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公听了吓了一跳,他条件反射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要是我,跑去那么远,夫君待我还不好,我一准儿偷偷跑回来!”高世曼边看童公公脸色边道。
“赞普怎么会对公主不好呢,所以公主不会跑回来的!”童公公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人家说人活着会越老越小,看来不错。
“赞普那么多女人,肯定对公主不好”,高世曼不服。
“哎哟,男人嘛,不都是三妻四妾的!”童公公不以为意。
“谁说的!”别的男人她管不着,可是沈立行要敢这样,她就不跟他玩儿了。
童和还神叨叨地道:“谁说的,还用说嘛,就算明着没有,暗着也有,那些个在外面养外室的,多了去了,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
高世曼气的不行,也不知道怎么接腔儿了,这时水端了来,小宫女对她恭敬地道:“沈少夫人,请过来洗把脸。”
她只好走过去狠狠洗了把脸,小宫女又道:“沈少夫人请坐,奴婢给您梳头。”
童公公在一旁等着她,看她头发梳好道:“出去吧!”
“我想回府,能不能给皇上请个假,让我出宫啊?”高世曼一脸的讨好。
童公公想也不想道:“那可不行,这才刚开宴呢。”
“哎哟,我肚子疼……哎,那个小姑娘……快带我去净房!”高世曼装的挺像。
高世曼去净房呆了好半天也不出来,童公公急坏了,还以为她吃坏了肚子,打发人去问问要不要叫太医。
“不用不用”,高世曼忙在里面喊,“跟公公说声,呆会我躺一会儿,好了就出宫了,让他快去伺候皇上吧!”
童公公还是不放心,等了好半天高世曼也没出来。
高世曼也急坏了,这老头儿怎么死心眼子呀,快走啊。
好不容易等童公公走了,小宫女忙去通知她。她装模作样儿地道:“哎哟,让我歇会儿。”
童公公一人回去,皇上奇怪地道:“世曼呢?”
大家都看着童公公。童公公看了看皇上,也不好说高世曼拉肚子去了,于是幽怨地对皇上道:“少夫人忧伤过度,哭个不停,老奴让她歇一会儿出宫。”
李陵听了差点将口里的食物给喷出来。她忧伤过度,呵呵,知道她不喜欢入宫,可也不能装成这样儿吧,太过了。
皇上素来知道高世曼不愿入宫,于是了然地点点头道:“也好,让她回去歇着吧。”
高世曼终于脱了身,回去看着空空的房间,心中气闷不已,心里骂了句你不回来拉倒,于是她干脆去了庄子。
今儿好歹也是过节,沈立行不回来算了,她陪襄城过节去。
襄城对她的到来很是惊喜,拉着她问道:“父皇今日不是宫中设宴么,你怎么跑到庄子里来了。”
“咳,一言难尽。”高世曼故作深沉。
“啊,怎么了?”襄城莫名其妙。
高世曼定了定神忽悠她道:“今儿开宴,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跟皇上说很想你。结果皇上脸上就……很痛苦,我一瞧完了,坏了气氛,于是就趴那哭了起来,说想你想的心也疼、肝也疼,皇上见我公然大哭,觉得我很丢脸,于是就被我转移了注意力,就没那么难受了,就让童和来安慰我。”
襄城听了这话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神慢慢变得哀伤,亲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试问这世上还有谁比她更悲催?
高世曼一见她这样儿,马上接着道:“我哄童公公去了后面,就故意试探他,我问他,要是你突然跑回京城怎么办,他个老家伙,非说不可能,你说,你说他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
襄城被她逗得又是一乐:“那你希望他怎么回答嘛,要是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突然就跑回京城了。”
高世曼瞪了她一眼道:“没出息,这全天下都是你亲爹的,你想到哪儿就到哪儿,谁敢管?”
“可是父皇他也不想跟吐蕃再动干戈啊!”襄城虽然不谙世故,但是这个她还是知道的。
“怕他个屁,那个死贱男,敢骗你去做小,我让彦堂削死他!”高世曼说着说着就露出了一副野猫发威的凶相。
襄城又好笑又感动,她拉着高世曼道:“算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就当是做了场梦好了。”太平盛世,岂可轻易言战。
“回来了就算了吗?哪天把吐蕃打下来,让那个什么蒙妃给你倒洗脚水!”高世曼越想越气。
“觉蒙王妃”,襄城想起她也是一腔的仇恨。
“觉蒙,长的什么样子,像不像鬼?”高世曼又开始过嘴巴瘾。
“那倒不像,感觉她跟一般的吐蕃人完全不像,长的还挺漂亮,眼睛大大的,眼眶很深,鼻子高挺高挺的,眉心还点了粒朱砂,很是迷人”,襄城又沉浸到往事的回忆中去了。
听着襄城的描述,高世曼自言自语道:“莫非是印度人或者是尼泊尔人?”
襄城回神道:“什么?”
高世曼笑了笑道:“那觉蒙不是吐蕃人。”
“我也觉得不像”,襄城点头。
“非我族类啊!幸好你回来了”,高世曼悠悠地说了句这个。
“是啊,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光”,襄城情绪又开始低落。
“喂,我今儿来陪你,可不是来看你消沉的啊,这不过人生的一点点小困难罢了,比起你在吐蕃度日如年,现在好了很多吧,日子就是要熬的,安身守份,以待天时,懂吗”,高世曼花言巧语,又开始安慰她。
襄城点点头。
高世曼眼珠儿一转道:“你要是无聊,给你找个男人吧!”
襄城一愣道:“我自身都难保呢,还找个男人。”
见成功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高世曼笑道:“现在是不急着找啊,但是你可以先想啊,你总不能在庄子里呆一辈子吧,迟早还不是要找个男人的;说真的,你想找什么样儿的,周文笛那样儿的?”
襄城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你……你怎么知道?”
高世曼装傻,瞬间她的眼睛瞪得比襄城还大:“什么我知道?”
襄城尴尬地松弛了面部表情道:“那周文笛还好吗?”
“他好的很,孩子都一岁了”,高世曼翻了个白眼儿。
“是吗,这样也好……”襄城笑了笑。
高世曼看着她叹口气道:“你吃了一次亏,这不能怨你,可是你好歹也是我大夏公主,就当死了男人就是,这过日子只表面光鲜不行,最主要他得喜欢你呀,你瞪大眼睛好好看着,虽说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但是最起码要找个心善有责任的吧,这样等人老了,也好歹有个伴儿呐。”
“男人没几个好东西吗?”襄城喃喃的道,“那沈大人如何?”
“哼,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看吧!”高世曼这会儿对沈立行一肚子火儿,能有好话才怪。
“那……如何判断一个男人是真心喜欢你呢?”襄城提出了一个好有难度的问题。
高世曼也犯了难,爱这玩艺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它也许就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心有灵犀的恋人之间,不必多说就能体会得到。有时候别人对你殷勤备至,却不一定真的有爱。
高世曼答不出,就只有装精乖、装高深:“人生是一场修行,生活最是本真的,大千世界,无处不天堂也无处不地狱,只要你断恶修善,勇敢前行,迟早会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啊?!”襄城咧着嘴一副痛苦状。
高世曼终于破功,她瞪了襄城一眼歇斯底里地道:“喜欢就是他把茶喷你脸上,你骂他傻逼他也不生气;而你把茶喷到他脸上,他说你傻样儿你心里却暖融融!”
“啊?”襄城又来一句这个。
高世曼气坏了:“装是吧?”
“傻逼是什么?”襄城满脸的真诚。
“傻逼就是蠢货!就是骂人的话!很讨厌的人才对他说!”高世曼郁闷死了。
襄城更是迷惑:“那为什么对他说?”
高世曼作了难,中文太博大精深了,让她怎么解释好呢?她想了想道:“这个真的很难解释,等你遇到对的人,你就会明白了。”
“哦……”襄城点了点头。
高世曼长吁口气道:“吃什么,咱们去做红薯丸子吃吧,跟你说这么半天,我有些饿了。”
“好。”
两人反正也是打发时间,襄城跟在她后面看她手脚麻利地做这做那,也学着东搞搞西搞搞,倒也有趣。
高世曼想着时报的事情,又想着襄城这般天天呆着没事干很容易抑郁,于是对襄城道:“你在吐蕃,出去走动的多吗?那边有什么风土人情、有趣的事儿?”
“我有时出去走走,她们出去的多,有时候在外面听到什么有趣儿的事情也会回来讲给大家听,怎么了?”
“我办了一个时报,你闲了去看看,也可以将那边的趣事儿写成小文投给时报,好歹算是找个事做”,高世曼笑眯眯的。
“什么时报?”襄城果然是天外来客,简直跟京城有些格格不入了。
高世曼呵呵地笑她:“瞧你,出京一趟活活变成了个傻子。”
襄城不好意思地道:“我也觉得。”
人家都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了,高世曼还能说什么。她笑眯眯地道:“你不知道,你不在京城这些日子,京城变化可大了,皇上不愧是明君,哎,总算是没投错胎。”
投胎是门技术活儿呀,高世曼暗自庆幸。
“你对父皇评价这么高?”襄城与有荣焉。
“嘿嘿,礼尚往来嘛!”高世曼很不要脸地说道。
“啊?”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