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依细思起来,才发现自己与银子有关的都是萧瑾给她的。
他这个人很奇怪,明明恨不得立刻掐死她,可好吃的好喝一样不会少了她,哪怕几次以归宜苑的用度威胁自己,却没有付诸实际。
这么想来,其实萧瑾这个人很绅士。
外面一直将他传的多么可怕,性格怪异,脾气暴虐,杀人不眨眼,甚至在圣驾面前都敢顶嘴,说他自恃云州之地在手,连皇上都不放在眼中。
真是如此吗?
想起他经历的一次次暗杀。
也许吧。
和狠毒之人对垒,就要比他们更狠毒,否则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凌南依无奈苦笑,“王爷说的对,这样等于拿王爷的银子还人情”。
萧瑾再度闭目,紧闭的眼帘,遮住内心的波动,让凌南依失去唯一可以判断他情绪的途径。
摸上腕上玉镯,凌南依再道,“这只玉镯是我母亲送给我的,应该值些银子,麻烦你帮我捎给那个人,让他好好瞧伤,多余的算是我给他的补偿”。
“够了!”一声大喝。
萧瑾面色发紧,他陡然睁开双目,墨色眸中燃起熊熊怒火,“你是认为自己活不久,所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事都敢做?还是将本王当作死人?”
凌南依微愣,不解的看向他,“王爷是觉得我做错了,怎么都不肯让那人谅解我?还是觉得我这只玉镯不够补偿你伙计受的伤?”
她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
看都不看玉镯,萧瑾冷着面,“要送你自己去送,本王没空”。
“我出门不易,不会在这种事上浪费出府的机会,”两指用力,凌南依将玉镯退下来,递到萧瑾面前,“等你有空的时候再送也行,总之让那人知道我的歉意就好”。
“本王什么时候都没有空”。
拿着玉镯的手僵在半空,凌南依略感尴尬,“王爷,我知道你为昨夜之事恼我,可一码归一码,昨夜之事你尽管找我算账,今日为了我的事打了宣阳楼的伙计,与我们昨夜的恩怨无关,请王爷帮个忙,将它捎给那个人”。
“本王说了没空”。萧瑾还是那句话。
“那这事怎么了?玉镯,王爷不肯帮我捎,银子我又没有,我岂不是白白打了你的伙计一顿?”
凌南依一个头两个大,萧瑾蛮不讲理的时候,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见她开始收起玉镯,萧瑾的面色微微缓和,幽幽出声,“玉镯,本王肯定没时间帮你捎,还是按你先前说的,多给两个月工钱,用你在明月钱庄的银子”。
眼眸顿亮,凌南依轻拍脑门,她怎么忘了明月钱庄,里头可是有用不尽的银子。
虽然也是萧瑾给的,但是她用青州之功换来的,现在属于她,她并不是个穷光蛋。
“如此甚好,省了我的玉镯”,眨眼笑笑,她仔细套回手腕上。
萧瑾撇开眼,冷嗤,“吝啬!”
凌南依无所谓回,“王爷不差银子,自然不能体会我的心情”。
那名伙计挨打在萧瑾看来只是小事,他特意等着凌南依,让她上自己的马车,因为他有另外的疑问。
“魏芊芊用自己的金镯子收买本王的人,本王明明让人将它当作证据交给了你,你可以当场指正魏芊芊,你为何不那么做?”打探的目光落在凌南依身上,她很不舒服,往外边挪了挪屁股。
“就算证明魏芊芊是主谋,也没用的。”她躲避着萧瑾的目光。
“哦?”萧瑾等着她继续开口。
“皇上正在重用魏祥瑞,自然不会让他丧女,此事就算让皇上处置,顶多又是一顿板子,像魏芊芊这样的姑娘,皮糙肉厚,她不怕,板子打完,修养一段时间后,起来又是一条毒蛇,我还得防着她”。
萧瑾点头,“这话倒不假”。
“而且那个伙计是你的人,闹到皇上面前,被人翻出宣阳楼的主人是你,说不定来个你我合谋陷害她的结果”。
皇上遇上萧瑾的事,向来喜欢往死里抹黑他。
可萧瑾岂会被凌南依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他勾起嘴角,“所以你引她与你继续决斗,自己决定她的生死,你想将她一次打死,让她永远不能翻身?”
凌南依浅笑起来,“不,我不会杀她”。
“你想干什么?”
凌南依不打算告诉萧瑾,也不能告诉他,因为他会阻止她,“以后王爷会知道的”。
这样,萧瑾就猜的差不多了。
“你不要白费力气,你不会得到你想要的”,萧瑾冷哼。
昨夜已经得罪了他,凌南依不想继续惹恼他,她扭过头,没有应他的话。
对于此事她的态度很坚定,她不会放弃,至于能不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那是她的事。
马车停下来,已经到了楚王府。
丢下凌南依,萧瑾负气般撩开车帘率先下车,可是刚行两步,凌南依却喊住他。
“等等!”
脚步立住,他没回头。
凌南依盯着他的背影,为了保证凌夫人的安全,她不得已烧毁那张重要的契约。
对于此事,是她对不起他,可她没想过就此逃避责任。
将剩余的纸片交给凌岩后,在回来的路上,她有向凌岩特意探听过那位颜谦的事。
玉玺到手,凌岩就要杀人灭口,可惜颜谦猜到他的意图,连夜收拾细软逃离盛京,这么多年凌岩都没找到人。
“我烧毁的契约是凌岩手中的一份,还有一份在颜谦手中”。凌南依开口。
握起拳头,萧瑾哼笑,“所以呢?”
凌南依回,“颜谦还活着,凌岩也没有他的踪迹,你可以试试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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