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九天倾泻而下瀑布的奇山山腰有一旧坟,旧坟的棺木在清晨,多了一人沉睡其中。
旧坟周围长满杂草,仔细看的话,是人有心不打理造成。一眼眸动人,相貌年龄不过九的小姑娘拍了拍新坟上的土,坐在坟头的旁边,独自一人仰望璀璨的星空。
“哥你是天上哪颗星星?那颗?还是那颗啊?”
“哥你在吗,怎么不说话啊?”
……
天水山上,建在千丈悬崖,晨曦可见红云海的听风台,一胖子弯腰为自己跪地不起眼眸紧闭风华绝代的妻子披上一件白色的长衣,在她身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师傅,我下山了,别和师叔说哦,等下她又乱叫跑下山找我,等下迷路就麻烦了,师叔早上吃点果子就行,别纵容她吃太多荤腥,她身子不好。”
“蓬莱,帮我换上麻衣。”穿着嫁衣戴凤凰头冠的灰衣侧脸,看着自己的丈夫,柔声道,“那里有人穿着红色的嫁衣守孝的?”
“胸衣要换?”
“不,下次你回山再换。”
“好。”要是让山下爱慕她的男子看见,必定会出于妒忌心,言词上“义愤填膺”的羞辱,容貌身材完全不和那世间第一轻柔搭配的胖子。可惜,轻柔就心属胖子。
在弱水冷渝身后,半跪着的李蓬莱用一条腿,以极其暧昧的分开妻子因姿势愿意紧闭在一起的小腿,双手绕过纤细柔韧的腰肢触碰到红色丝带的胖子,轻车熟路的解开腰带上的活结,褪下红衣的丈夫庆幸自己的妻子里还保守的打底穿了一件白色睡衣。
把脸伸进妻子云鬓里的丈夫抱着自己妻子的纤腰,“师傅,我一直没告诉你,怕你不开心,不同意。”
“什么事?”用素手牵引丈夫褪下衣裙的妻子,把细能嫩纤柔的手柔荑搭在自己丈夫沉稳大手的手背,“你长大了,师傅难道还能打你屁股不成?”
“师傅,我一直都有习武。”
“什么境界了?能水不湿鞋沾裤脚?”不愿千年前万人敌再现的面如如玉身形轻柔的妻子微微皱眉问道,“还是……不准练剑!不准持刀!”
“……冷渝,我是你丈夫?”
“是……相公。”
“先帮你穿好衣服,等下受凉了。”把褪下的衣物放在臂弯,李蓬莱将白色洁净的麻衣给妻子披上,弱水冷渝把手插进衣袖,系上白色腰带,居高临下从身后看着妻子系上腰带,胖子深邃黝黑的眼眸毫无波动。
不知何来的一滴水滴在世间第一轻柔身前的一块石子上,石子于无声中被滴穿
一朵山间随处可见的野花开在石子被滴穿的凹面,对于已经披麻的灰衣来说,无异于无声处听惊雷炸响,与无色处见繁花
“师傅想要的徒弟,是那个长相平平凡凡,手无缚鸡之力的傻书生啊。”
李蓬莱不语,从袖子里取出短剑,用手托起妻子一缕黑色长发,“师傅,我下山了。”
悬崖边截取一缕青丝的胖子转过身背对跪地不起仰面朝苍天妻子,下了山。
“师傅跪一辈子也可以!你不是先生!别……吓师傅。”
屠龙命的胖子没回答自己的师傅,一步跳上天水山的山巅,抽出如定海神针的青蟒长枪长枪没有枪头——枪头插在了万里海底那曾经一怒惊涛骇浪的白鳞龙王头颅正中央
这时,不知有没有一条调皮的鱼儿在老龙王身边游过。
想起为老不尊的教书先生的话,胖子拿出手帕轻轻擦拭枪身上的青蟒,泪流满面……
……
绝望不见光的海底深渊,一侧躺着,不见全貌的巨大骸骨上方数千米,平静的海面上毫无预警朝船扑面而来的巨浪和狂风一阵接一阵
经历二十年风雨的老船长想起了儿时渔民爷爷教的歌——
海上起风咯,海上气浪咯
怎么起风了?怎么气浪了?
原来是老龙王吹胡子瞪眼
怎么风停了,怎么浪静了?
啊,风停了,浪静了
可是健儿何时归?
贩毒的老船长闭上了眼睛,想起了自己读大学的闺女
一个个气泡从老船长口鼻冒出,贩毒的老船长想起了
自己的大儿子,那天夜里,看到的也是如此美,这么壮阔的海底景吧?
贩毒的老船长只能闭上双眼
海底寂静无声,海面风平浪静
……
天水山响起了钟鸣,绵长洪亮深沉的钟鸣传出了天水山,传到了山下和家人并肩站立的天水山高徒耳中。
敲钟的是一五六岁模样,千年过去仍未长成的小女孩。
“到时候蓬莱下山,帮他鸣钟,哥给你糖吃!”
敲完最后一下,楚惜君抱钟大哭,“哥,我要吃糖!”
听完最后钟鸣回响,用白色丝带扎着及腰马尾,有一白甲在身不动如道家九重楼的白意柔持刀站在自己师姐旁,天水山宫主徒弟,披一身白甲,白玉罩面的师叔退后百步。
知道自己师妹要做什么的弱水冷渝向两旁挪了挪身子。
身姿本就窈窕,在贴身白甲衬托下更显身材修长的白意柔扭了扭修长柔韧无比的脖颈,紧了紧持着刻有栩栩如生白鹤的长刀的手掌,再往后退了一步
白甲下的手背青筋毕露
悬崖外,一女子侧身回旋抛出一刀
月色下长发遮住了白意柔的半边脸,拥有一双绝美不同色瞳孔的女子望穿千里
弱水冷渝看着月色下,悬崖外的倾城女子,晃了晃脑袋,满脸外人从未见过的得意表情
疾射而出的长刀转瞬和天水山拉开百里长距!
……
百里外,一双手插袖眼眸紧闭鹤发童颜的老者猛地睁开双眸,双腿弯曲,做霸王举鼎之态,高高盘起的银发散开双瞳圆瞪呈现些许血丝。
二十七道如白色圆镜,浑厚的屏障出现在他胸口,二十七道屏障扭曲融合为一体,只为迎接那跨越百里求一击即穿,一穿就死,毫不留情的天下第一刀。
隔三差五独自一人对大江大河怒涛巨浪出拳,走至刚至猛道路不求后果只求锻炼体魄破后而立的武痴老者横眉怒目,体内气机流转八百里。双手握拳,出掌,对上那千年为出鞘过号称可摧城,无坚不破的第一刀。
刀未到,刀意先至,七十岁为老不尊拦小辈路的江河行猛的踏前一步,一拳轰出,和那眨眼间便跨越百里,身前七丈之距分土裂地来到他身前的刀意。
江河行退了一步,“踏——踏——踏——”失势,再退三步,踩出四个浅坑后的老者胸口被逼出一道细不可查的竖立血丝,有孙子有儿子本应在家享天伦之乐的老人被欲要败天下高手的白意柔一刃,带起到在了空中
白光透体,冷刃插在了老者身后五百米的参天大树上
老人双脚离地,与地面隔一常人拳头大小距离悬浮在空中,虎背微驼,目光平静,悬浮在空中半晌,领死前悟道,年轻时被誉为武道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武痴重新直起背,脚尖点地,仰起头,面朝苍天,往后一倒
他在想
李家等下乘车而过的大孙子会不会不尊重爱护老人顽皮地从自己身上碾过去?
要是天水山众人爱护有加的李蓬莱在场,一定会愤怒的骂,“你这不是屁话?”
……
天水山的胖子从车上走下,合上他那双望着天空无神空洞的眼眸后把老者放在身后背起葬在了这连绵大山之中。
这样,他的家人就找不到他了!李蓬莱想到,满意的上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