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曼见那伙计下了楼,便欲与冯启真说话,结果冯启真一双眼睛只盯着那苏家轩,她只好对苏潜小声笑道:“启真可真是见色忘义啊,只顾着跟家轩哥说话,都不理我。”
苏潜看了一眼冯启珍真,扯了下嘴角:“这蛋糕味道不错”,高世曼见他答非所问,凑过去道:“真的?”
“真的”,苏潜点点头。
“那你以后想吃我就给你做”高世曼的眼睛都弯成月芽儿了,压低声音对苏潜道;若不是桌上有旁人在,她肯定早将手中的蛋糕喂苏潜吃了。
苏潜见她笑的见眉不见眼的,心中十分受用,笑道:“快些吃吧,呆会菜都凉了。”
她扫了眼桌上的菜,点了点头。
哪知道没一会儿,沈立行进来了:“呵,预棠,你们都在啊?”他看了一眼高世曼,脸上带着笑意,又去与苏家轩他们几个打招呼,高世曼喊了一声“彦堂哥”便埋头吃菜,支着耳朵听他们寒暄。
原来沈立行今日被户部的孙辰中约到这里吃饭,刚在楼下看到一伙计端着盘东西跟掌柜的说什么高家小姐,他便上楼来一观,果不其然,熟识的几人都在这里。
沈立行得知今日苏家轩生辰,便与他喝了一杯酒,说了些好话便与众人告辞,正待离去,高世曼叫住他道:“彦堂哥,这里还有一个蛋糕,你带过去吃吧。”
沈立行停下步子,灵儿忙将蛋糕递上,他接在手里笑道:“盛情难却,只能笑纳了。”高世曼听了便只对他笑了笑,沈立行又与苏潜点了个头便出了雅间。
那边伙计托着蛋糕找到汪掌柜说是高家小姐带来的稀罕东西,掌柜看了看,便接过来往一间上房走去。那房中坐着的正是高世曼之前隔窗远望时的那个白衣男子,大夏巨商秦文忠之子,秦玉丰。这间稻香楼明着便是他的产业,其实是他与齐王李陵共有的。
秦玉丰今日约了李陵正在包间里说话,汪掌柜不敢打扰,端着蛋糕盘子放在秦玉丰面前便退了出去。秦玉丰正与李陵说在兴头上,只看了一眼便继续与他说话,等他们说完,秦玉丰才道:“咦,这汪掌柜送来的是何物?”
李陵看了蛋糕一眼,低头喝茶,理都不理。
秦玉丰也不以为意,拿筷子挑了一块尝了,诧道:“这是何物,你快尝尝!”说完将那盘蛋糕推到对面李陵面前。李陵挑眉看了他一眼,尝了一口然后道:“叫掌柜过来”。
秦玉丰唤了汪掌柜,待他进来便道:“此是何物?从何得来?”
汪掌柜见二人并无异色,料想此物必不难吃,便笑呵呵道:“苏家二少爷过生辰,高侍郎家的小姐带过来的,她上次来酒楼似乎跟二和子说咱们的菜味道不怎么样,今儿二和子上去伺候的时候,她让二和子今儿要周到些,还赏了这块叫蛋糕的东西给他;这不是没敢吃么,送上来二位爷看看是什么稀罕吃食。”
秦玉丰听说有人说他酒楼味道不好,连声道:“啧啧,这高家小姐何许人也,竟养的如此刁嘴,居然还嫌咱们的菜不好吃?”
汪掌柜讷讷不敢言,李陵瞄了秦玉丰一眼:“我觉着这楼里几个月都没换新菜式了,对面醉仙居生意比咱们差不到哪儿去。”
秦玉丰听了这话,佯装生气道:“汪掌柜,听见没,这几天想想法子,可不能让对面儿的把咱的生意全抢了去;这高小姐人呢,看她这蛋糕究竟是从哪里买来的”。
汪掌柜忙退出去寻高世曼,谁知道高世曼早吃完拉着苏潜去闲逛了,冯启真不愿这么快离开,便跟苏家柔留在桌上听苏家轩与那几个人聊天。汪掌柜寻上来,冯启真只道高世曼已走了。
他返回包间道高家小姐已吃完离开,秦玉丰看了看李陵又问他:“哪个高家?”
“似是高侍郎家的小姐”汪掌柜小心道。
“你下去吧”秦玉丰印象中高家只有一位嫡女,一直以来就在京中贵女圈中名不见经传,没料到竟是个口舌刁钻的,说楼中的菜味道不好,如今又弄出这个叫蛋糕的吃食,味道确实与众不同,莫非在吃上有些研究?
正想着,抬头见汪掌柜还没走,似有话说,便笑道:“还有事儿?”
“高小姐送了一个大的蛋糕给沈大人,好似是一整个儿的,沈大人在咱们包房隔壁吃饭呢……”汪掌柜忙献宝。
李陵这时开腔道:“沈立行?”
“是的”汪掌柜又道:“我看沈大人还未动那蛋糕……”
“你去吧,咱们去会会沈大人?”秦玉丰试探地问李陵。
李陵耷拉下眼皮子淡淡道:“你去吧”。
秦玉丰站起身笑道:“那你慢慢吃,我去去就来。”
秦玉丰去了隔壁,丁山正守在包门外面,进去禀了沈立行,出来就把秦玉丰往里让。
一进去看孙辰中也在,忙拱手施礼道:“孙大人也在,幸会幸会”。互相见了礼,沈立行将秦玉丰让到身旁调笑道:“什么风把秦老板吹来了,莫非是来关心我们吃的满不满意的?”
秦玉丰看沈立行身后果然有个食盒,便笑道:“不瞒沈大人,适才吃了一块蛋糕,伙计说是高家小姐所赠,我尝了深觉味道特别,又听说沈大人也得了一份整的,所以来见识见识,这等好吃的东西长的什么模样儿。”
沈立行一听,忙将食盒拿过来打开推到他面前道:“你既说好,那我便借花献佛,转赠予你了”。
他是何等通透之人,必是明白这秦玉丰看上高世曼的东西,世曼这丫头做出那固元膏,这蛋糕必也是她捣腾出来的新吃食,若是被这秦玉丰吃中了,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秦玉丰心中乐开了花,面儿上还是客气道:“沈大人不必客气,这是高家小姐送予大人的,在下怎好夺人所爱。”
沈立行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道:“真不要?”
秦玉丰一看沈立行一副你不要我真不给的架式,忙道:“要要!多谢沈大人割爱,今儿这一顿就当我请了;那不打扰二位用餐了,在下先行一步。”说完便拎着那食盒欲走。
沈立行在后面又道“食盒可别忘了给我还去高小姐处”,秦玉丰听了高声应道:“沈大人尽管放心便是”。
回到隔壁包间,秦玉丰兴冲冲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一圆形蛋糕跃然眼前,李陵瞥了眼他道:“还有些本事,竟连锅端了来。”
秦玉丰得意道:“那是,爷是谁啊!”又凑到那蛋糕前闻了闻道:“甜!香!软!”
李陵上来就拍了他一记道:“你以为是你是床上的尤物啊!还不喊了厨子们上来。”
待厨子们都上来,秦玉丰让他们都围着这蛋糕看了一响儿道:“此是何物,你们可有谁会做?”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没一人答腔。
李陵示意秦玉丰让大家分食品尝,众厨子各得一块,都慢慢地品了。秦玉丰道:“怎么样?”
一个做点心的厨子疑惑道:“似象馒头,又比馒头松软;似象点心,又比点心可口,小人实没见过此物”。
这不是白说吗,秦丰玉干瞪了下眼,又有人接话道:“此物面儿上一层焦黄,不象是蒸出来的。”
又有人道:“这比咱们楼里所有的点心都口感好,又软又糯,又不是太甜,若是放在咱楼里卖,只怕好销的很。”
李陵面无表情,秦玉丰只听得心烦意乱,竟没一个厨子认得此物,扫了那几人一圈道:“此物叫蛋糕,你们竟无人见过吗?有没有会做的?”
这时一人出声道:“可以试做一下”。
“如何试做,你知道是蒸的还是炸的?”一人呛声。
“肯定是蒸的!”
“不可能,没见这边儿上是焦的么”
“……”
“行了行了,不管蒸的炸的煮的,你们这几天试做一下”秦玉丰被吵的头疼,不耐烦的挥挥手:“下去吧”
“是”众人这会儿倒是异口同声。
待众人都走了,李陵道:“你怎么说?”
秦玉丰想了想道:“这沈立行似乎知道此物来历,不然也不能这么大方便全给了我,还交待我将食还去高府……”
“那过几天你便去一趟吧”李陵说完夹了块蛋糕,斯条慢理地吃了起来。
秦玉丰也夹了块喂到嘴里,边吃边道:“还别说,味道真的很特别,呆会留一块儿给我的小燕子,她一准儿没吃过。”
李陵听了眼风都不扫他一下:“你对个歌女倒是上心。”
“那是,你以为都跟你府上那位一样,成天板个脸,规行矩步的,跟个木头人似的”秦玉丰毫不示弱。
李陵终于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她在床下确实像个木头人”秦玉丰听到这里,立马老实地闭了嘴,堂堂齐王侧妃,可不是他能随便拿出来调笑的。齐王虽不受宠,好歹也是皇五子,又封为齐王,再说了,他可是太了解他这位表哥了,今上深恶其母阴妃蝇营狗苟,从而对他也不喜,自小他便外表冷淡,循规蹈矩,内心羁傲,渴望父爱,喜怒从不形于色。
诸皇子中,他的地位稍显尴尬,阴妃不得圣宠,全部希望寄予爱子,在他面前对皇上也是颇多微词,他从不反驳,就连阴妃为他娶了归德将军崔双龙之女为侧妃,他也只是无声地接纳了。
崔氏见他少言,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战战兢兢,令他索然寡味的紧;不过这有什么要紧的呢,不过是府里多养一个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