的情况呢?
然而我只是坦然接受这样的现实,就这样吧,我对自己说,不要太过执着于过去,毕竟我是一个习惯在过去与现实和未来中来回穿梭的人,想想自己的未来,除了一片混沌,我还仍然看不出有什么别的瑕疵来。
“同学们,明天学校将要组织集体综合实践活动,具体的情况是长途跋涉20公里——”在放学前,班主任把已经耐不住性子就要往外冲的大家按住,故作坦然地说道。
“神马?”许多刚来的同胞们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我也是在一旁听得有些发愣,这长途跋涉说不要紧是不要紧,但是老师你忍心把我们五六十号人就这么赶鸭子上架般的赶上40里路么?您有考虑过众多女同学们的感受么?还有,你就不怕走完了之后被你的泛着“香味”的脚给熏晕?从未走过这么长的路的我忍不住在心里说道,真是悲剧,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班主任还是继续着他的话。
“咳咳,同学们啊,你们要知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找他这样的节奏等到放学我们都不用睡觉了都,所以我跟大家还是默契地一一应是,反正听说比我们大一届的高三中学们一开学就要走上30公里…这可是我连想都不敢去想的数字,感觉在这么拖下去已经关了的窗就要憋不住我们这么多人呼出的二氧化碳了,所以他也只是摆了摆手,然后我们就像是饥渴了不知道多少天的饿狼般忽的冲了出去,似乎在路上,我还是忘了跟她打个招呼啥的,我这个脑子啊——
“回来啦。”苏兮还是按照惯例抛给我一个刚买了不久的拖把,然后自己自顾自地摆出一副富婆架势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而且还播放这如同童年噩梦般一步一句“你爱不爱我”的狗血剧,看来她的约会又泡了汤。
我也没有必要继续讽刺挖苦下去,毕竟她还是我在这个人不生地不熟地方的第一个亲人,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很懂我,我们都是被上天所认为的可怜人。
又是一个寂静漫长的深夜。
门外即使装了隔音板也还是有些抵挡不住苏兮在客厅里对着手机一边骂着一边哭,可能接到了那个一任姑父的电话了吧?
“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她抵挡住多年的思念还有爱情长跑积累下的心痛故作镇静地问道。
“…”电话那头我听不清。
“为什么?”她的情绪就像蓄势待发的熔岩,渐渐抵挡不住一次次的刺激,一块一块地从地底冲了出来。
似乎电话声越来越激烈了。整个夜里都没有一丝停歇的时候。
“那好,你告诉我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让我嫉妒?程先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这样自以为是地结了婚就能让老娘心痛,听你的语气看来你的生活过的还好啊?那娘儿们倘若知道你的真心的话会不会被你气死?”我甚至听到了她语气里的嘲讽尽显而出。
我也不想去追问太多,打开房门,看到她气得通红且泪流满面的表情瞬间凝固,“呃…我是不是多余了。”然后我立即急中生智,在那将要吃了我的眼神里我立刻以“上厕所”的名义跑进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