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下最后一口稠粥,李知恩放下汤匙,拭了嘴,亲自到衣橱中挑了件浅色的衣裳,吩咐蓝儿帮她穿戴。
蓝儿虽尽心服侍,但面上稍显不快,连丝勉强的笑都扯不出来,她看着那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发笑,却是引得了蓝儿的注视。
“何事令主子如此开怀?莫不是白栀又给您出主意了?”
早明白这丫头醋意不浅,不想却是如此明目张胆的,倏然间来了兴致想逗她一逗,仍旧是笑着却不解释,甚至还满是得意的点头。
蓝儿的手不重,却是狠狠的给她系上了最后一根衣带,转身就走:“那奴婢这就替您去唤神通广大的白栀姑娘,反正,那晚枫院的药味我也是闻不惯的。”
提到今天要去办的正事,李知恩的玩心顿时消减了不少,但这蓝儿是她惹起来的,还得哄好才行。
伸手一把揽住了蓝儿的胳膊,她笑道:“以前只道蓝儿会是个爱吃醋的,后来觉得是个醋坛子,现在嘛……”
蓝儿低着头看自己新染了蔻丹的指甲,闷闷道:“哪有,我吃谁的醋去?”
“你个醋缸子,还好意思否认?”李知恩点了蓝儿的额头,笑道:“把你留在薄府是想你替我留意动静的,这几日里你光顾着吃醋都没得机会来和我说说,你说……你该不该罚?”
一说到这个蓝儿倒激动起来,也不吃醋了,看四周无人便抓起她的手道:“恩儿你还是莫去那三少爷的院子了,那边邪乎的很。”
到底还是关心她的,李知恩会心一笑:“你从何处听了谣传?”
蓝儿一个劲的摇头,复看了四周,神秘道:“是我亲眼所见。”
她有些感兴趣了。
“这江中有个传说,说是想为人的妖精托生在此富饶之地,平日里同常人无异只是显得身子弱些,一到满月夜阴气正盛便会诱发最后一丝妖性显出原型来,到处吸人阳气,或者散发妖气使人生病,有些被吸的很了或者中毒深了,将会重病致死……”
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李知恩断然是不信这妖邪之说,但身负两世记忆的她又于妖物何异?再想到那看起来孱弱不已的薄顺言时,心中也生出了不少的疑惑。
但自古巫蛊不可横行于世,妖邪亦不能玷污安泰之国,最可怕的却是乱了人心。
“呵……”李知恩笑了两声,随即抓着满脸严肃的蓝儿道:“其实这妖精托生人腹并非我头一次听说。”
蓝儿满脸疑惑,随即转身坐下,静待下文。
“妖精并非邪物,乃集灵气为精,据说有经验的稳婆都曾接生过非人形的孩子,我听说就有人生过一条鱼,但那稳婆不慌乱,只要了一只新的盆,将那鱼盖住再揭开便是白胖的孩子,但这孩子长到十二虽之前都不能被告知她是一条鱼变得,不然,会死。”
蓝儿听得吃了,追问道:“那如果一直没死,没被告诉呢?”
“那它就托生成功,转世为人了。”
“真有如此奇妙之事?”蓝儿眨巴眼睛,似想了想,猛的跳起来:“不不不,恩儿,那三少爷真是只妖精,我亲眼看见的。”
李知恩微微一犹豫,终是轻问:“你看到什么了?”
“那日里,正是满月,梅院里的事都忙完了,我就想出去看月亮,那天的月亮真是非常的圆,非常的亮,晚枫院前头的假山是最好看月亮的,我就爬了上去,过了一会儿晚枫院里的玉娘出来了,在找什么的样子,我被她骂过一次知道她不好惹,便躲到了假山洞里,然后……然后……”
看着蓝儿愈发激动的样子,面红耳赤身体还发抖,她觉得这三少爷就算非异类也定然不简单。
睁大眼睛回头,蓝儿透出惊恐来:“她找的是三少爷,而三少爷就在山洞里蜷缩着,他吐气好重像在发怒,还有……他有一双血红发亮的眼睛,和两颗好长的獠牙。”
真像……狼人的形象,可,这也太玄了吧!
抱着扑入她怀中的蓝儿,她勉强笑道:“莫怕,兴许那不是三少爷。”
“怎么可能!”蓝儿激动的似要跳起来,随即颤抖的道:“玉娘唤他的时候他应了,两人一道走得。”
这里头似乎太多疑问了,首先就是,为何会留了蓝儿的活口?
李知恩刚想再安慰她,这时白栀却进来了,身边的一二等丫头的手上端了她吩咐着捡出来的药材,微笑着复命:
“夫人,东西准备好了。”
“嗯!”
李知恩这趟是非走不可,因为昨日在菩提苑和大房的接触太过失败,吕娉婷明显不会插手她二房的任何事,所以,唯有试探下晚枫院,拉不到盟友起码得确定不能再有暗敌。
然,听蓝儿如此一说,不怕死的她倒是更有兴趣见识一下薄顺言了,而且,之前还欠玉娘一个救命的恩情。
蓝儿见她还是要去,相劝却是觉得没得必要,当下站起身道:“既如此,我便同白栀一起和夫人前去那晚枫院拜访吧!”
李知恩但笑不语,率先迈开了步伐。
‘啪’的一声,一粗布衣裳的丫头被面前的男子猛甩在了地上,紧接着,竟光明正大的骑上了身,一脸淫秽的笑:
“了是烈马到了这后院也终被我驯服的,听话些,少吃苦头才是要紧。”
她‘呸’了一口到这男人的脸上,随即咬牙切齿道:“下贱的奴才,我总会翻身的,到时……”
“那就到时再说!”
男人说罢便红了眼,再不他言只管伸手撕扒她的衣物,她虽用尽了全力反抗,但无奈女子又怎是男子的对手,不时便已一丝不挂,已然肉上砧板。
咬紧牙关,她喝道:“我乃御赐陪嫁的丫头,了是如今落魄却……”
男子闻言笑的更狠,转眼却是嘲笑满目,捏着她的下巴道:“你是说,不要你的郡主娘娘会再用你?这么久了,你是满儿还是缺儿她都不记得了吧!”
满儿终是绝望了,两行清泪落下,眉梢染霜。
‘砰’的一声,男子刻意安排的杂房门被狠狠踢开,蔓儿站在门口,指着那男人道:“下作的畜生,本姑娘说过,再捉你一回就是你的死期,你是被狗吃了记性……”
满儿擦了擦原本被泪糊了的眼睛,抬眼看向门口,只见往日里泼辣的蔓儿此时竟像仙子般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