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顾晨就算是微微一笑,身上露出来的锐意还是令人倍感压力。
杀过人,上过战场的军人,不仅仅是血性,更有煞性与戾性。等闲人站在他们面前,视线都会忍不住飘浮,不敢跟他们对视。
护士长顿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好,如果你有感到有哪儿不舒服,随时可以呼叫我们。”
都说军人有一身的血性,而手上有过人命的军人有一身的煞气,他们医院是市里的三甲医院,一年夏冬两季总会有一些穿着作战服的军人送过来抢救,她也算是见过许多受伤的军人,可真没有见过……一抬眼,就让她心里害怕的女兵。
“谢谢。”顾晨觉察出护士长对自己有所害怕,此时的她已经不想去关注什么了。
身体有些累,她想闭一闭眼,等着他们两个出来,可脑子里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入睡,乱哄哄的……扰得她只能是干闭着眼睛,没有一丝的睡意。
不得不承认,当听到段昭安身负重伤,她是害怕的!
那种害怕就像是心脏瞬间被人挖出一个窟窿,冷风就顺着窟窿直飓飓地往时钻,四肢百骸都是发凉发寒。这样的害怕,……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害怕,那样的心慌,也只有得知顾大槐过世时,才有过的心慌,不,或许说是更加甚。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空无一人的长廊里,静到连呼吸都可以闻到,有风似乎轻轻地穿过走廊,冷意是擦着鼻尖而过。顾晨抬了抬眼,默默地起身走到长廊尽头把半敞开的推拉窗关上。
她只想找一点事情做做,只想分散一下自己过多集中在段昭安身上的注意力,哪怕是起身关个窗户也成。
对段昭安的关注及在意,顾晨此时此刻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多么的深了,深入血脉,刻入骨髓。
把头盔取下来,顾晨靠着冰冷冷的墙壁,目光凝重地注意着雪白的墙壁。瞳孔深处的慌乱随着时间的流失,慢慢地不再是心慌意乱,不再总想着最坏的结束。
受到大动脉,八号第一时间抢救及时,虽有过多失血,但卫生员说了不会危及生命。现在主要是小腹上的伤,顾晨没有看到,作战服是防水防风,还有一定的抗火性,用医用剪刀剪起来了有一些困难。
探照灯照着,卫生员只剪开了一点点,往伤口上洒了消炎药,便不在轻举妄动。
那时,她在卫生员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叫“凝重”的表情。
“丫头,你怎么没去换洗一下?”正回忆起卫生员脸上表情的顾晨猛地听到赵又铭的声音,好像是隔着老远老远的飘来,飘而不定的,似是幻听。
眼神还是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一团模糊的身影由远至近,到渐渐变得清晰。
赵又铭已经喊了顾晨最少三遍,见素来镇定到让老首子都赞口不绝的顾晨愣然到眼神都空洞洞的,整个人是如坠冰窖。
……段昭安与容照情况很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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