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娥面带担忧的看着萧袅,“孺子,你别难过!其实,殿下心中还是有你,”她一边绞帕子,一边说着话,“想昨晚都那时辰了,殿下忙完后还不是来西厢了!”
萧袅正在无聊的用手指绕着胸前的长发,听见素娥的话,微微一顿,抬起头道:“我不难过,这本就是早定好的事!”她接过素娥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
原来世子昨晚在这里过的夜,那他岂不是在榻上睡了一夜?
萧袅看向睡榻,就想起了那几张纸,面红耳赤起来,他不会是看见了吧?她起身走到小几旁,将那几张纸折起来,对素娥道:“一会拿去扔了吧!”
素娥点头道:“原来孺子还是位才女呢!”
萧袅坐会镜前,任素娥梳着头发,笑道:“这才女的名号,可不能乱扣!要是被姬国的那位听去,一定会笑掉大牙!那位才是真正的才女!”
素娥看着自己主子谈笑风生的模样,心生疑惑,此时这位不该是唉声叹气吗?但嘴上答道:“孺子真是谦虚!”
萧袅哪里是谦虚。那段丞相二女儿的名声可是享誉三国的!而她,萧袅想破脑袋也没想起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倒是这绿萝在绘画上的造诣非浅。而萧袅虽说继承了绿萝的全部记忆,对绘画有那么些兴趣,但是拿起笔来却生硬无比,毕竟这岂非一日之功?不过,萧袅意外的发现自己的书法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那一手小篆。
午间,王陌离还是如期的过来吃午膳。一桌子菜,泾渭分明。素菜都在王陌离那边,而荤菜集中在她面前。萧袅乐得其所,这肉她喜欢!
“孺子的小篆不错!”
萧袅正在低头吃着一片蜜汁火腿,愣愣地抬起头。看见王陌离一脸探究的神情,忙咽了下去,堆笑道:“殿下谬赞了!”
“可是,”王陌离停下筷子,话锋一转,连嘴角也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孺子的画功就差些了!”
萧袅嘴边的笑容瞬时冻住了,尴尬地点点头,“殿下说得是……”世子你太客气了,哪里是差一些。简直是差很多。
王陌离夹起一片豆腐,“过不了多久,两位贵女就会入府。日后你们少不了切磋,”他慢慢地吃着,“你好自为之吧!”
“切磋?”又不是练武的,萧袅瞪着杏眼,不解地问。
王陌离放下筷子。眼神冷淡地扯扯嘴角:“女人的虚荣心而已!”
“哦。”萧袅点点头,这才将那剩下的蜜汁火腿送进嘴里。
原来是女人之间的斗争啊!
午后,萧袅坐在桌旁,拿出了那幅画,看了又看。都说奇货可居,这幅画不知能否买个好价钱?可卖给谁呢?她认识的那些人。不是不懂画,就是出不起价钱。而这既能出起钱又懂画的人……萧袅冥思苦想着,忽然。想起一人,王管家。此人在明王府多年,和那些往来于明王府的达官贵人很是念熟,如果能通过他将画卖掉,那最好不过大主宰全文!萧袅叫来素娥问清王管家的住处。便起身前去。这人可是大忙人,请他过来一趟可不容易。那就只好她过去了!
王管家早年成家,在北城有一院房产。如今,儿子也已经成家做点小买卖。妻子跟着儿子住在北城。他因为在明王府当差,经常忙到很晚,就不回去,所以在明王府有一个小院子。那小院子虽然还是在仆役的居所内,但是足以显示他不是一般的奴仆。有几个奴仆在主人家有自己的院子呢?
这奴仆的居所在明王府的最前面,萧袅倒也不着急,走走停停地,用走了一顿饭的时间。
“你……找谁?”
萧袅一扭头,就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黑瘦少年,站在自己身后。一身灰衣,是最下等的杂役。
少年做出思考模样,突然道:“你……你是孺子……娘娘?”
萧袅点头,这少年还算聪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判断出她的身份,毕竟她嫁进明王府没有多久。
“娘娘是找王管家?”少年小心翼翼地问着。
萧袅又点点头,刚想问王管家在否,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低声的怒骂声。
“你这做父亲的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儿子白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一妇人埋怨着。
“我这里实在拿不出这样多的银子啊!”王管家压低声说着。
“你是想让我们一家永远翻不了身吗?我们娘几个还要在北城住到什么时候?”妇人质问着王管家。
“你休要这样苦苦的逼我!”
门哗啦一声打开了,萧袅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少年,赶忙躲到旁边的树后。
“王锐,好好劝劝你大伯吧!”妇人叹了口气,匆匆走了!
萧袅看着妇人走远,这才从树后走出来,她突然改变了想法。她含笑看着那叫王锐的少年,“告诉你师娘,我找她,带着去我那里!”
王锐虽然有些懵懂,但好在不会乱问,连忙点点头,向那妇人的方向走去。
萧袅的杏眼里有着从来没有的兴奋,现在她有九成把握了!有些事,女人和女人要好说多了。
萧袅回到屋里就看见王锐领着妇人站在花墙外,等着素娥来通传。她站在门内,提升道:“让人进来吧!”
王锐领着妇人走了进来,两人都向萧袅行了礼。
萧袅拿出了些碎银子赏给了王锐,“拿去吧!”
王锐眼睛一亮,继而跪在地上,惶恐道:“小人能为娘娘做事,倍感荣幸,哪里还敢……”他急忙摆了摆手。
萧袅脸上露出些赞许,“你这奴才倒是会说话,银子你可以不拿,但是今日的事你可不能透露出半句,可知?”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透出些威严。
“小人知道,一定不会说出半句!”王锐说着又磕了一个头。
萧袅看了眼站在一旁不安着的妇人。又对王锐说道:“下去吧!”
“是。”王锐退了出去。
萧袅看着王锐出来花墙,这才转过身来,和颜悦色地看着妇人道:“嬷嬷,请坐吧!”
“孺子娘娘不知寻老身前来有何事?”那妇人看着萧袅更是不安种田钱途无量。
素娥端着茶盏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那妇人,又默默地关门退了出去。
“嬷嬷别紧张,今日请你过来,没有别的意思。我初来乍到,多亏王管家多加照拂。听说你过来了,就请来这里坐一坐!”萧袅笑盈盈地看着妇人。
听了这话,妇人才释怀。“娘娘真是客气,奴才为主子考虑那是应该的,怎敢邀功呢!”她态度极为恭顺。
“嬷嬷这话说的,在我心中,王管家可不是奴才。而是长辈!”萧袅一脸诚恳,眼里有着敬意。
妇人一惊,站了起身,“娘娘太抬举那老奴了!他何德何能?”眼里倒是真有一丝感动。
萧袅上前一步,“嬷嬷用茶!”她的笑容温婉,“王管家可是这王府的老人了。深得王爷的信任!”
妇人一听,这倒是真的。那人一辈子胆小谨慎,难得王爷能信任与他。将这王府交给他打理!她看了看茶盏,刚才在那里也只顾说儿子的事,连一口都没来得急喝。“那老身就造次了。”说完就当真端了起来,
萧袅看着妇人放下了茶盏,才缓声问道:“嬷嬷家中一切可好?”
妇人叹了口气:“能好到哪里去。也只是勉强度日而已!”
萧袅也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听这话。嬷嬷心中似乎不爽快!”
妇人本就是泼辣开朗之人,被萧袅这样一问,心中更是赌,脸色也不好起来。
萧袅看着妇人的脸色,一脸关怀,“嬷嬷难道真的有事?不如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妇人脸上犹豫不决,这样的事,哪里能和主子们说呢!娘娘说得客气话,怎可当真,但是为了儿子……
“娘娘,老身家中确有难事,难为娘娘肯说出这样的话!”那妇人想到伤心处,竟掉下了眼泪。前面一番交谈,她只觉得这孺子娘娘也是可亲之人,说说也无妨吧。
原来,王管家的儿子王朔桦做着小本买卖,最近他的一朋友从西戎运来一车货物,那可都是些见也未见过,闻也未闻过的东西,能买下来肯定是大赚一笔,只是苦于没有那么多银子。王管家虽然打理着明王府偌大的产业,但此人却是胆小谨慎,忠心耿耿,没有往自己荷包里装多少银子。
“原来是这事!”萧袅轻声叹道,“嬷嬷不必伤心,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这里还真能帮衬一些!”说着她走过去从箱子里拿出那幅画。
“这是?”妇人擦着眼泪,站了起来。
萧袅抱着画,笑着走了过来,“可巧了,我这里刚得了一副奇画,正要给它找个好去处!”
妇人不明所以,眼里却有着质疑,听着孺子往下说。
“这只是冠冕之词,”萧袅脸上有着羞涩之态,“不瞒嬷嬷说,这深宅大院,我初来乍到,有许多地方需要打点,可是……”她微微一顿,将画放在桌子上,“嬷嬷也知,我本不是富贵之家的姑子,这也在发愁银两之事……”
妇人当然明白这其中的人情世故,不说这王府了,就说这住在南城北城都是不一样的。更何况,在王府内呢?没有银子是寸步难行。她的眼里透着了然。这孺子娘娘能和她这样毫不遮掩,推心置腹的说话,倒是让她觉得自己被人看得很起,心喜滋滋的。
“这些老身也是明白的!”妇人点点头,“可是这画……”她看着桌上的画,不知道孺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