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仿佛要将脑袋挤爆的疼懂,亚瑟咬着牙硬挺着往小石屋的方向走去。填充好火药和子弹的猎/枪一直都被他握在手里,以便应对任何的突发状况。
还好的是,在埃伯格山上的食肉动物中,狐狸的体型算的上是最大的一种,所以这座山上现在基本上是找不到什么能够对他造成威胁的东西。
一路蹒跚着,亚瑟终于是赶在中午之前来到了他提前收拾好的地方,进到里面去之后,亚瑟用先前准备好的石块从里面将大门堵上了一半,这样待在没有窗户的石屋里面,他才能觉得安心一些。
垒完了石头的亚瑟还想要将石屋里面的壁炉给点燃起来,这样在漆黑的石屋里他才能看得见东西,但是突然加重的头疼让他直接抱着脑袋滚到了地上。
心知不好的亚瑟用最后的力气将水袋和食物拿到自己的身边,然后身子卷着他提前放置在屋子里的毛毯,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翻滚。
剧烈的疼懂让亚瑟几乎已经将石屋的每个角落都滚便了,但即便是这样他也硬是挺住了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因为他害怕太过凄厉的嚎叫声,会把一些具有攻击性的动物给惊扰过来。
狭小的石屋里面乌黑一片,脑袋宛如被刀砍斧劈的亚瑟用牙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手指,以便压住那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哀嚎。
连续的撕咬让他很快就在嘴里面尝到了血液的腥甜味,但强烈的头疼早就已经盖过了手指的伤害,即便是满嘴的血腥,亚瑟也没能够停下咬手指的动作。
胀、胀、再胀、继续膨胀。
亚瑟感觉自己的头就像是一个正在被充气的皮球,哪怕是临界点已经到了,打气筒却还在源源不断的往里面输送着气体。
已经疼到麻木的亚瑟终于松开了他的手指,因为他现在已经连嚎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自然就不需要再去折磨他手指上的皮肉了。浑身无力的亚瑟现在整个人瘫在地上,要不是头痛还时不时的会让他的身体抽动一下,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掉了。
这种对于他来说不亚于地狱的酷/刑究竟延续了多久?亚瑟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一直都在胀痛的脑袋里,那个临界点终于撑不住了,就如同在锅里加热的玉米一样,到了火候的时候,纷纷的挣开种皮炸裂开来。
连续不断的轻响在亚瑟的耳边炸开,被打进‘皮球’里面的气体仿佛突然就找到了出路,它们顺着炸裂开的那些缝隙,毫不犹豫的就钻了出去。
剧烈的头疼突然就消失了,浑身是汗的亚瑟四肢虚软仰面朝天的瘫倒在地上,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一边在心里面庆贺着自己的劫后余生。
头不疼了就应该是挺过去了吧?心里面很是没底的亚瑟这么想着,他现在很想要起身看一看自己。
但是刚刚经历过觉醒的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再加上石屋里关门关窗,一丝的光线都没有,让他的这个想法彻底没有了实施的机会。
就在亚瑟感觉到很可惜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眼前,似乎多出了很多细小的,泛着淡淡光亮的,犹如发丝一样的东西。
黑暗之中的亮光,当然是十分显眼的,亚瑟伸手想要去触摸一下那些东西,却发现自己的手居然穿线而过???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疑惑的亚瑟紧盯着那些亮亮的‘发丝’。慢慢的他发现自己似乎是可以控制那些发亮的细线,因为它们现在就在随着自己的意识在来回的晃动中。
随着那些发亮的细丝来回的摆动,亚瑟居然发现自己似乎是可以‘看’清楚石屋里的东西了。不过那种看用的不是眼睛,而是只要那些细线飘过的地方,亚瑟都可以在自己的脑海里面看到一幅黑白的3D立体图。
好奇的亚瑟试着控制着那些细丝延伸到石屋的外面去,那些细丝在得到他的指令之后,纷纷拉直了身体,从石屋厚厚的石墙里钻了出去。
随后亚瑟便随着细丝们的运动,看遍了石屋周围的一草一木,就连那些躲藏在石峰与浅表土层之下的昆虫与草根,都被亚瑟毫不费力的给找了出来。
但是正在为了得到新能力而兴奋的做着试验的亚瑟不知道,从那些亮亮的细丝在他的脑海中迸发出来的一瞬间,在远离埃伯格山的伦敦西郊的圣约翰哨兵学校里,有一个人突然从静寂的房间中睁开了眼睛,满脸震惊的望着埃伯格山的方向。
五感都十分出众的威廉,本来是想要一个人在静寂室中安静一会的,因为这几日总是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家伙来到他的身边,对他说着一些毫无价值的话。
尤其是他在参观完伦敦的向导学校之后,那个学校的校长总会找到一些机会,来到自己的身旁,有意无意的试探着自己的态度,并且像他介绍自己学院将要或者是已经毕业的那些优秀学员。
威廉被那名校长弄的不厌其烦,如果不是顾及到那位老头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他真的很想让自己的猛犸一鼻子抽飞了他。
不想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发火,威廉决定要一个人到静寂室中去冥想。但就在刚刚坐下,正打算放空头脑的时候,一种让他即愉悦又欣喜的精神力,远远的从东方传到了这边。
放空头脑的威廉接触了那股精神力之后,没有一点排斥的意图。他就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一种柔和的力量给包裹起来了,精神力轻触到他肌肤的时候,就如同那种十分珍贵的东方软缎轻擦在自己的身上,柔软细滑带着淡淡兰花的香味,让威廉几乎想要沉浸在其中,再也不想要出来。
此时在威廉的意识海内,高大威猛的猛犸正伸长着鼻子仰天长啸,一双芭蕉叶一般的大耳朵不停的煽动者,脚下的前蹄也在不停的踢踏,整只象都兴奋的快要立起来了。
见状正在享受的威廉艰难的将自己从那柔软的精神力中□□,敏锐如他立刻就已经知道了,这应该是有向导在那个方向觉醒。
兰花的香味越来越浓,淡淡的天然香味让威廉差一点又沉浸到里面去。此时的他已经可以完全肯定了,正在觉醒的那名向导,就是上苍为他所安排的那位灵魂伴侣。
回过神的威廉二话不说,起身就冲着静寂室的外面跑了出去。
在外面守着的德国哨兵,只听见身后一声巨响,然后静寂室那超过三英尺厚的大铁门就被人从里面给踹飞了。原本应该在静寂室里面冥想的威廉先生,赤着脚从里面跑了出来,如同疯了一样向着东面跑了过去。
就在此时,埃伯格背面连绵不绝的山麓里,一只体型略显消瘦的豺狼从自己的地洞里面钻了出来。
那只豺狼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了,枯黄的皮毛干瘦的身材,那条尾巴极其没有精神的垂坠在它的身后。
苍老的豺狼很饥饿,它耸动着鼻子贪婪的嗅着飘荡在空气当中那让它垂涎不已的气味,混沌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埃伯格山上小石屋的位置。
踌躇了一下,最后那匹豺狼还是没有能够忍受住美食的诱惑,弓背贴耳小心的一点一点的往小石屋那边潜伏了过去。
这时的亚瑟已经恢复了不少的力气,他将堆在石屋门口的石头都扒开,推开门手脚并用的从里面爬了出来。
独自在石屋里挣扎于忍耐了那么久,再次见到阳光的亚瑟,才感觉到自己真的是活了回来。
依靠在门框上的亚瑟昂起头,让太阳的温度能够照耀在自己的脸上,正在他闭目享受阳光的时候,他突然就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爬上来了。
亚瑟伸手一抓,还真的有一个活着的东西被他给抓到了。很吃惊的亚瑟睁眼一看,就见一只全身洁白的昆虫,歪着脑袋用头上的两只大眼睛看着他。
发现亚瑟也在看自己,那只昆虫洁白的身上一点一点的泛起了淡淡的粉红色,抬起自己两只镰刀一样的前爪,将它的脑袋给盖住了。
它这是在害羞吗?
无语的亚瑟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手中的那只兰花螳螂,心说这不是只生活在亚热带的一种昆虫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这么轻易的就被人给用手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