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医治玛丽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她依然昏迷着没有苏醒,呤唎焦急地守候在未婚妻的身旁,已经一晚上没合眼了。??中文? w≈w≥w≠.≤8≈1≤z≤w≥.=c≈o≈m≠“飞而复来号”改由呤唎的副手安德森驾驶,船队以最快的度离开了福州,不再理会密迪乐、何伯还有黄少春这些家伙了。
船队在上海做了短暂停留,我和呤唎商议后决定把玛丽送到英租界的仁济医馆,同时又给了呤唎一大笔钱,让他和玛丽留在上海好生休养。炮队暂由理查德森和安德森两人负责统帅。
呤唎离开后我又在上海逛了两圈,这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商贩云集,贸易兴隆,各大洋行也都挂起招牌扩大生意。总管上海军政民情的长官周文佳和白齐文听说我来了一齐到码头拜访。我旗下的《北华捷报》、《申报》也都派人前来问候,并汇报了这一年多来上海报业的展状况,在商贸最为吃紧的时候,报业却保持着增长盈利的态势这实在是让我感到欢欣鼓舞。
从《申报》上看到消息,赖文光、刘铭传和谭体元三人在湖南一路横扫,已经接连拿下了宝庆、辰州和永顺,整个湘省只剩下西南一隅的沅州、靖州和晃州还在湘军的手中,不过此“湘军”非彼“湘军”,这支固守西南的湘军有别于之前曾国藩那支,他们是在太平军进攻湖南之时才由当地人自征募的,属于刚刚组建的地方团练武装。
地方团练能有多少战斗力?我心里清楚湖南全境到手已是时间问题,立即回到大本营武汉统筹全局巩固新到手的地盘才是当务之急。于是只在上海停留了一天半,蒸汽船再次开动,逆流而上。
船入长江我已经有了把握,对左宗棠也就不再戒备了,他本人似乎也对蒸汽船这类新事物充满了好奇,在甲板上来回溜达,对我的船赞赏不已。
我对他道:“左季高,听闻你要在福州成立船政局,这个想法很不错嘛。”
左宗棠道:“可惜战事紧张,城王你倒是抢先一步在安庆就开展了轮船招商的工作,现在看来是初有成效啊,贵军的舰船技术远在官军水平之上。”
“季高啊,再好的技术也需要适合的人来驾驭,你说是吗?”我笑着道。
左宗棠道:“城王您还真是执着啊,左某何德何能竟劳您不远万里亲自到福州来。”
我说道:“天下不可一日无湖南,湖南不可一日无左公。左公你是大才,本王自然要亲自去请,再者方今天下大乱,反满兴汉还我河山已是民心所向,左公深明大义,自然不会看不清形势。左公,本王麾下正缺一位三军统帅,依我看此人非您莫属。”
左宗棠立即拱手道:“城王您太高看左某了,还请您容我三思。”
我知道左宗棠已经动摇了,但这家伙和那彭玉麟一样,还是扭扭捏捏下不了决心,难道也要我三请四顾才肯出山?
我决定用“诚意”打动这个左宗棠,从天京到安庆,从九江到南昌,我让船队载着我们游山玩水一般把我控制的这几个大城市一一走了个遍,每到一地我都亲自领着左宗棠实地考察,我像一个导游一样给他介绍这些正在现代化进程中的城市。在天京让他明白“君主立宪”,在安庆让他见识优待俘虏,在南昌更是沈葆桢、林普晴夫妇亲自出马劝说。左宗棠连连点头,把一切都记在心里。
半个月的功夫,近代化景观的游览结束,“华夏号”载着我们回到了大本营武汉,我给左宗棠单独安排了寓所,然后又给任化邦等人放了假,而赵烈文也收拾行囊在武昌安置了下来,虽然没有官职但也算是正式加入了我的幕府。
一回到城王府,来自各地的情报就如雪片一般铺天盖地而来,福建之行用了近二十天,天下大势也随之不断改变。大家知道事态的紧张,城王府的大堂里幕僚们早已聚齐。
“殿下,福建那边有结果了!”刘继盛大声道。
“哦?左宗棠在我们这儿,楚军群龙无应该难以维系了吧!”我说道。
刘继盛点点头,向我呈上了最新情报,我打开一瞧,并没有多少意外。李世贤的三路大军所向披靡,闽北各城镇要塞只坚持了五天就被侍王全部扫平,之后李世贤亲临前线指挥大军攻破了清军要隘仙霞关,阵斩楚军大将张运兰,同时被击毙的还有总兵贺世桢、王明高,副将雷照雄、尹定友、张宝三以及关城守将沈玉田,福建清军的高级将领被他杀掉了一大半。这一战可谓“仙霞关大捷”。
这个李世贤,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的作战风格异常凶猛。我隐约感到,脱离了他的大哥李秀成似乎这小子会有更大作为。
我放下情报,说道:“这么看李世贤和杨辅清拿下福建已是时间问题,到时候与我们的江西根据地连成一气,东南半壁将尽收我天国版图。刘宰辅,继续加强情报工作,福建的战事本王时时刻刻都要关注。”
刘继盛点点头,坐在一旁的周竹岐却不无担忧地开口道:“如果福建被李、杨瓜分,两广又被陈开吞并,那殿下岂不是控制不到出海口?这会对我们十分不利。”
我点点头,周竹岐说得没错,我的地盘上确实需要一个海上跳板,上海离得太远,江浙又被李秀成把持难以插足。只有闽南和两广目前局势混乱我还有机可乘。我无奈地看着地图,思前想去觉得两广虽乱,但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还需隐忍;要先等到陈开和他的“大成”与当地清军分出胜负。
在武汉住了几日,我重点视察了汉阳铁厂和武汉兵工厂,这里继承了安庆内军械所的技术,又聘请了外国技师,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已经可以大规模仿制之前购买的德系克虏伯开花火炮和德莱赛后装步枪,两湖的战事中配备先进德系武器的太平军在与湘军的较量中占尽优势,这也让我坚定了大规模配备洋枪的决心。
与此同时我依然关注着湖南战事的进展,赖文光、刘铭传和谭体元三路大军成功拿下湖南中部的重镇宝庆。而后他又分兵攻取了辰州和沅州,湖南一省只剩下西南的靖州还未拿下,但当刘铭传信心满满地领着他的“铭军”准备南下时,靖州境内忽然出现了一支“新湘军”。
“刘宰辅,这‘新湘军’是怎么回事?”我十分震惊,找来了刘继盛。
刘继盛笑着道:“听说是湖南新宁人刘长佑,他跑到湘西在当地自建了这么一个团练武装,他刘妖本人自任统帅,不过目前应该还不成气候。”
我好奇地道:“刘长佑?就是武昌城外的那个跳梁小丑?他可真有胆量,要是曾国藩还在他绝不敢这么整。咱们立即灭了他就是。”
刘继盛道:“殿下,此妖的叔叔刘坤一尚在我们军中……”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刘坤一之前一直没有正式投降还时不时帮我们对付曾国藩,估计是在等着与那刘长佑会合。我笑着道:“刘氏叔侄早有自立之心,他们与曾妖头芥蒂很深,互相对付。到头来却还是唇亡齿寒。本王现在就给刘坤一最后通牒,要么去劝降他的侄子,要么他俩一起上路。”
张乐行指挥十万捻军攻破了直隶大名府,消息传来,整个中原地区产生了剧烈的震动。临清大营里的李鸿章闻讯则是心里暗喜,但让他失望的是直隶总督文煜抢在城破之前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谋士景亭看出了李的担心,笑着安慰道:“大帅不必担心,文煜这个总督的乌纱怕是保不住了,您且先等等,等咱们肃清了中原地区,这个直隶总督就一定是您的了。”
李鹤章指着地图道:“捻匪此番北上有十数万之众,可谓倾巢而出,目的就是要来帮宋景诗解临清之围。大帅,临清已经不安全了,咱们还是尽快撤围吧!”
富明阿连连点头赞成,道:“咱们这一万多的新军可经不起十几万的贼众啊!”
李鸿章瞧了一眼景亭,景亭马上说道:“大帅,现在是时候给北边的僧王和南边的荣禄信让他们前来合围了,大名府失守僧王也是备受指责,相信这一次他一定不敢爽约。”
“那我军怎么办?”郭松林问道。
“以一部奔袭捻匪老巢彰德,主力留在临清城外继续对宋景诗施压!”景亭斩钉截铁地道。
“什么?留在这里?”李鹤章大为不解,高声道,“张乐行一到咱们可就是腹背受敌了!”
“那也不能走!”中年谋士景亭应声而起针锋相对道,“咱们要是走了不但坐视捻匪与宋贼会合,还会给荣禄和僧王落下观望不前的口实!只要我军主力在这里,他俩就不敢不来助战,就是太后也会帮助咱们的。”
李鹤章不依不饶,厉声道:“老家伙你什么意思?这一万多的新军可是大哥这大半年来全部的心血,留在这里面对十几万的贼军那就是全军覆没!”
“季荃!”李鸿章大声呵斥下李鹤章才闭上了嘴,可李鸿章此时又有些举棋不定了,毕竟敌人正在靠拢过来,把新军主力留在临清就等同于是在火坑里搏命。于是李鸿章转向景亭,恭敬地道:“景亭先生,您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了?比如我们全军抄小道奔袭彰德?或者留小部分人在这里,主力去打彰德?”
景亭连连摇头,道:“李大帅,要想出人头地建立奇功关键时刻就要豁得出去,您要逼僧格林沁和荣禄出手,我军主力就必须留在这里做出表示。如果连您自己都逃了那他俩就更不会来了,到时候北方的贼军合成一气再想对付可就难了。再者张乐行和他的捻军虽然号称十多万,但都是乌合之众,战斗力不见得强到哪去的!”
被这么一说李鸿章又陷入了沉思,反复想了许久后终于狠狠地一咬牙,道:“就听先生的,富明阿,到时候你领一部南下去打彰德。剩下的所有人跟本帅一起留在这里,与宋景诗和张乐行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