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胜新婚,这话总是这般贴切,他为她拭去额上的密汗,吻着她圆润的肩头喃喃地道:“曼儿,这辈子我都离不开你了。”
她累极,也知男人喜在欢好之际说些甜言蜜语,便没有理他。他见她不理,以为她睡了,便搂了她入怀悠悠睡去。
夜里却是没有睡安稳,想他月半才见她一回,食髓知味,乐此而不疲,也不知是几时,他给渴醒了。骚扰了她一回,她却无动于衷,他顾不得许多,他只知道她再不理他,他就要爆炸了,先摸索着在她唇上辗转了一会儿,便向下游移开来。因她还在哺乳期的原因,双乳更加膨打,他吮上左侧的樱红,她终于醒了。
不自觉地去推他,哪里推得开,再推他便恼了,索性一鼓作气,直冲入她身下,她娇哼一声,便只闻他的喘息了。
良久方才餍足,她本困极,被他带得渐渐有了趣儿,曲终还算两情相悦。她心满意足,侧趴在他身前呢喃着道:“彦堂……”
“嗯。”
她却没了声音,听着她平静而舒缓的呼吸,他知道她睡了。将她身前的毛毯轻轻往上拉了拉,只觉有妻儿若此,夫复何求。
节后沈立行照例离京,郑季兰着人来请高世曼回府,说她想鸿儿了,高世曼不疑有它,带了人和东西,回了娘家。
不想高世娟和杨沛林竟也回来了,高世曼如今有子万事足,见了庶妹笑呵呵地道:“二妹也回来了?怎不见你们带鑫儿回来。”那壮实的小子,正好可以陪鸿儿玩。
高世娟对她挤了丝笑,她只觉今儿这庶妹有点怪怪的,倒也没多想,高克本与杨沛林在书房叙话,好久都没有出来。高世曼陪着娘亲说了会儿话,又自往上房去了一趟,老太太也没问鸿儿回没回来,高世曼坐了一下便告辞过来了。
待午饭摆好,高克本与杨沛林还没有出来,郑季兰着人去叫他们吃饭,两人这才算是出了来。
高克本脸色瞧着不是很好,杨沛林见了高世曼方露了个笑脸。高世曼心中纳闷,不过有孩子跟着,这饭吃的还算热闹。高世娟今儿特别老实,高世曼心想不会她银子又花光了,然后回府找父亲要,然后父亲想嫁祸给自己,所以这才叫郑季兰喊自己回府吧?反正绝不是好事就是了。
果不其然,刚吃完饭高克本便将高世曼叫进了书房。进了书房却又不说话,只皱着眉头发愣。她忍了会儿还是道:“爹,发生何事了,您这般烦恼。”如果是银子能解决的事情,在她这里便不是事了,如果爹要银子,在合理范围内,她还是不介意散钱免灾的。
高克本抬头瞧了瞧她道:“娟儿怀孕了。”
“啊,哦,这是好事儿啊!”难不成怀孕了没饭吃了,回娘家要饭吃?要知道几个兄弟可都没有成亲呢,这事儿若是真的,让他们晓得了,还不得瞧不起高世娟呐。
高克本听她这么说,叹了口气踯躅着道:“沛林说,这孩子……可能不是他的。”
“啊?”高世曼有些反应不过来,“爹,你说什么?”
高克本闭了闭眼靠在椅上道:“沛林说娟儿与外人有染。”
高世曼瞪着眼睛条件反射道:“他凭什么这么说?他是不是想跟二妹散伙,所以这才诬赖于她?”不管如何,高世娟是高家的人,若她名声坏了,于己一丝好处也没有。
高克本很满意她这反应,仍是叹了口气道:“叫沛林和娟儿进来吧,你来问问他们怎么回事儿。”
听了这话,高世曼真是头大,她不过是个嫡姐,何时要管人家房中之事了,正在头疼,高克本已出去吩咐让人叫那夫妻二人过来了。既如此,高世曼少不得硬着头皮管上一管了,她在心中寻思,这高世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胆子这般大,如今她有了儿子,便是为了儿子也不该如此,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儿,今儿自己可得打起十分精神才是。
等这夫妻二人进来,高克本有气无力地道:“你大姐在此,你们跟她说说吧,是怎么回事儿,由她做主便罢。”
听了这话,高世曼抬头对高世娟道:“你怀孕了?这孩子不是沛林的?”
高世娟却不说话,她只低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高世曼不欲逼她,又扭头对杨沛林道:“沛林,你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杨沛林看了高克本一眼道:“大姐,话既说到这里,那我便有什么说什么了。”
高世曼点头,只听杨沛林道:“我与世娟最后一次同房,是在端午节那天,可她前几天有孕,大夫来诊却说方才有孕两个月……”
高世曼忙抬头道:“大夫也不一定是准的,这二个月三个月差别不大,许是有些误差。”
“大姐有所不知,我就是觉着奇怪,又唤了太医进府诊脉,结果太医也说孕期为两个月!”杨沛林说完瞧了高世娟一眼接着道,“世娟与褚家老三一起合伙做生意,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她拿一两银子回来,倒是投了不少银子进去,大姐,不是我怀疑她,她这事儿说不清楚,只说我冤枉她,你倒是给评评理,我杨府再不济,也绝不容许混淆子孙血脉的事情发生。”
“褚家老三?”高世曼听着有些耳熟。
“大姐,世娟投了一千两银子给他,当时我还问她,她说这银子是朝您借的”,杨沛林提醒她。
高世曼这才想起,她略想了想便对高克本道:“爹,您带沛林先出去吧,二妹也不说话,定是因为沛林怀疑她,所以她这才气结不做回应,你们出去我来问问她,若是二妹真的被人哄骗了,那我自然会给沛林一个说法;若是沛林冤枉了她,我定也不会由着他欺负二妹。”
这话倾向性很强,高克本心里舒坦之极,杨沛林却是像没听出来什么,跟着高克本便出去了。
等他们一出去,高世曼便凑近高世娟小声道:“你是不是被那姓褚的骗了?一千两银子啊,做什么生意,这么久还没有出息?”
高世娟见她不问奸夫,先问银子之事,苦笑了一下道:“大姐,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褚三对我很好,他没有骗我,这生意不是一年半载就能有收息的;他就算是骗我……我也认了。”
高世曼知道不能发火,否则是问不出实情的,见她这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堕入情网的女人最是没有智商,要不然也不会有人笑谈“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智商清零”了。
“这孩子是褚三的?”她淡淡地问道。
高世娟咧了咧嘴道:“也许。”
本想着这大姐可得看自己笑话了,她抬眸又苦笑了一下道:“事到如今,他要怎么样便怎么样吧,他日日跟那鲁姨娘宿在一处儿,只不得已才到我房中一回,这样的日子过着也怪没劲的。”
“那褚三可有妻室?”高世曼十分明白二妹的处境,身为女人,谁不想被男人呵疼守护着?没有情爱、没有疼宠,便是守着这么个男人,也如行尸走肉般没什么意思,如果是她,也会想着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况时下民风剽悍,合离也不算个什么大事儿。
高世娟听了这话似有震动,她抬头讷讷地道:“有。”
高世曼暗叹口气道:“我想他定是不会舍弃发妻,再与你结百年之好吧?”
高世娟果然不再做声。以高世曼对人性的了解和对男人的了解,略一想便明白那褚三儿不过占占便宜罢了,若是真爱,必会给心爱之人正室的名分,另外,男人的心在哪里,银子便在哪里,高世娟倒好,她从自己这里借出的银子反倒都进了那男人的腰包,实在是可笑可叹。
想穿这点,她眯着眼睛接着问道:“莫非你想做妾?”
“不,我不要!”高世娟立时反驳,还好,走火却未入魔,尚有回旋的余地。
“哼,亏你还算明白,既然如此,你便一口咬定这孩儿是沛林的,若沛林不信,那便将它流了吧!”高世曼暗叹口气,一条命啊,因这做娘的脑子不清白而留不得,她既搞出人命,便只有认命了。
高世娟木讷地点了点头,如今她没有别的法子,她现在也十分清楚,杨沛林若不是看在这个大姐的面儿上,肯定会休了她,她也只能抱着大姐的粗腿,随波逐流了。
“你便是想找个对你温柔的男人,也记得吃完抹干净嘴,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这样搞出孩子,是你想要的吗?”高世曼语不惊人死不休,高世娟猛然抬头,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大姐,你……”
高世曼瞪了她一眼道:“同为女人,我如何不能明白你的心境,以前我有心教你走好路,可是你听我的吗?把我当成仇人不说,还一个劲儿地跟我较劲;你要知道,唾沫往天上吐,最终还是会落在自己的脸上。”
泪水渐渐涌出眼眶,高世娟没想到,这世上最懂自己的人竟是一直以来自己最讨厌的大姐,高世曼见不得她这样子,不耐烦地道:“你这眼泪留着在沛林面前流吧,身为女人,不得老公欢心,可想而知这辈子会过成什么样子,沛林虽没有雄心壮志,但他性格却是不错的,人也是你当时自己看中的,你该懂得珍惜;得老公者得天下,你那鑫儿将来娶了媳妇,自有一家,难不成你还想跟儿子过一辈子不成?将心比心,若你婆婆成天赖在沛林面前,你烦是不烦?”
高世娟突然抹了眼泪抬头道:“大姐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