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色的宫殿里教宗靠坐在软榻上假寐,整个宫殿里仿佛白昼,人走在其中连影子都不会有。w?w1w?.空旷的宫殿里只有教宗一人,空空荡荡,但是并不会让人觉得冷清。这是光明神教中圣光术的一种演变,通过一些新的构思改变了最初圣光术的神术回路结构,通过阴刻在魔法基座上,实现了将这种全新的圣光术固化的目的,插上泰伯利亚晶石之后,可以一直点亮某个区域。
圣光术天生就携带着燃烧邪恶和祛除黑暗的作用,所以整个宫殿里看不见一丝阴影,亮如白昼。
突然间,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撕碎了宫殿里的宁静,两名身着白底银边的主教形色匆匆的从宫殿外小跑了进来。教宗微微睁开双目,扫了一眼,直起身子,眉眼间透着慈祥和善,但眸子深处闪烁的星光却给人极大的压迫感。毕竟是一个宗教的领,统御着上百万、上千万的教徒信众,掌握着更多人的情绪变化,就算他不想表现出任何气场,他所处的地位,他的权力也会自然而然的散这种威势。
“什么事?这么匆忙?”,教宗的声音很平和,也很有磁性,单单从外表上看不出他此时的年岁,大概只有五十来岁的样子,红光满面,脸上没有多少皱纹,皮肤饱满白皙。举手抬足之间颇有一种韵味,如春风拂面,没有丝毫的烟火气。“真是扰人清静,我这才刚刚眯上,似睡非睡之间就让你们搅和了。”
这哪里像是教宗说的话,更像是一个普通的老爷爷,没有莫名其妙的说教,也没有什么天大地大的大道理,只有一点点微不足道如同开玩笑一般的抱怨。
两名牧师喘着气,双手合十低下头去,“请教宗冕下恕罪,通信室一台机器产生了共振,对方表明自己的身份,说是来自奥尔特伦堡的黄金贵族雷恩子爵,想要和您聊一聊。”
教宗的双眼猛地睁大,眼中星辉灿烂之间喷涌而出,他只是做了一个起身的姿势,屁股刚刚离开椅面,身体还在向前倾。下一瞬间,他居然消失在原地,再看他时他已经站在了宫殿的门口。当两名牧师揉了揉眼睛还想再次分辨一下的时候,教宗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不由对望一眼,露出惊容。
很久没有见到教宗如此干净利索的行动了,特别是奥兰多六世突然间退位之后,很多原本已经商议好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奥兰多七世,那个女孩似乎对奥兰多六世的一些政策不那么感兴趣,对一些协议也抱着敷衍的态度,这让教会在某些领域里一下子就碰到了装不开的墙,教宗冕下整天都是这样没精打采,恨不得从早睡到晚,从晚睡到早。
教宗冕下有时候也和人开玩笑般的抱怨先辈的强大,先辈们的****的确统治过这个世界,留下了让后辈只能仰望的功绩。但也就是这写入了历史的卓著成绩,成为了每一代掌权者都需要警惕的东西。不是每个帝王都喜欢自己的脑袋上还有一个更厉害的组织,为了避免再一次成为宗教下的牺牲品,所有的帝王都在吸取前人的经验,不断的抑制宗教的展和扩张。
如《传教者法案》、《信仰扩散限制法案》、《信者自律法案》等一系列合法的,不合法的手段迫使宗教一直没有很好的展。这些年里教宗也在为此不断的努力,但是收效甚微。他想要接触更高层的统治者,但是那些统治者对宗教没有丝毫的兴趣,几乎完全断绝了光明神教崛起的道路。
然而现在,居然出现了转机。
几个呼吸的时间教宗横跨了小半个光明神宫,一头扎进了通信室里,他打了所有人之后关紧了房门,用侦测邪恶来回扫荡了数次之后才坐在桌前。轻咳了一声,此时他波澜不惊的内心世界居然也起了小小的波浪。
“尊敬的雷恩子爵阁下,我是当代教宗,庞特·法拉克斯。”,通信室里的空气如同被丢入石子的湖泊,泛起一道道肉眼无法看见的涟漪。这涟漪无视了空间和时间的限制,几乎在下一秒就辐射到附近的魔法射塔中,经过数次中转,在五秒左右的时间之后,从另外一头的传声筒里响起。教宗冕下捏了捏拳头,紧张的站了起来想要走几步,又快的坐下。
片刻后,传声筒里响起了声音,让他松了一口气,“您好,尊敬的信者教宗冕下,我是雷恩·阿尔卡尼亚,很高兴可以和你交谈。”
教宗下意识的靠近了解析口,说道:“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的确有一些事情需要麻烦您,您可能已经知道了,贝尔行省的局势变得很危险,叛军开始攻打米林城,帕尔斯女皇陛下要求我立刻驰援米林,确保贝尔行省的主权没有任何动摇的可能。我手中的兵力暂时不足,但与此同时,教会在奥尔特伦堡驻扎了六千士兵和过一千名信徒,他们就住在离我这里不远的镇子里。”
“我希望可以通过您的许可,获取这些士兵的指挥权和调动权,配合我镇压叛军。”
教宗微微一怔,随即皱起了眉头,他一再的降低光明神教武装力量的存在感,就是为了避免激起奥兰多帝国的敌视。作为一个规模大,历史悠久的宗教,绝对不只是表面上所体现的“爱”,还有“恨”和“杀”。圣殿骑士团、圣殿武士团就是教会低调维护自身利益,不至于被贵族阶级踩在脚下的保证。如果他同意了雷恩的请求,那么很有可能会让帝国高层把更多的注意力重新放在教会的身上。
毕竟教会拥有着可以动摇帝国统治的武装力量,哪怕这些力量什么都不做,都足以让认感觉到威胁。
他考虑了很久,才缓缓问道:“您应该知道,帕尔斯女皇陛下对光明神教一直不那么的友好,甚至在敌视我们。如果贸然的出动圣教武装,我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传声筒里传来了一阵笑声,“您不用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会亲自和帕尔斯女皇陛下解释您所担忧的一切问题,而且我会在帝国议会上说服所有贵族,适当的开放一部分限制。我一直坚信,教会的信徒也是奥兰多的一份子,是历史遗留下的问题让我们彼此之间充满了对立情绪,以及互相提防。这些并非是不可以化解的,我愿意成为主动站出来化解这些矛盾的那个人。”
“我们都有着相同的祖先,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脉,我们是一体的,不可分割的一家人。我一直认为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对,‘力量越大,责任越大’,在必要的时候,教会也应该担负起一些责任了。并且我会支持教会对外的攻势和展,在一些领域里配合教会的行动。”
“如果贝尔行省彻底乱了起来,恐怕您和教会的展规划将不得不暂停下来,因为接下来的时间将是奥兰多的内战时间。这一场内战可能会持续三到五年,甚至更久,战争带来的破坏会让很多事情都变得脱离了原来的轨道,或许也包括教会的西进计划。更重要的是,当我们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损失,而教会却毫无伤,您认为贵族们会任由您和教会继续经营下去吗?”
“教会数千年来积蓄的财富、物资,足以弥补这一场内战所带来的损失,到时候总会有人跳出来制造矛盾和冲突,向教会下手。这并非是我的危言耸听,而是我从一个贵族的角度去看待这些当前的局势。您可以不信任我,但是应该信任我的目光。”
“现在,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机会,千载难逢,教宗冕下。”
不得不说,雷恩的几句话就让教宗冕下心动了,雷恩和其他贵族不一样,他是黄金贵族,通俗点来说他就是一位王室,他的承诺除了不像帕尔斯那样直接就具备了执行效力,但一样有着极重的政治力量。如果在某些方面能放开一部分拴住教会手脚的绳索,教宗冕下相信,在他回归光明神的怀抱之前,可以让教会得到一个长足的展。
都说屁股决定脑袋,背负着整个宗教未来的教宗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嘴唇,“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任您,毕竟您说的这些内容让我都觉得震惊。”
即使失真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教宗冕下依旧相信,雷恩此时说话的语气是多么的诚恳,“请您相信我,这是一名黄金贵族神圣的承诺,我会以我的血脉和我的祖先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自内心的。”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攥了攥拳头,“我会通知前进基地的将领,我希望我们比之间的友谊和信任,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我也请您相信我的承诺,教会不会动摇黄金贵族统治的基础,我们的利益是相同的,目的也是相同的,我们应该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雷恩回答的相当痛快,“您说的非常在理,十分感谢您对我的支持,我相信日后您会现,我们的这一次交流,必然会在历史上留下非常重要的一页。”
远在奥尔特伦堡的雷恩笑了起来,把教会拖下水也是他一直在考虑的事情之一,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把教会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团结大多数,是最正确的政治道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