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欧宅的几天后。若兰从窗外望去,屋外是那不知名的花朵缀满枝头,开的甚是无耻。火红的一片,灼痛人的眼。阳光直剌剌洒下,像倾倒了全部的热量,烘焙着大地。她端坐在书桌前,面前是一张开到烂漫的曼珠沙华图,很热闹但也凄艳。她拿着画笔还在做最后的点缀,相较于眼前的艳丽,她的眼睛空洞洞的,只剩漆黑,死去的漆黑。她本来就很瘦,手更是纤长瘦削,骨节突起,如果有人现在来握一握,定会是一阵渗人的冰凉。但没有人,没有人。欧净琛在那日后就再也没有露面过,简而言之,她被囚禁了,所有的人全都离开了。
她剧烈地咳嗽,头晕目眩。用力地将自己从椅子中撑起,猩红的颜料掉落在雪白的衣料上,但是无所谓,心是更痛,更冷的。若兰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瞬间坍塌,灰飞湮灭,不复存在了。而原来那个单纯无知的她,也已经早就死了。
前几日的影响还在,这么多年来,她头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个像棋子一样的存在,一直是家人的利用工具。看到旭笙从润白房里走出来的那一刻,若兰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苍白,一种被背叛的苍白无力。而更可笑的是此刻,她莫名的被囚禁在这所华宅里,被迫沦为另一个人的利用工具。她知道自己的心很痛,痛对像再也不会活过来了一样。然而,即使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面对不能自己掌控的人生,她选择坚持,即便会感到无助与绝望。
还在很小的时候,她便得到特批能和润白一样习字看书,当时还是小小的润白说过一句话,她最近不知怎么的老是萦绕在耳畔,那时是在学习《论语》,润白和她一样,在老师的面前认真的诵读,可待他一走,润白便即刻掉头,向她显摆自己刚刚得到的感悟。
“我觉得若是信孟子的“性善论”,还不如信荀子的“性恶论”。把人性定位得低下,所要求的标准便不会太高调严苛。也只有奉行这样的处事之道才有利于子孙的传承生存。”记得当时她还弱弱的反驳过:“你的观点真是难登大雅之堂。”
润白对于她的不合作当时还相当气愤,高声的对年幼无知的她进行过洗脑式的教育,“你看看那些《孟子七篇》、《颜氏家训》、《朱子家训》仁义道德的大话说尽,如今孟子何在?颜之推何在?朱子何在?留下的只有文字,说着崇高无上的道德标准,是无法行于世,无法实践的,说到底,还是我说的对。”
只是后来,这番大逆不道之言还是不出意外的被先生听到了,到最后事情竟然闹到滕柏棠那,很意外的没有得到滕老爷的任何责罚,记得他那日笑得还好开心,嘴里不住的称赞润白,“孺子可教,真不愧是我的儿子。”
当时她只觉得润白的一番话,实在是大不违,现在想想,若是不对人性抱有那么多的幻想,她也不会这样的受伤。
熟悉的皮靴声传来,她并没有抬头,只是静静地画完最后一笔,轻轻将画具放好。欧净缓慢走近,似乎不在意若兰刻意的忽视。
阳光很好,从巨大的雕窗直接透过来,照在她的手指上,细窄而修长。她的手不像他记忆中的任何女人一样,不是常年用刀剑的干燥粗糙,也不是造作的花里胡哨。只是指甲修剪得短而干净,显出雪白的弧形,握在手中的细嫩触感只一看就能想象得出,他的心里莫名的滚过一阵骚动。
欧净琛的笑容分不清冷热真假。“这几天住的还习惯?”
“谢谢你。”若兰的声音很空洞,整个人也是空洞的。她皮肤很白,一种过度的苍白,但并不减损她的美丽,一种病态的美丽。
她看着他从容的走过去,发现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危险的气息,尽管他穿了一件良好教养的外衣,但骨子里的一些东西是掩饰不了的。他的眼神太锐利,有极强的攻击性,这个人的天性是擅长掠夺的。纵使他长的非常英俊,有着几乎完美的五官。
“那怎么不吃饭,厨房说送过来的菜基本没动过。”欧净琛问。若兰不予回答,心里的害怕还是有的,没有想到日理万机的他会注意到她生活的小细节。但若是乱道是非,让他打发了下人,少不了又是一场杀戮。
“是吃不惯吗?要是觉得不好,就把伙夫杀了,直达找到你喜欢吃的为止,可好?”依旧没有回声。欧净琛有点恼怒,“对了,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行踪是怎么被我发现的?”他凑近她耳边,薄薄的唇蠕动几下:“是你的那个名列四大家族之首的上官家族通知我来的。”
若兰眼中有了一丝生气,不置信地看着他。
“你不相信?”欧净琛轻轻地笑着:“我也不信,可这确实是真的,为了换取更大的利益,你们家牺牲了你,就像以前一样。”上官家能从灭族惨案中恢复出来,不就靠着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吗!江湖之上,越是想要成为领袖,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二十几年前是这样,二十年后的今天倒是变了把戏,亲自将家族唯一纯正血脉送到他面前。若兰看着他,忽地动动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她不信上官家会这么做。那是她的家,她一身所能依靠的亲人,长老们可以是无情,但她不相信她不会被整个家族“拱手让人”的。
她的冷笑激起欧净琛的愤怒,墨绿色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深沉,记忆里也只有旭笙小时候才敢用这样的表情瞅着他,不过他每每看到一次打一次,直到旭笙的嘴角被打得红肿流血才肯罢休。若兰对他的恶趣味不甚了解,但两人仅有的几次交锋,她都会成功的挑战到他的底线,令他跳脱出正常人的研究范围。
“从刚才到现在,你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没关系,让女人开口的方法有很多。”说完,欧净琛俯下身子,上前一步又将若兰重又卡在椅子里。只手扯开若兰的衣衫,倾倒出一片柔嫩的白色。若兰紧紧咬着嘴唇,那一日的记忆如潮水一样涌来,她的脑子一下子懵了。他的唇在那片白色上慢慢游移,来到她胸前,轻舔着柔软的浑圆,冰冷的触感狠狠地刺激到她,她这才记起是要挣扎反抗的。但他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以压倒性的力量占据了上方,仅凭左手之力便将她两只细瘦的手腕举过头顶,直接在她的双腿上坐了下来,压制住她的动作。他的舌尖在她小巧的粉红上旋转,直到看着它们渐渐变得硬挺,颤动。她明白,他们这是在角力,他要她完完全全地屈服。她不愿,她不肯。
若兰仍旧倔强的死死咬住嘴唇,一股血腥味侵口腔。他继续向下滑动,越过平坦光滑的小腹,他停住。欧净琛冷静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忍耐,她的倔强,还有她无济于事的抵抗,忽然一笑,满含自得与残忍——他猝不及防地将若兰下身的衣料褪去,然后,他的右手继续向下,来到她的幽境。她的眼神渐渐凄厉无助。而他含着微微一缕笑意,仿佛只是在端详一枝娇艳欲滴的玫瑰,在踌躇从何处下刀,好将这全身的刺一举掳掉。
起初的时候欧净琛只是想做一个小小的惩罚,但此刻,他知道他想要她,一日那一日无法逃脱她的魅力一样,这个女人太美好,让他放不下。此刻,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什么,是在等待她的呻吟?还是屈服的求饶?他能感受到她的害怕,可骨子里却又是该死的倔强。让他有一种想要毁灭的冲动,就是这种冲动让他放不开她。
若兰如被电击,她不受控制地弓起身子,全身绷紧,不停地颤栗。十指死死抓住椅把,直至骨节发青发白,依然坚忍着不发一言。空气中一片寂静,一场激烈的角逐正在发生,以谁先发声判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