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把遗嘱带进坟里的?他难道未卜先知的知道自己以后会被迁坟?而且还算好时间十五年?”
“大人英明,竟然瞬间就想到了其中的关节,我们只是意识到王庆荣有问题这才去调查出来的。这份遗书应该是王庆荣惦记弟弟的酒楼,这才偷偷装进老爹的坟墓中,以此来光明正大的谋夺弟弟的家产。
王庆安自然不愿意把一手做火的酒楼白给哥哥,这才迫切的想要给自己留个后。当然,和其妻子争吵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王庆安想纳妾。”
“你直接说调查到什么吧。”陆笙喝着茶打断齐旬卖关子。
“是,王庆安出事的时候,王庆荣人不在京城而是在宝玉府,并且典当了一件祖传宝物换了一千两银子。要换做以前,王庆荣有了钱要么去吃喝嫖赌要么去挥霍,但他却直接回家了,一直到现在,他也就在家里直到弟兄们将其带回玄天府调查。”
“他有重大买凶杀人的嫌疑!”
“正是!”
“有交代么?”
“才刚刚抓回来,还没半个时辰呢。”
“走,我们去看看吧!”
进入审讯室,陆笙见到了王庆荣。第一眼看过去,陆笙真怀疑王庆荣和王庆安真是两兄弟?一个瘦的跟竹竿一样,一个胖的跟头猪。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昨天压根就不在京城,昨天晚上才回的京城,到今早上你们把我抓过来我都不知道我弟弟出事了。
大人,那可是我亲弟弟啊,我就算再不是东西也不会杀他吧?”
“别给我打亲情牌,你这种人会在乎兄弟?”
莫名的,陆笙为何脑海中冒出三个字——得加钱!
“大人!”两个审讯的弟兄看到陆笙,连忙站起身。
“你们继续。”陆笙来到审讯桌边上做下,眼睛死死的盯着王庆荣的眼睛。
“老实交代,你昨天去宝玉府做什么?”
“典当东西。”
“京城没有典当铺么?为什么要跑宝玉府去?”
“我……我在宝玉府有个相好的姑娘,我顺道去的。大人,这都要管么?”王庆荣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不足的往陆笙这边瞟。
没办法,陆笙眼神的杀伤力太大,王庆荣在回答的时候早已魂不守舍。
“胡说,我们调查过与你相关的所有人,你在宝玉府压根就没有什么相好的姑娘。你之所以离开京城去宝玉府,就是为了制造不在场的证据。你不是昨天去了宝玉府,你是前天就去了。”
“对对,我前天就去了。可是……我去宝玉府典当有关系么?”
“还说王庆安的死和你没关系?”
“我真的不知道,大人,你们不能平白无故的诬我清白吧?”
“你什么时候典当的?”陆笙开口问道。
“昨天,昨天下午!”
“什么时候回京城的?”
“昨天黄昏前。”
“回京之后去了哪里?”
“回家了啊。”
“那一千两呢?”
“被我……被我挥霍掉了……”
“在哪挥霍的?”
“宝玉府……”
“挥霍哪里去了?”
“青楼……不,赌坊,赌坊!我这人好赌,然后输掉了……”
“昨天下午典当的东西,又去了赌坊挥霍一空,而后你昨天天黑前就回到了京城?我满打满算,你只有从当铺出来立刻上车才能回到京城。
我们查过了,你可是做京城车行的车回的京城,车行发车时间是未时三刻,抵达京城的时候是酉时一刻。而你从当铺离开的时候是未时一刻。你告诉我期间还有时间去一趟赌坊?”
“我……”
“从你典当的当铺到最近的赌坊有三里路,走过去也要半刻钟时间。而你的体型,估计半刻中还不够。时间上根本对不起来。
回到京城后你就直接回家了,一路上还到处和人打招呼,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刚刚从外地回来。一路走到家中,你之后就再也没出门。但今天,我们的弟兄搜查过你的家,刚兑出来的一千两已经不见了。
而且,你爹迁坟时,里面的遗书是你伪造的,我已经找到了替你伪造遗书的人。你爹留给你的家产,早就被你败光了,自己没本事,你就惦记上王庆安的酒楼。
但是当初的家产被分的明明白白,你知道惦记不上。所以,你就琢磨着用你弟弟没有子嗣来做文章。正好,你爹的坟地要动迁,你就动上了心思。
王庆安这些天一直吵着要纳妾,而其妻其实已经有了服软的趋势,你生怕王庆安真的纳了妾有了后,你就动了杀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买凶杀人。你典当的那一千两,是你买凶杀人的钱。我说的是不是?”
这话说出的时候,陆笙一身气势喷涌而出,王庆荣不过是个酒囊饭袋,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
“大人,冤枉啊……我也冤枉啊……我连订金都没付,谁知道他们就动手了……其实我已经后悔了啊……我都没付订金。
前天早上……我原本都想撤去了,可没想到他们早上门来却说庆安已经死了,任务完成要我付酬金。我当时……我当时……”
“他是谁?”
“鸿浩,是京州的一个杀手……可能是一群杀手……专门做人命买卖的。”
“杀手?”陆笙眉头一皱,难道魔宗已经堕落到经营杀手组织的地步了?别过脸,看向身边的两人。
“鸿浩你们知道么?”
“听说过……但是,也只是听说。鸿浩近一年才被流传开来了,玄天府也查过京城有没有鸿浩这个杀手,但查到最后却是不存在的,所以最后只归纳为空穴来风。
在玄天府的档案之中从来没有鸿浩杀人的案件……几个疑是鸿浩所为的案子最后也判定为意外死亡不是他杀。所以……”
“是怎么联系到鸿浩的?”
“我……我也是偶然间从一个拉车的人口中知道的,在八字里胡同中,有一个瞎眼裁缝铺。”
“瞎眼裁缝?眼睛瞎了还能做裁缝?”一名玄天卫问道。
“不是,是裁缝铺的名字叫瞎眼裁缝铺,那个裁缝不瞎。那个裁缝就是中间人,进门只要对他说,我想杀个人,裁缝就会问,杀谁?之后会有一张表单,填写要杀的人的资料。
然后支付三成定金,等到人死之后再支付剩下的。我当时身上没带钱,所以定金没有付。然后……就回去了。可是我真的没想到……没想到他们连定金都没收到就动手了啊!”
陆笙看着王庆荣许久,默默的点了点头,“说得应该是真的。”
站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换上便装,陆笙带着齐旬就两人来到了王庆荣所说的八字里胡同。胡同之中开着一家家小店铺,还有成排成排的……站在街边招手的女子。
一路顺过去,几乎快到最里面的时候,陆笙看到了那个瞎子裁缝铺。
门口挂着门帘,漆黑的那种,从外面根本看不到一丝光亮。
陆笙掀开门帘进入,门帘里面点着一盏油灯却没有一个人。店铺非常狭小,看着只有不到十平却挂满了成衣。
“有人么?”陆笙开口问道。
“谁啊!”随着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一个带着毡帽的中年男子从后面的旮旯里钻出来,脚步虚浮,磕磕绊绊的来到陆笙面前做下。
以陆笙专业圣手的眼光来看,这是人到中年不得已,就算天天喝枸杞也没用的程度。回想起外面一排排的……陆笙打可一个冷颤。
能在这条胡同生存下来的男人,应该都是英雄。
“我想杀个人?”陆笙淡淡的看着中年人笑道。
“杀谁?”
“一个该死的人。”
中年男子弯下腰,从柜子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有标准的模板。
“杀谁,把他的详细情况写下来,越详细越好。”
陆笙拿起趣÷阁,快速的在表单上填写起来。不一会儿,将纸抵到中年子的面前。中年男子仅仅看了一眼,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更白了。
“你要杀镇国公陆笙?对不起,这单生意做不了。”
“我没听说有杀手会拒绝客人的要求的。”
“但我也没听说有杀手故意去送死的。”
“我出大价钱。”
“再大也没用。”
“如果是这个呢?”齐旬从怀中掏出玄天府的令牌,而瞬间,陆笙轻轻一挥手制住了中年男子的浑身穴道。
“他嘴里藏有剧毒,你取出来。他的领子口有毒药,衣袖里有臂驽,头发里有毒针。”
随着陆笙的报数,齐旬从中年男子身上取出了十来个暗器。
“大人,饶命……我就是个中间人……我不知道鸿浩在哪,也不知道鸿浩是谁,每次都是鸿浩晚上主动来我这里拿资料,之后与我再也没有关系。你抓了我也没用……”
“有没有用你说了不算。”
“我真的不知道,你就算打死我也不知道。大人,快去南乡胡同七十七号,我老婆孩子都在那里,我暴露了,鸿浩一定会把他们灭口,求你……”
“齐旬,你看着他,我去看看!”
陆笙身形一闪,人已消失不见。当赶到中年男子所说的地方的时候,却是晚了。七十七号的院子中,倒着五具尸体,一个中年妇女,四个孩子。
从死亡特征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今天早上。也就是说,在王庆荣被玄天府抓走的时候,鸿浩已经灭口了。之所以没有杀瞎子裁缝铺的中年人,可能真的如中年人说的那样,他什么都不知道。生怕瞎眼裁缝铺有玄天府盯着,所以干脆就不来灭口将他的妻儿全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