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穿着风衣的男人在D大的富有青春气息的夜色中走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个对另一个说：“王队，您怎么看？”
另一个说：“这学校环境还行，就是有点小。”
小张一愣。
王信看着几对相互搂抱正在你侬我侬的小情侣，说：“现在的孩子啊，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小张说道：“您还是觉得这莫信有所隐瞒？”
“从上次在医院跟他谈我就觉得他有隐瞒，其实这没什么好意外的。普通人面对警察的询问，有好多理由都会使他们选择隐瞒一部分事实，比如说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为了摆脱亲友的嫌疑，为了增加自己怀疑的那个人的嫌疑之类的。也许他可能是为了避免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现在大学生心理承受能力可差哩，殉个情失个业去自杀的一片片。”
“当然也有可能是真不知道，本来今天过来就是碰碰运气嘛。”
“那结果呢？谈完之后呢？”小张接着问。
王信熟练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根小熊猫，用打火机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眼睛微微眯起。
“普通人接受警察询问时隐瞒会有一点，但是轻易不会撒谎，除非心里有鬼。今天小莫不仅隐瞒了，而且撒谎了。”
小张一惊，问道：“哪里撒谎了？”
“你说今天早上的命案时，他的脸上吃惊像真的，但是他眼里却什么都没有。”
“您是说，眼神？”
“不是我倚老卖老，警察我干了快三十年，发现表情是人最不靠谱的东西，人要是想演，比电视里的明星什么的厉害多了，但是唯一不会骗人的就是眼神。”
“但是这只是您的直觉。”
“刑警的直觉比人的眼神还靠谱。”他此时走到了D大的小河旁，看着河畔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女人，光看背影就觉得飘然脱尘，一时停下了脚步。
小张顺着王队的眼神看去，河畔女子的背影美得让人沉醉，但他清楚王队似乎不是会在办案时对其他外物感兴趣的人，不由问道：“怎么了？”
“你不觉得她衣服的款式和受害人很像么？”
“这……”小张闻言细看，说“现在年轻人比较喜欢cosplay，这也可能是什么复古风，总之穿什么奇怪的都有。”
“拷死普雷？”
“得，您当我没说……”
这时，小张的电话响了。小张接听刚喂了两句，脸色就沉重了起来。
小张挂了电话，沉眉对王信说道：
“在敬海和小李的巡逻区一家饭店的监控录像上，发现了他们最后的行踪，发现他们好像是被某人在前面引着，自己离开了巡区。”
“那人有什么特征？”
“那人十二三岁，头上挽着一个发髻，穿着一身古怪的道袍。”
小张看着紧皱眉头的王队，也紧皱眉头地说道：
“那人就是被害人。”
……
“雨姐，您揉够了么？”莫信苦着脸惨兮兮地说。
只见一个成熟妩媚的美丽女人一只手拿着一份资料在看，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莫信可怜的头，看都不看莫信说道：“今天害我受这么大的惊，算你还我的。”
受惊……我还可以让你受些别的jing……莫信报复式地邪恶想道。
突然莫信想起了什么，说道：“雨姐，你知道附近哪里的房子便宜么？”
方雨一愣：“你要买房？”
“买？卖shen我都买不起……我想租房，不用多大，干净、整洁——还要能洗澡！”
“怎么？在学校宿舍住的不舒服？”
“不是，给一个朋友租的……”
“哦？”这个哦字被方雨拖得又长又高，有些玩味地看着莫信，问：“男的女的？”
“女的……”莫信心中没鬼却不知为何低下了头。
“你女朋友？”方雨脸凑近莫信。
“不是，就是一远房表妹，来京城找我玩一阵。”莫信连忙把头往后缩。
方雨脸上闪烁着奇特的光彩，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莫信看着这种状态的方雨心中不由得一跳。
别误会，不是心动，而是害怕。一般这位美女导员出现这种表情就意味着某位“×二代”要倒霉了。
“小莫啊~”方雨学着王队长得语气说道“你要知道学校为了学生们的安全是不支持学生私自去外面住的，我作为你的导员，也不能当做没看见啊。况且你又曾经有过安全问题，万一以后再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你家里交代呢？”
莫信看着她妩媚的面容，越发觉得不对劲，起身就准备告辞了，说：“既然这样，就不麻烦——”
“不过——”方雨玉手轻轻一拉莫信，莫信又坐了下来“我在这附近倒是有一个住处，我一般都住在学校，那里平时也没人去，倒是可以借你用用。”
莫信一听眼中一亮，说：“雨姐，您简直就是我亲姐，我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
方雨微微一笑，挥手打断了他，说：“帮我一个忙。”
莫信叹了一口气，说：“我就知道，不过，我能帮又聪明又漂亮又善良又可爱的雨姐什么事啊？”
方雨笑着摆手说：“别贫嘴，你就说帮不帮吧，这事儿还就你能行。”
莫信心中盘算了一番，看着方雨满是阴谋气息的俏脸，又想起刚才在网上搜到的房价，壮士断腕般地点了点头。
……
莫信拿着一把防盗门钥匙与叶梓并肩走着。
街边的男女老少都有意无意地瞟一眼叶梓，然后做贼般地赶紧收回眼神，年轻小伙感叹世上竟有如此女神，又感伤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年轻姑娘瘪瘪嘴猜测这么标致的五官别是从韩国来的吧，又幸灾乐祸想到标致又有什么用男朋友不还是个屌丝；广场舞大妈想起自己年轻时候一定也这么漂亮过心里不禁美滋滋的；看广场舞大妈的大爷则想自己正关注的大妈年轻时候一定也这么漂亮心里也美滋滋的……
叶梓仿佛没有注意到别人的目光，一身白衣胜雪，遗世而独立。
莫信有时觉得叶梓虽然踏的是这个世界的土地，走的却不是这个世界。
……
打了电话告诉宿舍的三个损友今天又不回去了，在傻强暧昧的坏笑中挂了电话，莫信终于找到了这个名叫展秋园的小区。
这里离D大就一条街的距离，他来的时候甚至还看到几个其他院的情侣又搂又抱地走进这个小区，估计也是在这里租的房子。
莫信拿着钥匙开了门，心中还在诧异雨姐竟然就这么放心让他拿着钥匙就走了，她也不怕自己拿走点什么东西，难道人与人之间还存在这么深的信任？
进门一看，屋里的陈设很齐全，只是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灰。房子不小不大，三室一厅，足够他和叶梓两人用的了。
叶梓进来，还是一如往常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提不起她的兴趣。
莫信皱皱眉，说道：“我说叶大师姐，您好歹也表示点好奇，或者对我给您弄到这房子表示点赞赏，要知道我可是都把自己卖了……”莫信想想方雨的笑，心中就一阵惶恐。
叶梓似乎什么都没听见，问道：“哪里可以沐浴？”
莫信轻声地叹。
……
“只能这样？”叶梓一脸沉重，盯着正在喷水的莲蓬头发愣。
“只能这样。”莫信一脸苦逼地点头，心想难道我还得给你找浴缸去啊，不叫你和大妈去挤就不错了。
叶梓白皙的俏脸神色变幻不定，最后还是清洁的欲望战胜了一切，她偏头又问道：
“这些也要换上？”她指着旁边放着的牛仔裤和T恤衫，这都是刚才雨姐衣柜里拿的。
莫信点点头，说：“对啊，入乡随俗嘛，总不能天天穿着你那身招人的衣服，人还以为你花万骨看多了呢。”
叶梓又是艰难地点了点头，然后看莫信没有出去浴室的意思，看了看他。
莫信一脸讪笑，谄媚地说道：“怕你不会用洗发水和沐浴露，用不用我教你？”
叶梓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只是左手轻捏一片叶子。
不一会儿浴室外传来了莫信的惨叫。
……
莫信看着刚刚出浴的叶梓，又一次可耻地看呆了。
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披在两肩，如叶般的柳眉，如星般的眸子，脸颊泛着刚刚洗浴后特有的红晕，一身紧身T恤紧紧地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躯体，把长袍之下隐藏的诱人身材一展无余地暴露了出来。
如果说一身白衣胜雪的叶梓是仙女，那么穿着T恤牛仔的叶梓就是下了凡的仙女。
莫信之前见着叶梓并没有什么生理反应，他甚至还怀疑过自己的能力，而此时他终于明白了，之前不硬只是因为仙女还在天上，如今落了凡尘，他就理所当然地硬了。
莫信弯着腰坐在沙发上，吞了口唾沫，不自然地笑笑，说道：“洗完了？”
叶梓用毛巾擦着头发，不置可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