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脸色一变,刚要说的话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被飞来的纸牌堵住嘴,不咽也不行啊。
女服务员一脸震惊:“陆先生你这扔的也太准了,怎么练的?”
“勤加练习你也行。”陆平笑说。
来人把嘴里的扑克牌扯出来,又变幻出一脸笑意:“让陆哥等我是我的不对,我赔罪。哇陆哥,你今天真的好帅,我……”
嗖!
又是一张扑克牌!
又精准地插进来人嘴中!
陆平向他投来一个怪罪的眼神。
我哪天不帅?
来人再次扯出牌,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陆哥你这见面礼好特别哟,我……”
嗖!
又来了!
什么情况啊,人家急的快哭了。
这回他没急着扯牌,而是一脸无辜地望着陆平。
“还没明白吗?”陆平质问。
来人变成了一副苦瓜脸,像拨浪鼓一样摇着头。
“你一口一个‘我去’‘我去’的,听的我好烦啊,所以在你开口之前,我先堵住你的嘴!有意见吗?”陆平又亮出一张牌来,随时准备再次发射。
来人正是宫梦冉的前一任司机,王鹏。
胖乎乎的,爱装逼的王鹏。
陆平印象很深刻。
王鹏这才又扯掉口中牌,迎了上来:“陆哥还记得我的口头禅呢,呵呵,主要是不好改,看来陆哥并没忘记兄弟。我……”
口头禅又即将习惯性爆出时,他见陆平已将牌捏在手中。
“我……不去。”王鹏及时换词。
机智如他。
陆平朝那女服务员递了个眼色。
女服务员会意地退出房间。
“先不问你约我来何事,我有件事倒是先要问问你。”陆平摸出一支烟叼上。
王鹏满脸堆笑,笑出了双下巴:“哥你说,你说。”
陆平一脸严肃:“卖主求荣你该当何罪?”
王鹏吓了一跳:“什么卖……卖主求荣,哥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去。”
“你敢说,大小姐在玉轩办会员,不是你泄露出去的吗?”
陆平紧皱起眉头。
王鹏呆若木鸡:“这……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平强调道:“你投奔了候公子,将大小姐的习惯,爱好,生活规律,你知道的个人信息,全都告诉了候公子。对与不对?”
王鹏已经惊出一头冷汗:“这你也知道?”
“所以说,这饭局的背后,还有饭局,东家的背后,还有东家。”陆平眯了下眼睛,朝门口喊了一声:“候公子,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在门外偷听,可不太雅。”
王鹏顿时一愣,扭头看去。
候世杰拍着手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歪着头笑脸盈盈。
“精彩!精彩!看来本少爷确是小瞧你了!”候世杰轻甩了一下头发,飘逸感觉十足。
黑壮而严肃的大黑,紧随而入。
陆平笑了笑:“候公子为了追求我们大小姐,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王鹏为候世杰扯过一把椅子,扶他坐了下来。
候世杰一抚头发,笑的很洒脱:“那么正点的妞,谁不想泡呢?你说。”
陆平一边洗牌一边道:“看在你这么慷慨请我吃饭的份儿上,我还是要善意提醒你一句,别去招惹宫梦冉,那姑娘,你招惹不起。”
“我?招惹不起?”候世杰倒吸了一口空气,笑的更认真了。
那威武地站在门口的大黑,冷哼了一声:“开什么玩笑!在整个永州城,还有我们家少爷不敢招惹的人吗?只是没有人敢招惹他罢了!”
陆平看了大黑一眼:“我听出来了,你就是下午给我打电话的那个。”
大黑一扬眉:“是我不假!”
陆平一脸嫌弃:“你长的真黑。”
“你说什么?”大黑上前一步,准备施以颜色。
我大黑黑是黑,但轮不到你来评价!
“去!大黑你凶什么凶,人家说的没错!”候世杰瞪了大黑一眼,随即冲陆平笑道:“你是没见,二黑比他还黑呢!”
“是吗?兄弟俩?”陆平笑问。
候世杰摇了摇头:“才不是,你见过的,上次在联华!”
陆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了,打人嘴巴那俩?那确实,他俩长的不是一个套路,一个眼大一个眼小,一个嘴大嘴唇薄一个嘴小嘴唇厚,除了都长的黑,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相似的基因来。”
“兄弟,跟你聊天好愉快啊。”候世杰一把握住了陆平的手,眉飞色舞地道:“其实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他俩并不是生下来就黑。”
陆平反问:“那是经常晒太阳?那敢情被紫外线伤的可不轻啊,还好找媳妇儿吗?”
候世杰凑到陆平耳边,轻声道:“是心先黑了,脸才变黑的,懂了没?”
陆平笑道:“这话听起来倒有些莫测高深了。”
“王鹏,你去叫服务员上菜!”候世杰支使走了王鹏,然后伸手指了指大黑:“大黑,你来跟这位兄弟说一说,你都做过哪些黑心事?”
大黑嘿嘿笑着:“好嘞!”
“来陆兄弟,咱们边喝茶边听,就当是听个曲儿。”候世杰率先喝了一口茶水。
陆平也端起茶杯,品味着候世杰的醉翁之意。
他貌似已经猜出了七八分来。
大黑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于是那嗓门更洪亮了。
“我九岁那年,邻居家十二岁的小哥哥嘲笑我长的黑,被我一砖头下去,把他的小jj给砸爆了,他到现在还没找上媳妇儿。”
“我十五岁那年,看中了学校里的一个女生,我向她表白遭到拒绝,我一气之下带上了几个男生,把她骗到小树林里……后面的事儿你自己想象下得了。”
“我十七岁那年,睡了一个小姑娘,肚子被我搞大了,她父亲带人找到我,被我暴打一顿后扔进了臭水沟里……”
“我……”
候世杰不耐烦地扬了扬手:“拣重点说!这些小打小闹的,你也好意思显摆?”
大黑想了一下,接着说道:“那就从我在泰国回来以后说起吧,那年我二十二岁,我看中了一家教泰拳的武馆,跟馆主商量合伙干,他没听我的,我用了一个勾拳和一个膝顶,把他下巴打掉,肋骨打断,生活不能自理了,于是那武馆就成了我的。”
“我二十三岁那年……”
“我二十四岁的时候……”
“我二十五岁开始跟候少爷干,申井区的老大豹哥对候少爷不敬,我和二黑把他擒来,绑在树上供我们少爷耍飞镖玩儿,现在豹哥还在家里躺着,身上都招蛆了。”
“从那以后我和二黑名声大震,江湖人颂外号‘黑风双煞’。”
大黑后退了一步,表示黑心历史讲解告一段落。
“这就完了?”陆平看了黑子一眼。
候世杰嘿嘿一笑:“还有好多呢,一天一夜都说不完啊,所以,后面,略。”
陆平摸出一支烟叼上:“候公子这下马威……你说我就一个小司机,你真犯不着让你手下这位黑鬼搬出这么多黑心事来吓唬人。”
“兄弟你想多了,绝无此意!”候世杰强调道:“就权当听个曲,助个兴。”
陆平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这时王鹏归来。
服务员也开始上菜了。
但饭桌上只坐了候世杰和陆平两个人。
大黑和王鹏都是恭敬地站在那里,像两只哈巴狗。
用农村话说,这叫‘把席口’。
“陆兄弟在给宫美女当司机之前,是干什么的?”候世杰饶有兴趣地问道:“不妨也分享一下你的过去,让本公子对你加深一下了解,这或许对你没坏处。只要我一点头,你就是我的人了,从此走上金光大道,什么都有了!”
陆平咂摸了一下嘴巴:“就算我有心投奔你,恐怕你也不敢收。”
候世杰一甩头发,自信洒脱地道:“本公子除了不收饭桶,什么虎豹豺狼,魑魅魍魉,妖魔鬼怪,牛鬼蛇神,照单全收,在我这里都有用武之地。”
“是吗候公子?”陆平笑了笑。
候世杰点头:“千真万确!”
陆平夹了一口菜,咀嚼着:“那我也照着大黑的模板,说说我的过去吧,我十六岁开始杀人,那一年总共才杀了一百多个,十七岁到了一千……到我二十一岁的时候,我手上已经有上万条人命了。到现在为止,应该有个七八十来万儿?没细数,具体数字记不清楚了,毕竟太多了,我算术又不好……”
候世杰听了,早已笑的合不拢嘴:“兄弟别说了别说了,我已经发现你身上的长处了,那就是吹牛逼能吹好大!跟谁学的呀,你师父恐怕不在五行中吧,银河系之王,还是宇宙之主?地球上肯定容不下这号人。”
王鹏也在一旁笑的快岔气了。
我王鹏吹牛逼的本领已经越古盖今,超凡脱俗了。
今日听你一吹,实在是小儿科中的小儿科了。
想拜师我都级别差太远。
大黑平日里不苟言笑,这会儿也笑的一口白牙镶满脸。
往往,真正牛逼的人,不管说什么,别人都觉得他是在吹牛逼。
其实真不是。
战场上死个几十万人,已经很保守了。
“就知道你们不会信,所以我才敢说。”陆平扬了扬酒杯:“来吧候公子,借你的酒向你请教,你今天摆的这个鸿门宴,是不是跟我们家大小姐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