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马文的儿子以及家人。中?文网?w?w1w?.88?11z?w8.”,在会客厅中,一家四口穿着普通的衣服,十分拘束不安的站着。沙上有两个轻微的压痕,压痕的规模很小,应该是那两个孩子之前坐在那里,而大人则应该站着。马文的儿子三十多岁的样子,从外表上看有些木讷,很憨厚。老兵痞不一定就能生出野小子,在没有被征用参军之前,马文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夫。
一旁站着的女人应该是马文儿子的妻子,三十岁上下,一头长长的黑及背,当雷恩的目光望过去的时候她立刻低下了头,不敢迎上雷恩的目光。倒是两个小孩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望着雷恩,两个孩子看上去大一些的只有七八岁,小一点的也就四五岁的样子。他们继承了母亲的血统,都是纯粹的黑色头。
奥兰多帝国尽管不会在明面上将看不起其他种族表现出来,可骨子里的东西总是不会变的。一家人是否能顺利的融入到当地的社会中,关键就在于他们的血统,只要是德西人,很容易就能和左邻右舍打成一片。如果不是德西人的血统,往往会遭到或明或暗的鄙视和刁难。人们不喜欢和其他血统的人打交道,就像人类不喜欢和动物做朋友一样。
雷恩指了指沙,“坐!”
明明是一个礼节性的释放善意,可是在这家人耳朵里就像是命令一般。马文的儿子抱起了自己的小儿子,坐在了沙的边缘,整个大腿几乎都悬空,只有屁股一小块地方撘在了沙边缘上,让他背后与沙的靠背之间空出很大的距离。他的妻子也有样学样,半坐着搂着自己的长子,脸上有一种化不开的忧愁。
自从马文凭空而起,得到了雷恩的赏识和重用之后,这个家庭的命运就生了巨大的改变。曾经他们只能说是勉强度日,遗留在奥尔特伦堡的老兵团结在一起,形成了一方独特的守序第三阵营。他们有工作和薪水,能保证自己的家庭不会饿死,也仅仅如此罢了。直到马文成为了守城军的军官之后,变化才快的出现。
更高的地位,更高的威望以及更多的薪水让这个家庭活得格外滋润,特别是那些老兵和老兵的后代们,也紧紧团结在马文的身边,形成了一个势力集团。这个小集团在整个奥尔特伦堡中可能不太显眼,在守城军中却很有名。很多向往上爬的人都积极的想要挤入这个圈子,很多人因此而受益,马文的儿子也是受益者之一。
大量廉价的礼品和相对而言的财富流入到他的手中,后来马文知道了这件事之后还把他揍了一顿,并且下令谁再敢送东西,就把他踢出城防军。马文深知这种乌烟瘴气的行径会带来什么,当初被称之为精锐的狩龙军团被拜伦帝国直接冲散,其中很大程度上要归罪于军团中夹杂了太多的关系户。
如果马文没有“失足”从城墙上摔落下去,或许他的儿子,或是孙子就会走上前台,成为这座城市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但很可惜,他不仅“被失足”了,他的死也再次改变了这个家庭的命运。
失去马文之后那些总是想要巴结他们家的年轻人们都消失不见,就算是平日里非常熟络的伯伯、叔叔们也都很难见到,更多的人都在为了争取守城军军官的位置拼尽一切的努力。这个职位对贵族们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位置,可对于这些人来说,这就是改变他们,以及他们后代命运的机会。
他们必须抓住!
“这位先生叫马丁,这是他的妻子,薇安,以及他两个孩子,大的叫康纳,小的叫逖巴佰。”,管家爷爷显然对这座城市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以他这个年纪要做到如此的熟悉,足以让雷恩动容。只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没有表露出其他的神色,对着这个刚刚失去支柱的家庭点了点头。
马丁受宠若惊的站了起来,连带着他的家人们都站了起来,紧张的弯腰行礼。
“我和马文是上下级关系,但也是朋友。可能在一些事情上他并不擅长,而且有些冲动……”,雷恩说到这里的时候薇安紧张的攥紧了马丁的手,捏的马丁手掌咯咯作响自己却没有丝毫的现,雷恩用这样的语言勾勒出一个并不是那么称职的人物,的确会让人感觉到不安,“可不管怎么说,他始终为了奥尔特伦堡的今天,贡献了许多的力量。我听说有人在质疑马文是否可以将名字刻上丰碑?”
街区议员,守城军内的一些小头目都在议论这个事情,普通人也经常会谈起。雷恩树立起的方尖塔代表着那些为了奥尔特伦堡所牺牲者最高的荣誉,能被刻上去的人无论是否有名,他们都属于这座城市,是这座城市荣耀以及荣光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是马文死的太玩笑了,他不是在战斗中英勇杀敌后被敌人杀死,也不是为了建设这座城市辛劳而死。
他是喝多了酒,失足从城墙上摔下来摔死的,这就让他的死变成了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不名誉的死法让他的名字无法立刻就刻在方尖塔上,还需要人们的讨论。
在雷恩看来这是一件好事,至少平民们也懂得了思考,普及化的教育不仅让适学的孩子们得到了接受教育的机会,也让他们无时无刻悄然无息的影响着自己身边的家人。人类和动物最大的区别难道只是人类会使用工具吗?不!人类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于人类懂得思考,懂得去分析。
如果说这件事还有什么地方雷恩觉得仍然有些瑕疵,可能就是人们的思考还需要引导。
至少雷恩觉得应该让这些开始思考的奥尔特伦堡人真正的明白,他们为之战斗的理由不仅仅只是雷恩给了他们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一定还有其他的东西,不是雷恩的东西,让他们也为了这些东西去战斗,去勇敢的面对死亡。
马丁羞愧的点着头,这个憨厚的汉子一脸羞愧,一个成熟懂事的孩子不应该质疑、反对父亲长辈们的选择,可这件事实在是太丢脸了。
经过已经停歇一段时间的一轮议论,马文的死成了一个笑话,也让这家子人抬不起头来。
雷恩翘着腿思索着,摩挲着食指上的指环,这枚来自他从来没有见过面,甚至连黄金家族都不知道的母亲遗留给他的戒指,最近生了微妙的变化。中指上的指环因为两个来自其他世界的灵魂点燃了两个符文,他曾经一度怀疑母亲留给他的指环是不是假的,或者说是不是已经损坏,否则为什么这枚指环到现在都没有被点亮。
然而现在,他已经明白了原因。
来自黄金贵族的鲜血,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点燃了这枚戒指的符文。
这里面一定有某种规律,只是他还没有现,不过没关系,他有的就是时间。
思考了片刻后他的手指在扶手上敲击了两下,让马丁一家人顿时坐直了身体,“马文先生的死是荣誉的,他并不是失足摔死,而是被人害死的。他为奥尔特伦堡,为阿尔卡尼亚家族做出的贡献不容抹杀,任何敢于质疑的人,都是与我本人作对!”,骤然间乍现的气势瞬间爆,又极快的手链,马丁脸色有些苍白,他的妻子薇安更是不堪的失去了力量,依靠在他的肩膀上。
“所以!”,雷恩看着马丁的眼睛,“你父亲的名字,将被刻在方尖塔上,即使千万年过去也不会腐朽!”
突如其来的承诺让马丁这个憨厚的汉子眼眶红,哽咽着道谢,他的妻子更是哭出声来。这段时间受到的质疑几乎让他们两个成年人崩溃,如果不是那些人没有什么更加过激的举动,他们或许都想到了自杀。然而现在一切都好了,乌云退散,阳光绽放在心头。
孩子们可能不太明白到底生了什么,却并不妨碍他们也跟着开心。
“我会亲自为马文先生证明他的忠诚和勇敢,而你,马丁,作为马文先生唯一的儿子,你必须继承他的志向。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是加入城防军,从底层做起,我能保证你的前途,但你也必须自己努力。当你足够出色的时候,我会提名你获得武爵,有机会率军作战,赢取战功。”
“第二个选择是成为奥尔特伦堡的警备队队长,为我照看好这座城市。当然如果你选择了这个,你的未来不会有太大的前途,走到极限也就是一个高级检查官。”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马丁有些不知所措,他立刻偏着头看向自己的妻子,这也证明了在家庭中,薇安所扮演着决策者的角色。
“你应该当警备队长,这座城市中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你,他们会尊重你,也会让你的工作更好做。”,薇安可能没有上过学,没有什么文化,但是她的想法更贴合实际,也更符合常理。
马丁此时抿着嘴,望着自己的妻子,他攥了攥拳头,“我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