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岗对管家早有交代,所以此刻管家十分淡定从容。
“我们大公子说了,想当年我们老爷当了官,想到家乡的亲人,便将你们接了过来,怕你们不适应这京城的生活,特地借了宅院、银钱,供你们使用,如今都这些年过去了,你们在京城也已经安了家,这当年借下的东西,如今确实也该还了。”
“当然了,我们大公子还说,那么多银两,你们也还不起,看在都是亲戚的份上,有多少还多少,我们也就不计较了。”管家又道。
谢丛山浑身发冷。
谢平岗那个贼小子,果真如此绝情!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谢平岗不可能那么好心!
大哥真是脑子没驴踢了,竟会将家业送到这等土匪手上,现在好了?有去无回了!
谢丛山这会儿真的是慌了,他不敢想象,少了那些家当该怎么活,脑中活泛了一会儿,咬着牙道:“你们若是不将东西给我,我、我就一头撞死在门口!我可是谢牛山亲弟弟!要是我死在这儿,你们都别想好过!”
这话一说,管家乐了。
这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亏得他能说出口!
管家用鄙夷的眼光看着谢丛山。
谢丛山这几年混得不错,很少有人这么瞧不起他了。
“大公子也说了,想来咱们家门口撞死的人大有人在,您想死就去死吧,撞完别忘了请人过来收尸就行了!”管家又道。
这话真是谢平岗说的。
不过大公子以为,这会来哭闹求死的人,会是老太太,谁知道竟然会是谢丛山这个大男人!
这话送出去之后,谢丛山铁青着脸,鼓起勇气,“啪”的一声,摔了面前的茶杯。
管家挑了挑眉。
与之前谢莽山送来的东西相比,眼下这点损失,可以承受。
谢丛山又赖在谢家等了一会儿,等来等去,也没人管他,无奈,只好走了。
回到那租来的院子里头,谢丛山是满心的怨言。
“大哥,我刚才去二哥家了,家里的主人是一个都没瞧见,就派个管家就将我打发了!你还说二哥会还咱们银钱,可现在,我喝了一肚子的茶水,点心都没看到一块,更别提银子了!”谢丛山眼睛通红,是真的哭了。
银子啊,他的银子。
那不是十两、百两而已,他自己的私房,足足有一千多两啊!
“你去要债了?!”谢莽山猛地起身,“谁让你去的!?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
他的灾还没过!
今儿一大早起来,就听到外头乌鸦在叫,正是晦气的时候!
“大哥!你糊涂啊,哪有什么灾啊难啊的,我们一家子原本好好的,自从你看了那个大师就乱套了,你就是被那个大师骗了!我不管,要么你去二哥家将银子要回来,要么,你让那个大师赔我银子,必须还我钱!要不然、要不然我告你盗窃!”谢丛山也气急了,指着谢莽山便骂道。
谢莽山听着,讽刺的笑了一声。
果真是命中的小人啊。
他这几日都强调了多少遍?若他这灾劫不破,没准要死的,可谢丛山呢?
与他的性命相比,这个三弟满脑子都是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