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晴第一次来月幽医馆,看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宽敞明亮医馆,她心里有些向往。
等冬笋给了她白大褂,又给了棉质的口罩时,一脸懵逼。
然而,她看到不管是自己外祖父还是尹幽月她们,都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不知为何,看着他们这般统一的装扮,竟有种神圣之感。
等陶常玉带着药材来到医馆时,已经是下午了。
他一看到自家表妹也在医馆帮忙,惊讶万分,当听祖父说,他今后也能在这里当学徒时,还以为天上掉馅饼了。
他当即激动的不行,毕竟尹幽月的医术,凡是了解的人都知道,她根本不会藏私,能跟着她学,简直是万中无一的大幸事。
陶常玉早就想和自家祖父一样,穿那很有派头的白大褂,带着口罩了。立刻换上后,就开始帮着做杂活,不管是抓药还是给病患敷腿,对他来说,都挺熟悉的,毕竟之前看的不少,,这次真的动手,半柱香不到,就很熟练了。
尹幽月见安可晴和陶常玉都是手脚利索的人,也不会嫌弃有些病患脚臭或者腿难看,都一视同仁,这点很难得,尤其是安可晴,好歹是太傅家的庶女,能屈身用平常心对待病患,很不错。
当医馆好不容易空闲一些的时候,安可晴才悄悄询问自家表哥:
“常玉表哥,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何要穿着这个,还带着这个有些奇怪的面罩?”
陶常玉摇了摇头:
“可能是……好看吧。还有,尹大小姐说这是口罩,不是面罩。你看尹大小姐穿着白色的外袍,戴着口罩的样子,多有气质啊,也和我们这个白色的医馆很相衬。你穿起来后,都好看了不少呢。”
安可晴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她忙了半天,越发高兴外祖父让她来当学徒的事,能给人治病真好,她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的。
白千晖在医术上挺有天赋的,即使以前没学过,不过是跟了尹幽月半年,不但理论学的扎实,上手的速度也快,甚少出差错,不过把脉这一块,博大精深,至少得再学两年,不断实践,尹幽月才会放心他出师。
如今白千晖在她眼里,只是个刚会走路的小儿一般,还有得磨砺。
有了陶常玉和安可晴的帮忙,医馆里总算不会忙的脚跟都着不了地了。
尹幽月在傍晚关门时,便让陶常玉和安可晴以后都来当学徒,这是认可他们的意思。
回去的路上,陶常玉和安可晴别提多开心了,陶老爷子更是松了口气,幸好他的孙子和外孙女都没给他丢人。
尹幽月和白千晖还有冬笋她们也都累了一天,回去吃完洗漱好就休息了,睡着前,她们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柳玉茹院子里。
尹元立和尹幽雪都在她院中。
“老爷,你听说没有?今日月儿在医馆门口,对冯郡主又打又骂!可月儿这一回来,竟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尹元立吓了一跳:
“她疯了吗?之前在宫门口打了冯郡主,侥幸让她逃过了责罚,现在怎敢变本加厉!”
尹幽雪听到这件事时,当时都觉得尹幽月也太不怕死了。
她柔声开口道:
“爹爹,娘亲,雪儿听说大姐姐的医馆,有不少诰命夫人都在她那里看病,每日收入不低,怕是每日不少于百两银子的收入。大姐姐可有和你们说过这种事?”
每日收入有百两银子?!
这简直比柳玉茹的陪嫁铺子的盈利要多一两倍了!
她之前觉得对方肯定是小打小闹,不亏钱就算了,谁知道这才半个月左右吧,竟这般撞钱?
最重要的是尹幽月敢私藏,对这件事,一个字都不提,也太没良心了!
尹元立也吓了一跳,每日收入百两银子?一天赚的,比他一个月的俸禄都要多!!
然而,他想到什么,有些生气地开口:
“月儿怎么回事,就算和几个诰命老夫人关系好,也不代表可以胡作非为,她以为有诰命老夫人撑腰,便能随意打郡主了?明日夫人你带着月儿,去长公主府赔礼道歉,既然月儿这么能赚钱,赔礼的银子,便让她出吧。对了,夫人,你要说说月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手中拿着这么多银子不安全。”
柳玉茹眼睛都亮了,她之前得知尹幽月的医馆生意便好时,就偷偷让下人去打听,粗粗算下来,一日绝对有百两银子的收入,自然心动不已,不知道怎么从尹幽月手中拿回来。
尹幽月敢打冯筝芸,这是个从尹幽月手中接管医馆的上好时机!
尹幽雪心中也有些急切,看来得加快脚步了,要赶紧找到那本医书,这样以后医馆在她母亲手中后,她才能尽快接手!
尹幽月不知道自己的医馆才开半个月,都还没上正轨时,就已经被柳玉茹和尹幽雪大山主意了。
她更不知道,此时长公主府的鸡飞狗跳。
一个名贵的花瓶“哗啦”一声被砸的粉碎。
长公主君玉岚看着里间全身都被缠的掩饰的冯筝芸,就要提剑去杀了尹幽月:
“她怎么敢,竖子尔敢将筝芸打的这般凄惨。那些下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连郡主都保护不好,全都杖毙发卖了!”
冯米安驸马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当初能被钦点为状元,也是因为被长公主看上。
长公主和他成亲后,才知道冯驸马有些迂腐,他这时只能安抚道:
“公主,这件事错在筝芸身上,她若是不去月幽医馆胡闹,也不至于被打的这么惨,我们若是去国舅府,就成了我们的不对了。这次权当是一个教训吧,筝芸也该长大了。”
君玉岚差点被冯米安的话气的吐血三升,他可是自己女儿的父亲,女儿都被打的这般凄惨了,他竟然不帮着女儿,还觉得是女儿的错!
她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冯米安!
君玉岚愤怒的不行,又是狠狠砸了一个花瓶,不甘心地起身道:
“不行,明日我要进宫,我不能就这样算了!”
她决不允许自己被一个区区的尹幽月骑到头上作威作福,就算这次尹幽月能狡辩,可强权之下,她就是舌灿莲花,也别想逃过这次的皮肉之苦,她定要让尹幽月付出惨痛的代价!
济世堂的赵掌柜,此时已经到了丞相府。
乔玉柔是丞相府的嫡长女,面容艳丽雅柔,眼睛魅而不俗,梳着飞云斜髻,一支镂空金簪显得她越发矜贵典雅。
赵掌柜恭敬地立在一边,说着月幽医馆的近况:
“乔大小姐,这半个月来,月幽医馆的名声越来越大,恐怕假以时日,会影响到我们济世堂的生意,还有不少诰命老夫人支持月幽医馆。您看是不是要出手处理一下?”
乔玉柔脸色并没有什么担忧地表情,她身着一袭葱绿色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手中拿一柄牡丹薄纱菱扇,正在把玩转动薄扇,饶有兴致地缓缓开口:
“听闻今日尹幽月打了冯筝芸郡主。以长公主的性子,定不会饶过她。尹幽月不过是会些治腿的偏方,不足为惧。”
赵掌柜忙点头应是,虽然他那济世堂明面上是赵家的,其实主要是丞相夫人和眼前的大小姐乔玉柔做主。
乔玉柔身为丞相府的嫡大小姐,不管是才情还是学识,都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拟,她的容貌也十分出众,可以说和尹幽雪不相上下。因为小时候和大皇子定下婚约,却因为大皇子丧命而解除了婚约,导致名声有点受损,一直以来十分低调,便是宫宴之类的,亦很少参加。否则这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的名号,还不一定是尹幽雪的!
……
翌日,御书房。
君玉岚涕泪一起流着,哭得别提多委屈了:
“皇兄,筝芸怎么说都是你的外甥女啊,你不知道她把筝芸打得成什么样了,你可一定要替她做主啊!!看着筝芸全身都是可怖的伤口,我这心都疼的整宿睡不着,筝芸她到底造了什么孽,要被区区一个国舅府的嫡长女这般羞辱啊!”
君天衍就看着君玉岚在那哭,也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看奏折。
赵公公都替君玉岚觉得有些尴尬。
君玉岚似乎没想到,自己都哭的这么惨了,为何他皇兄还这般冷漠无情。
难不成还在膈应之前尹幽月提到的那疆土的事?
君玉岚只能继续哭丧着脸道:
“皇兄啊,你就不心疼心疼筝芸吗?太医说她得躺一个月才能好,身上的伤口到时候肯定留疤,一个女孩家家,被当众打得满地打滚,又得留满身的疤痕,这比杀了筝芸还难受,皇兄,难道说因为我不是你亲妹妹,你当真就这般不喜我,不喜筝芸吗?”
随着君玉岚的话音落下,君天衍才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威严冷漠的声音响起:
“皇妹,朕虽然住在宫中,却不是傻子。筝芸做了什么,你会不清楚?父皇当初对医者有多赞赏,他颁布的禁令,是儿戏吗?
筝芸她做了什么?她在挑衅父皇的权威,她在挑衅皇威!
若是朕真的不偏爱筝芸,就凭她昨日在街上的作为,此时还能安然躺在长公主府?!
皇妹,你可知昨夜就有好几个诰命老夫人递上奏折,问筝芸这个郡主到底有没有资格当!你该好好管管筝芸了,不要仗着朕的宠爱,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