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悟需要提升啊,陆司机。”宫梦冉上前拍了拍陆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段老师放弃了余梦雅助教的工作,来我们汽贸城工作,新同事,我们是不是应该多多关照他?”
陆平反问:“你说的关照,是揍的意思吗?”
宫梦冉一皱眉头,警示道:“别蹬着鼻子上脸,还不快去帮段老师搭把手。”
“那……行吧大小姐,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姑且帮他一下。但是……”陆平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段誉,说道:“算了,没有但是了。”
宫梦冉道:“这就对啦。”
段誉一脸幸灾乐祸地呲着大黄牙,心中窃喜。
抬抬拽拽,搬搬架架。
陆平多少年没干过这种差事了。
很快,一个崭新的办公室便被布置了出来。
段誉坐在办公桌前,很是得意。
毕竟在任何公司里,一个人有没有单独的办公室,是他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嗯,不错不错,小陆你辛苦。”段誉俨然上级对下级一样,眉飞色舞地一扫昔日不快,指手画脚地说道:“这样,你再出去找个干装修的,把我墙上贴贴壁纸,就圆满了。还有那个窗帘,换一换,最好是换个带……带帷幔的那种。”
陆平反问:“欧式的呗?”
“哎对,就是欧式,就是欧式!”段誉越发沉浸在使唤人的兴奋之中。毕竟,当助教时总被人使唤惯了,如今使唤一下别人,方知其中的乐趣。
陆平笑了下,说道:“帮你找人干活没问题,你得先给钱。”
段誉强调道:“报……报销嘛。你找人干了活,你先把钱垫上,然后找财务报销,多简单的流程啊。”
“你装办公室,让我给你垫钱。段老师,你觉得这合理吗?”陆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盯着这大言不惭的段誉,说道:“难道说你以后要是娶媳妇儿,还得让我给你出彩礼是吗?洞房是不是也得由我来效劳?噢,这倒算了,你这条件……娶媳妇儿着实有点儿费劲。”
段誉一脸不悦地道:“怎么说话呢?瞧不起谁呢?实话告诉你,我段誉是余梦雅国际培训机构第一名!在机构里,就有好几个女学员跟我暗送秋波了。”
“是吗?那不错,我就想问问,秋天的菠菜好吃吗?”陆平一直是优雅而不失大气地笑着。
段誉哭笑不得地道:“什么秋天的菠菜!还冬天的黄瓜呢!小陆啊,我想你也看的出来,宫总对我的器重,我段誉毕竟是余梦雅国际培训机构总分第一名,条件在这摆着。说句不中听的话,我段誉现在是整个汽贸城的培训师,属于高层。你觉得你这种态度对我合适吗?我随随便便在宫总耳边嘎嘎几句话垫上,你这个总裁司机就当不成了。看你这什么眼神儿?你还不信啊?”
陆平歇斯底里地说道:“段老师,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可爱呢?您厉害,刚一入职就想给我陆平一个下马威,您有这实力吗?我也实话告诉你,汽贸城曾经有很多人想给我下马威,但最后的结果呢,他们都从马背上摔下来了,摔的鼻青脸肿。真的,不骗您,段老师。”
段誉惊呼道:“哟嗬,你这是反给我一个下马威啊?”
陆平说道:“我陆平没那意思。您也不
够格。既然大小姐用了你,你就扑下身子好好上班得了,别整天琢磨些不靠谱的事情。汽贸城的水很深,别淹死您。”
“说话老给……老给我带刺儿。”段誉啧啧地说道:“陆平,你也别在我面前玩儿这些里咯愣,那天你送我回宾馆把我扔半路上,这事儿我给留了余地了,没跟宫总汇报。不然的话,你今天能不能来上班都是另说。所以……”
陆平打断他的话:“求你了,快去说,现在就去说!立马去!我都等不及了。”
“你……你……”段誉脸胀的通红,拍敲着办公桌说道:“我这次给你留面子,下次绝不姑息。每个人都会犯错,我原谅你一回。我的原则是,再一再二不再三。你……你悠着点儿。”
“段老师,你好自为之!好好工作,别膨胀,别找不消停。”陆平扶着办公桌警告了几句后,便兀自地离开了。
段誉坐在那里一阵抓狂。
我堂堂的余梦雅国际培训机构第一名,连你个司机都降不住?
我偏偏不信这个邪了,在汽贸城立威,我还就要先拿你陆平开刀了。
一刀不行。
两刀。
两刀不行。
我让宫总替我收拾你!
……
金山大厦。
位置好,规格高。
别人只知道金山大厦是一个入住率极低的商业公寓。
但只有少数人心里清楚,这金山大厦的入住率其实已经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百。
什么情况?
因为这整幢大厦360套房子,只有一个业主。
谁?
青风堂胡二爷。
有钱就是任性,对比于付三爷那奢华的四合院,胡二爷的金山大厦显然更胜一筹。一年365天,每天住一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是不同的装修风格。
某房间门口,十几名黑衣人站在过道里,目光警惕。
房间里,胡二爷正在就餐。
一个人吃饭,七八个人站在旁边服务着,效劳着。
胡二爷吃着吃着,不经意地一个眼神,或者皱一下眉头,都会让围侍者们一阵胆战心惊,生怕哪个环节没伺候到位。
几分钟后。
过道里突然出现了一阵阴森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似有似无,时深时浅。
而且只听脚步不见人。
虽然是在中午,但是却让每个人心里都蒙上了一股恐惧的气息。
众黑衣男子都赶快弓下身子,施礼示敬。
直到一个鬼魅的白影,飘忽而过。
此人一身白衣,披肩长发,脸面的肤色像用乳胶漆刷过一样,白的掉粉儿。体型瘦长,眼神骇人,下巴朝外翘起,要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谁?
青风堂十大金刚之一——白无常。
白无常与黑无常齐名,并称为‘黑白无常’,他们都是胡二爷身边最得力的干将。
但让人不解的是,黑无常姓白,白无常却姓黑。
黑无常名叫白颂;
白无常名曰黑焕风。
俩人的名字都比较文艺,但是手段却黑如厉鬼。
白无常直接刷指纹进了房间,站到了正在大口地吃着动物眼睛的胡二
爷面前。
“小白你回来了。”胡二爷淡淡地问了一句。
屋内的众人便都知趣地告退了,只剩下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保姆,在一侧墙根处打扫着卫生。
白无常看了那女保姆一眼,显然是有些诧异,因为每次二爷安排差事,她几乎都在场,而且从不回避 。
“你看她干什么,她就是个聋哑人,在而无妨。”胡二爷看出了白无常的心思,说道。
白无常点了点头:“二爷,杨瞎子折了。”
胡二爷不动声色地反问:“就是你扶持的那个小县城的小混混?”
白无常道:“是的二爷。”
“怎么折的呀,不是说那方位很大的一条地头蛇吗,说折就折了?”胡二爷咂摸着嘴巴,说道:“我老八候世杰想跟鼎盛地产联姻,一起瓜分永州周边三四线城市的地产市场,杨瞎子这样的地头蛇,是跳板儿。地产商在背后玩儿白的,地头蛇玩儿黑的,很愉快的一件事。咱们青风堂家大业大,不惜玩儿这种小儿科,所以才让你暗中培植了这么一条蛇去帮着咬人,结果……小白啊,死一条蛇不足惜,但问题是,那鼎盛地产知道这是我们养的蛇。”
白无常说道:“二爷,一条蛇死了,还会有无数条蛇冒出来。”
胡二爷不耐烦地一拍桌子:“我特么问你那条蛇怎么折的呢,你给我来这套?你跟进的,想逃避责任啊?”
白无常赶快说道:“杨瞎子确实是我派人跟进的,他现在死了,我有责任。但是二爷,这事儿我调查了,蹊跷,非常的蹊跷。”
胡二爷抬头看了他一眼:“哪里蹊跷?”
白无常说道:“据我所知,宁古县根本没有哪一个势利,能跟杨瞎子抗衡。”
“放尼玛的屁!”胡二爷狠狠地咬了一口吃到嘴里的一只狗眼睛,呲出一道水柱:“难道你是想告诉我,他杨瞎子是自杀的?”
白无常耷拉了一下脑袋,解释道:“当然不是。这件事我会亲自跟进。”
胡二爷道:“悄悄的跟进,别特么湿了自己鞋。虽然屎没拉好,但是也要把屁股擦干净喽。别让一条小蛇的死,辱没了咱们青风堂的名声。”
白无常连连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二爷,能不能让小黑跟我一块……”
“你想的美!”胡二爷抬手打断:“黑子已经让我借给候世杰了,他不在,凡事儿你自己拿主意。小白子,你俩虽然是一个组合,但也别老想着腻到一起,呆工呆料。你们都要给我独当一面才对,让二爷我少操点儿心吧,行不行啊小白子?”
白无常赶快表态道:“是的二爷,我们会尽力干好。”
……
正所谓叶连枝,枝连干,干连根。
陆平回到华夏没多久,就把整个永州城,稍带着附近的宁古县,‘搅和’的鸡犬不宁。
黑的,白的。
武道之中,武道以外。
无数双眼睛,或明或暗地,或盯着他,或寻找着他。
有人爱他。
有人恨他。
有人巴不得让全世界归顺于他。
有人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这日傍晚。
一个神秘的来者,鬼鬼祟祟地来到了陆平的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