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寻想起玉承莯那张艳丽又傲气的脸,深觉这些话自己不该再听下去,正要打断人时,忽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知。
没有玉嘉容在,他终于不再那么猥琐小气,只是眉眼神色仍旧带着一股狡猾气。
他也看到韩冽和池寻,却又装作没有看到,刻意转了个弯,避开了。
老头也看到了陈知,盯着他的背影皱起眉头来。“这个小狐狸崽子……”
池寻想到玉嘉容似乎也不喜欢他,下意识问了一句:“这是福伯的儿子吧?”
“是啊,读完书之后就去当兵了,专业回来也没做什么正经营生,本来我听说玉家老爷是想让他继承他爹的位置去伺候玉家人的,结果这小子竟然……”他忽然顿了一下,意识到这话不该跟外人讲,就冲他们摆了摆手,“好了,老头子到家了。”转身走了。
只是边走边嘀嘀咕咕地咒骂些什么,池寻听不清楚,偏头问韩冽。韩冽皱眉看着那人的背影:“他说,小白脸。”
岛上所谓的山并不十分高耸,只是池寻一路走走停停,至快到正午时才走到一处小院子。院门未锁,推开来看就见是仿日式枯山水的一小片院子。池寻还未及打量,韩冽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把人拽了回去。
结果玉嘉容果真卡着中午的点儿回来了,只比他们提前几分钟到家。
池寻和韩冽进屋时,他正要回屋子换衣服,看到韩冽他们,调转过身迎了过去,神采奕奕的,脸上一点疲惫的神色都没有:“你们俩上午到哪儿玩去了,下午我带你们逛。”
福伯过来接过了玉嘉容搭在胳膊上的外套,低声跟他回报了中午的午饭情况。玉嘉容皱眉问道:“小姑姑,绘里,还有两位堂姐不下来用餐吗?”
“姑奶奶说身体不舒服,让把饭菜送到她房里,绘里小姐陪着她。两位小姐说有事情,想吃饭的时候再叫厨房做。”
玉嘉容不满地皱深眉头,但也不方便当着韩冽和池寻的面发作,干脆转身大步上楼,一边吩咐福伯:“给他们俩报一下菜单,看看中午再添点儿什么菜。我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就下来。”
只他们三人用餐,倒也轻松欢畅,只是打算出门时忽然又下起下雨。玉嘉容有些郁闷,觉得不带着韩冽和池寻出去玩玩,实在不算待客之道。
池寻懒懒倚在沙发里看书,倒很惬意:“也不急在这一时,不如你和韩冽继续昨天的游戏,祝你今日一雪前耻。”
“怎么就叫耻了,”玉嘉容爽朗笑着,大步跨了过去,“你这是看什么呢,真是个书呆子,一闲下来就看书。”
池寻向他倾了一下书,是书架上的《管锥编》。
这时玉嘉眠从楼梯上下来,卷曲的长发披散在肩后,粉色的丝质长袍外随意披着一件杏黄色的羊绒外衫,十分慵懒动人。她一面走一面叫着下人的名字,大概是要吩咐人去给她单做午饭,这时她注意到客厅的玉嘉容等人。
“呦,嘉容你回来了。”她两手柔弱无骨地搭在楼梯扶手上,微微冲他们倾着身子,胸前嫩白肌肤裸/露在外,“二叔上飞机了吗,我今早上不太舒服,也没去送他,二叔不介意吧。”
理由找的甚是随意敷衍。
“堂姐只管顾好自己的身子就行了。”玉嘉容显然是生气了,回答的很是生硬。
玉嘉眠也不在意,看下人过去了,便对韩冽和池寻摆了摆手指:“我走了,晚上一起吃饭。”
三人就这样边闲聊边打牌,等到雨停的时候玩的正酣,拖着说晚上再出去。
到近六点时,已经换了三、四种棋牌,福伯过来询问晚饭的安排,玉嘉容正跟他说着,玉承莯带着上杉绘里从楼梯上走下来。玉嘉容即刻站起来:“小姑姑好,”又向绘里招了招手,“绘里,来。”上杉绘里看了她母亲一眼,才乖乖走到玉嘉容面前,乖巧地跟她说话。
玉承莯穿着灰色毛呢裙子,颈间围着紫色丝印,十分端庄典雅,坐在韩冽、池寻对面,慢慢地喝着茶水,一面像正常长辈一样同他们闲聊。
一直到几人落座,下人开始摆晚饭,玉嘉眠才袅娜地走下来,她似乎很习惯及喜欢着自己的奢侈生活,即便是这样的家宴,也还穿着华丽的晚礼服长裙,颈间戴着珠宝。
上杉绘里虽然在她母亲面前乖巧娇怯,但到底是两个世家共同培养出的女孩子,用餐礼节十分规整,动作好看。池寻看着对面三个大中小三号的上流淑女,忽然有自己走错片场的错觉。
玉嘉眠正拿着那个玉制的勺子慢条斯理地喝着汤,终于想起了她的妹妹:“对了,嘉烟呢。”
“我们哪里知道,”玉承莯开口就是嘲讽,“也许是在哪个男人的……”顾虑到女儿还在,她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你!”
玉嘉容及时打岔:“绘里,这个点心喜不喜欢?”等听了绘里说喜欢,又吩咐一旁下人,“再给绘里上一份。”
经过玉嘉容这么一弄,那姑侄俩也吵不下去,各自默默吃完饭。
玉嘉眠率先离开,玉承莯擦了擦嘴角,对韩冽和池寻点点头:“你们慢用,我带绘里去山上散散步。”
随后玉嘉容也终于实现了他念叨了两天的话,带着池寻和韩冽出去溜达,给他们介绍岛上风景。
结果还没到半个小时,就有下人赶来找玉嘉容,说是有人打电话到了家里,是很急的公事。玉嘉容出门没带手机,犹豫了一下只好跟韩冽他们致歉。
于是韩冽和池寻,到底还是两个人,慢悠悠地向山上溜达。池寻还惦记着自己那天没看完的那座小院子,拉着韩冽非要回去看。
结果还未走到院子,就看见了从上面走下来的玉承莯、上杉绘里,还有村长。
“诶?好巧,你们也是去院子那儿散步吗?”
玉承莯笑起来,她长的很好,素面朝天,在这样的暮色下,笑起来就像个年轻人一样。“你说的是哪个院子?哦,眺望台?哪里啊,我们是刚从寺庙下来,寺庙就在眺望台再往上一点点的距离,村长家就在寺庙附近。怎么就你们两个人,嘉容呢?不是说要陪你们。这个小子,又偷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