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接着又五指箕张,化拳为爪,登时比之前左冷禅掌力还要阴寒数倍的劲气弥漫广场。
轰轰轰!
苏离爪力破空,太过骇人。
虚空中竟有数十道冰寒至极的爪劲具现化,看得众人一呆。
只听说过有剑芒,没见过有爪芒的。
原来苏离这九阴神爪已经练到至阴至寒,兼之现今天寒地冻,更添威力。竟让他打出这般奇景来。
方证同样五指微屈。
少林龙爪功!
但见方证拔空而起,空中出现数十道人影,一闪即逝,却是将苏离的爪劲尽数结下,只是他落地时,眉毛胡须尽是冰屑。
他轻轻吐了口气,身上冰屑登时化为烟雾散开。
方证合十道:“任居士用的是失传百多年的九阴神爪功吧。”
苏离负手笑道:“和尚好见识。”
方证道:“果然是比龙爪手更胜一筹的天下第一爪功。”
苏离道:“龙爪手也是千锤百炼不破的武学,只是和尚没我这般功力罢了,你还有什么绝学让我见识一下。”
方证叹息道:“任居士功力只在老僧之上,要败我也就十几二十招的事,既然居士不求胜负,那老僧便向居士一一展示下少林绝学吧。”
他此言一出,正道更是泄气。
以方证之强,已然稳坐正道第一人的交椅,尚且不过能接对方十几二十招,这天下还有人能是任我行的敌手吗?
黑木崖上的东方不败,也未必有这样强吧。
苏离笑道:“那和尚继续出手吧。”
方证点了点头,他将身上袈裟一抖,那袈裟便飞起来,朝苏离铺天盖地而去。
这袈裟上充盈着真气,卷到苏离跟前时,好似一个人似的,四角为四足,真气鼓荡,竟有降魔之力。
苏离惊叹一声,他道:“袈裟伏魔功练到你这地步,可以算是前无古人了。”
他不得不承认易筋经着实有独到之处,练出的真气精细入微,竟让方证可以隔空自如操纵袈裟,使出血肉之躯无法用出的动作,而且不必顾忌身体的损伤,一招一式自然可以舍生忘死。
所谓一夫拼命,百人莫敌。平常人不怕死,尚能爆发出惊人的战力,何况一名武学高手。
此时这袈裟也不是袈裟,而是一尊不怕死的武学宗师。
左冷禅看得心里一沉,他自问创出寒冰真气,嵩山派的武学未必逊色少林武学,哪知道这和尚竟藏得这样深,练出如此惊世骇俗的武功。
苏离足尖一点,身形飘忽不定,那袈裟折转如意,也没挨到苏离一片衣角,只是劲气越来越大,刮得围观的众人脸生疼。
苏离见时间越长,袈裟的真气越充盈,心下了然,这袈裟自有刚柔并济的劲力流转,时间越长,刚柔转换生出的力量就越大,而袈裟本身就柔软坚韧,正好能承受这股可怕的力量。
但这力量也有上限,那就是方证的上限。
无论如何,袈裟也是要让方证来操纵的,否则便是死物。
苏离等到袈裟的力量抵达巅峰时,微微一笑。
他原本飘忽不定的身形定下来,骈指如剑,朝着鼓荡的袈裟刺去。
剑芒!
任谁都瞧清楚了,苏离手指竟生出一道如有实质的剑芒,长约半尺,吞吐不定。
苏离当年瞧过一阳指和一路少商剑法,虽然不明白其武学原理,可是如今武学登泰山而小天下,回忆过往,总能得出几分无形剑气的武学道理来。
何况他又领略过剑魔独孤求败的剑意,深知无招无剑的剑道。
此刻指生剑芒,实是一身剑道的汇聚勃发。
这剑芒凝聚至极,刺中袈裟,胜过任何神兵利器。
嗤嗤声响!
袈裟登即给苏离的剑芒捅破。
方证跟着喷出一口鲜血,苏离得势不饶人,一双肉掌朝方证压过去,掌力凭空生出,好似极地喷涌而出的一股至阴至寒的气息,吹到方证身上。
左冷禅看得更是心丧若死,他练成寒冰真气,自然知道苏离这一掌意味着什么。
苏离这一掌,比他的寒冰真气还要阴损歹毒十倍。也就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武功,比起苏离这门掌法也不值一提,何况苏离还会九阴神爪这等天底下第一等毒辣的爪功。
他拿什么去跟苏离争!
方证急切间拍出一掌,接住苏离至为阴损的掌力。
他狂喷鲜血不止,身子倒飞,撞在大殿的门柱上,缓缓软到盘坐。
苏离微微惊讶道:“你能使出须弥山掌不足为奇,易筋经铸就的根基如此深厚能保你不死也不足为奇,只是你最后化解我这玄冥神掌掌力的功夫又是什么?”
无论是须弥山掌,还是易筋经,都不过是使方证能接下苏离一掌之中的巨力而已,绝无可能化解玄冥神掌阴损歹毒的劲气。
方证苦笑道:“数十年前有人送了十八个木偶到敝寺,声称这是敝寺之物,当时寺内前辈察看木偶,方知这木偶竟是蕴藏有一门无上绝学,唤作罗汉伏魔功。数十年来,练这门功夫的前辈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丧命,因此敝寺本无人敢再练这门功夫,直到老僧七年前败给东方居士后,悟出名利是空,嗔痴害人的道理,竟无意中练成此功,虽则老僧早已无争斗之心,心中对此功仍是有些自负,自以为东方居士若是再下山,老僧纵然不敌,也能挡一挡他,直到今日见了任居士神功后,方知天下有天,这一身武学,着实没有任何意义。”
苏离道:“原来是这门武功,难怪难怪,可惜你尚未见心明性,否则凭这门武功和易筋经倒是足以和我以及东方不败论道了。”
他再不看方证,转身将目光落在左冷禅身上,淡淡道:“左冷禅我给你两条路,一是就地解散嵩山派,然后你死。二还是你死,然后我多费一番手脚,将嵩山派从江湖上抹去。你选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