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说道:“那个,可以请你们班的孙悦同学,和我们聊聊吗?”
周刚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又找我们班的同学?还有完没完了?
但他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问道:“孙悦是一个很文静乖巧的女孩,从来没犯过错误,你们找她做什么?”
张开观还是冰冷冷的表情,还把警官证拿了出来,说:“这是警方办案的机密,无关人等不得告知。”
黄伟无奈地看着我们,但也没有办法,最后也只好妥协了。他说道:“那好吧,放学的时候,我把孙悦留下来,你们再问问她吧。但她是一个比较敏感内向的女孩,你们问的时候注意一点。”
我很满意,点点头说道:“谢谢你了啊伟哥。”
他无奈地挥了挥袖子,说道:“我去准备下一节课了,你们自便吧。”说完,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张开观在学校里瞎逛。
我只觉得一切都没有变化,似乎还是我高中时候的样子。
不知不觉,就到了放学的时间。尽管放学铃还没打,已经有一大批学生压着铃声冲了出来。看他们冲出校门的镜头,就是野马奔腾也不为过。”
既然放学了,我们便回到了黄伟的办公室,准备和孙悦的会面。
虽然我也没有想好和一个女孩说什么,但我心里还是希望能够有一个好的开头。
果然我们到的时候,有一个瘦小的女孩已经坐在那等我们了。她个子不高,远远没有同龄人那样挺拔,似乎就像一个还没有长开的小豆芽一样。
而且她脸色黑黄黑黄的,头发也不怎么整齐,似乎很少打理自己。按理说,她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已经学会爱美了,怎么她似乎对这方面完全没有概念呢?
但我想了想王明跟我说的话,心里就明白了。的确,并不是每一个女孩都有追求美的权利的。我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孙悦走了过去。
她可能是听到脚步声了,所以转头来望着我们。出乎意料,她的眼睛很大,眼珠子很亮很黑,透着一丝茫然和失措。
孙悦看到我们,连忙站了起来,弯腰说道:“警察叔叔好。”
我有些尴尬,摆摆手说:“嗯,没事没事,你先坐下吧同学。”
她听见我的话,又尴尬地坐了下去,手指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衣角,似乎十分紧张。
我想,如果自己被突然被警察喊到了,肯定比孙悦还要紧张不安。
这样想着,我理解了她的心情,表情变得温和了一些,声音也柔软了许多,说:“你好,你就是孙悦同学吧?”
她点了点头,怯生生地说道:“我是。”那声音跟蚊子哼似的,不仔细听都听不到。
我尽可能的使自己的声音温柔起来,对她说:“嗯,孙悦同学,请你不要紧张,我们来找你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平时的生活和学习状况。”
她抬起眼来,不信任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我耐心地解释着:“是这样的,你和我们的一个案件有关,希望你可以配合一下我们,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的。”
听到我的话,女孩才转动了身子,把头抬了起来问道:“我、我要怎么配合你们呢?”
我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先带我去你家看看,我和你家长聊一聊。”
听到这话,孙悦似乎有些惊讶,还有些惊慌。她似乎想拒绝,但还是没有胆量,最后答应了我们。
尽管如此,她的表情还是有些犹豫,但可能是惧怕我们的身份吧。
于是,我们一起出了校门。孙悦在前面带路,我们走在后面跟着她。她的话很少,几乎都是我和张开观在说话,她很少搭腔,更别说是主动提起话题了。
我趁着孙悦不注意,给了张开观一个眼神,他立刻领会到了,悄悄地给我比了一个手势。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刚刚我在谈话时,他已经查明了女鬼。而且那女鬼的确缠在她身上。
收到张开观的信号,我就放心了。看来,我们没有找错人。
现在,只要我们让女鬼彻底离开她,这件事情就可以完完全全的解决了。
抱着这样的信念和希望,我的步伐变得轻快起来,直直地跟着前面的孙悦向前走去。与我相反的,孙悦的步伐却十分沉重且缓慢,她似乎不想我们去她家。
不知道她的抵触是处于自尊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但不管怎样我都要去了解一下她所生活的环境,从而制定出一套计划,让她不再那么绝望和痛苦。
我正在这么想着呢,孙悦突然拐了个弯,带着我们走进了一家废品回收站。我还没缓过神来,就被里面出来的脏乱的环境和腐败的味道给打败了。
我惊讶地看着孙悦,但又很快把神情压下去,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张开观说道:“孙悦同学,这就是你家吗?”
孙悦低着头没有说话,径直地往里面走去,于是我们也只好跟着她走到了里面。
还没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一个雄厚的男声就传了过来。
“这么晚不回家,在外面做什么?是不是又想找打了!”话音刚落,一个饮料罐头就朝我们砸来。还好,我眼疾手快接住了,没有伤到人。
男声的咆哮过后,便是一个女人的劝说声,那个声音十分的虚弱无力,似乎马上就要不久于人世。她说道:“你别老是骂小跃,她这么懂事你还总是骂她、打她!你现在就这样,以后我死了你还不知道要怎么对她呢……”说完,就是一阵接连不断的咳嗽声。
那男声似乎不想和病重的女人计较,只是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就不再吱声。整个世界又重新恢复了宁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时,孙悦才接着颤颤巍巍地领着我们往里面走,小声介绍道:“这就是我家。”
看着破旧的大门和已经快脱落的墙皮,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