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站着一个看起来比他最多大一两岁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米黄色大衣,头上还带着一个帽子,看起来很像是电视剧中的侦探角色,而且他开口第一句就问道:“请问,你是浔阳市公立武馆c班的严义明吗?”
很有礼貌,说话很温和,最重要的是,只要出现的人不是李迦南,就足够让严义明喜极而泣热泪盈眶了。中?文? w1w8w?.88111zw.
于是他赶忙点头,问道:“你就是电视上的那个侦探?”
“侦探?”年轻人微微一怔,苦笑道:“算是吧,准确的说,我是乌托邦特别行动处的副手,这是我的证件。”
说着,他从米黄色大衣中掏出了一个小本本,打开给严义明看了一下。
严义明实际上对这玩意不是很懂,就他看来这个所谓的证件给那些办假证的来做估计也能模仿的惟妙惟肖,只是他也没有多想什么,因为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这个年轻人的手套上。
手套纯白,很干净,而且似乎不是市面上能买得到的寻常手套,而是类似于医护人员常用的橡胶手套,这顿时让严义明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个专业的侦探。
虽然雷鸣并不是侦探,而且戴手套也只是一时兴起,目的就是让自己“看起来专业点”。
“你有什么事情吗?”严义明问道,神色紧张。
看到他紧张的神情,雷鸣笑了笑,尽量保持一个温和亲切的表情,问道:“请问你对于a班的虞化姬失踪一案,有没有什么知情的消息?如果有,请完全告诉我。”
严义明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这样啊。”
雷鸣也没有失望,或者说他是因为失望的次数太多而感到麻痹了,递过去一个名片说道:“如果你有什么特别的现,请一定要联系我们,这是我们的临时基地,你可以通过写信,打电话,登门等方式来联系我们。”
严义明接过名片,看着上面的地址,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的。”
然后关上了门。
等雷鸣走后的严义明一个人独自坐在家中,依靠着沙看电视,只是电视上嘈杂的声音与来回闪烁的画面已经不足以吸引他的注意力了,他就像是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废人,觉得浑身无力,什么也不想做,心情抑郁到了极致。
无论是以他和李迦南的个人关系,还是以对虞姬的爱慕,都足以让他把事实完全披露出去,而重点在于,如何披露,而且,又如何让自己的话语充满说服力?
一个人类变成了异兽把两人杀死了,最关键的是这不是一场有预谋的杀戮,而是一场反杀——这跌宕起伏的剧情让严义明心身疲惫,如果不是有他目睹,恐怕这件事情一辈子都会成为无头悬案了吧?
李迦南。
想起这个名字,如果是几天前的严义明,一定会浮现出那个沉默寡言,默默无闻,一天到晚不苟言笑的普通男生形象。
然而现在,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却是可怕的巨兽,凶残的杀戮,以及不可匹敌的残暴猩红眼瞳。
他很害怕,但是他更加恐惧的是,这种人居然每周一到周五还会和他在一个教室里上课学习,甚至说话,他甚至在想,如果有一天言语中冲撞了李迦南,会不会在回家的路上就人间蒸了?
太恐怖了!
“不能这样,我必须揭他,我必须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
严义明从沙上跳了起来,只觉得体内一瞬间充满了力量,他连电视机都不关,直接冲入了自己的房间,从书本上撕下一张纸,就开始写。
“不能说他能变成异兽,这反而会让内容看起来很假,这件事情必须让他们自己去现,谁来说都不值得相信。”
严义明自言自语,他现在的大脑变得无比灵光,清晰的知道怎样写这一封信,才可以做到抛砖引玉,李迦南能变成异兽这件事情不需要让他来揭露,其实完全可以等他们自己现的那一天。
而他要做的,只需要“崂山的林中公路”“巨狼”“李迦南”这三个关键词就足够。
在案现场巨狼异兽留下的痕迹还是在的,这种强大异兽会留下气味,只需要让警犬来闻一闻就足够,也就证明了崂山中有异兽出没这件事情,换而言之证明了这封信的内容真实度,而如果只是单纯的异兽伤人,自然不够将罪魁祸揭出来,更何况崂山内的异兽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就人间蒸了?
而李迦南的名字,就是严义明的画龙点睛。
不需要直接引导,只需要不着痕迹得提上一提,这个除了虞姬外唯一出现在信函中的人名,就会直接成为嫌疑对象,而李迦南肯定什么都不会承认,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而这更加会使得他成为调查人员心中的一根刺。
这就足够。
严义明微微一笑,忽然觉得自己真像是一个运筹帷幄的智者,好似历史书上的三国卧龙凤雏先生一样,一封信便奠定了大局。
……
……
简陋的办公桌,没有空调,饮水机等重要设备,而且网络还经常无缘无故切断,张克恩也不清楚自己能够在这个临时基地待多久。
如果真的要一直等到整个案件结束,那他肯定会疯掉——这两天他已经把能吃的外卖都吃了一遍,却没找到符合自己口味的,而且电脑网络莫名掐断鬼知道是什么情况,要不是他的硬盘里还有着几百g的小电影,他真不知道寂寞难耐的夜晚自己该做些什么聊以慰藉。
张克恩一屁股坐在临时基地内的椅子上,顿时本来就称得上高龄老椅的凳子就开始吱嘎吱嘎的声音,仿佛是承受不住这其实不算多么肥硕臃肿的屁股的冲击。
而带来的茶杯里并没有茶水,因为来的时候忘记带茶叶了。
倒霉催的。
刚刚因为厕所莫名其妙断了水,原本准备烧一壶开水的张克恩痛苦得打消了这个想法,他也不知道这个处于花园路3o1号的临时基地到底是上头怎么安排过来的。
从外表看也没什么,位于一家市的二楼,怎么里面可以破败到这种程度?
连水管都坏了!
最可恶的是楼下的市却不受影响,依然在出售着热腾腾的新鲜咖啡。
雷鸣一大早就勤奋的出去挨家挨户的调查情报了,多亏有这么一个努力向上的小助手,张克恩处长才可以一个人呆在临时基地美其名曰思考对策,实际上就是划水打酱油。
与雷鸣不一样,张克恩是个货真价实的普通人,没有雷鸣那种强悍的体魄,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他也没有抵抗之力,所以雷鸣对于安排也就没有异议,当然他知道以自家处长的办事能力,估计调查一天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失去了自己助手的特别行动处处长大人面对一个小小的报废水管都显得束手无策,其实正常水管如果坏了,应该是水漫金山的场面,而这根水管都破成这样了,都没有水流出来,说明就算修好了也无济于事。
张克恩琢磨着一会儿出去把水电费给交了,反正也是公款报销。
过了一会儿,雷鸣推开屋门走入了办公室中,嘴巴里还叼着一块面包,手里是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一看就是刚刚从市买的,而且赌五毛,是公款吃喝。
“亲爱的助手,你终于回来了。”
张克恩大叫道,正准备说一下水电费的问题,顺便让雷鸣再出去一趟把水电费交了,就看见这位年轻的助手从米黄色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
“我在信箱里看到了这个,一份匿名信件。”
雷鸣快得把嘴巴里的面包咀嚼完毕,说道:“也许,我们的努力有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