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乙匆匆回到衡山,老远就看到莫问坐在碧湖旁,也没看他在钓鱼,只是这么呆滞的坐着。
看着老人背影,陆乙心生惭愧,自从入了衡山,给莫问带来了太多麻烦,硬着头皮走到莫问身前,低着头歉意的轻声说了一句。
“老爷子对不起,不孝徒儿又给你找麻烦了,不过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唉孩子,不用对不起,外面的一切我都知晓,之所以没有出手帮你,你该明白先天境若出手,那白眠和无夜可以马上出手击杀你,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衡山太弱保不住你”。
莫问悲伤的站了起来,拍了拍陆乙肩膀,整个人好像老了很多。
“想不到,我本以为衡山已经如此萧条,蜀山应该不会再有戒心,可惜最终剑劫还是不相信衡山,为了维护华山利益,衡山的弟子说放弃就放弃,是老夫天真了”。
莫问情绪激动的说着,陆乙却脸色越来越阴沉。
“老爷子,陆天青祖师的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蜀山还是打压不让衡山崛起,可单凭我一个弟子,真的可以令蜀山如此不放心,需要这么快除掉吗”。
陆乙实在想不通蜀山究竟何意,莫问却冷哼一声,眼里透着不甘。
“剑劫这个人心狠程度,远超你想象,他不仅刚好借华山之手除掉衡山有潜力的弟子,还顺便卖了人情给白眠,方便以后更好的指挥驾驭华山,可谓一举两得,都怪我衡山太弱,否则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陆乙从头都感到心里憋屈,但在华山绝对实力面前,只能咬了咬牙下决心道:“老爷子,不如我现在杀出去,拼一拼,总不能在这等死吧”。
“没用的,现在外面天罗地网在等着你,他们巴不得你出去呢,也省得他们攻进衡山还有顾忌,我与你的父母,他们应该不敢动”。
“剑劫挑明了你与华山恩怨,蜀山不插手,意思就是华山只能动你”,莫问分析了局势,并拿出了一柄竹剑。
“好久没动手了,似乎其他五峰都把我忘了”。
陆乙看莫问拿出剑擦拭,他皱起眉头,想不到天堂地狱,只在强者一念之间,剑劫一个随意的决定,就决定了他必死的命运。
“老爷子,我惹的事我本该我来承担,你若出手,衡山便没有后路可言,我只求您照顾我的家人,其余的别无所求”。
说着陆乙给莫问跪了下去,他知道撕破脸简单,但自己毕竟还有父母,起码不能连累二老。
“师傅,徒弟给你磕头了,感念你让我有机会,来这修真界走一遭,我区区凡人,是你慧眼识珠,让我的生命不再平庸,在陆乙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再生父母”,陆乙连续三扣头,拜别着莫问。
莫问看着他,眼眶已经湿润,一时沉默了起来,不知该说什么。
“儿子回来啦,这难得回来怎么也不来看看我们”。
陆乙父母往屋里走出来,发现陆乙回来,高兴的不得了,他母亲更是迎面跑了过去,将陆乙搂在怀里。
莫问赶紧转头拭去泪水,陆乙反应也快,立刻强颜欢笑,拉着母亲道:“妈,最近学府事少,就跑回来看看你们和师傅,好久没吃您做的饭了,今天我要吃三碗”。
“哈哈这还不简单,我这就去给你们做,你师傅和你最爱的吃的菜我可没忘记,你们等着”。
陆乙母亲开心的跑回屋子张罗饭菜,父亲则疑惑的看着两人。
“小乙,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不要瞒着我”,陆乙父亲陆川,刚出屋子便发现莫问眼眶湿润,怀疑的盯着自己的儿子。
看父亲警觉,陆乙急忙打着哈哈:“爸,能有什么事,就是回来看看你们,你快去给我妈打打下手,我饿死了”。
陆川还想说什么,却硬被陆乙推着进了屋,给他母亲打起了下手。
“师傅,若我父母问起,你便说我外出历练,短时间内回不来”,陆乙看父母都进了屋,再次向莫问嘱咐着后事。
莫问没有回答,整个人深深叹了口气道:“我猜测最多三天后,他们便会攻来,我现在去蜀山求剑劫掌峰,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要放弃,这几天你好好的陪陪父母吧,切记不可冲动,等我回来”。
陆乙本不想莫问浪费时间,只是莫问根本不等他反对,人已经御剑而去,陆乙抬头看着离去的他背影,眼眶逐渐湿润,自己这个师尊,为他做的够多了。
没过多久,母亲已经张罗好几个小菜,陆乙强装高兴的陪着二老,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
“你师傅呢,刚刚还在,怎么一溜烟又没影了”。
“妈,师傅有事出去了,没事,我们一家人吃,好久没有一家人聚一聚了”。
陆乙与家人聊着天,时过境迁,如今方知后悔,没有时常陪伴父母左右,在生命即将消逝之际,才懂时间是多么珍贵。
就这样,陆乙陪着父母过了两天的快乐时光,一家三口虽在衡山安家,但却没有好好的欣赏这衡山美景,难得悠闲下来,将衡山周遭逛了个便,直到虚空中莫问的声音回荡而来。
“陆小子,我在碧湖等你”。
陆乙听到莫问声音传来,知道他回来了。
“爸妈,你们就在周围逛一逛,等我回来”,陆乙不希望父母回去,故意将父母留在离住所较远的地方。
“快去吧,别让你师傅等太久”,陆乙母亲笑得开心,直到陆乙走后,整个人突然表情一变道:“老陆,儿子有事瞒着我们,他这两天不对劲”。
“我知道,自己的儿子我能不清楚吗”,陆乙父亲点了点头,二老随即往碧湖方向跟了过去。
湖边的莫问脸色沧桑,看着陆乙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在蜀山脚下站了两天,剑劫掌峰都拒绝见我,看来他已经下了决心,不过剑癫前辈人还不错,将华山今天便会杀来的消息告知,所以我赶了回来”。
陆乙倒是淡定的听完,心里没有失望,剑劫既然做了选择,那莫问去不过是浪费时间,他拉了拉莫问的手道:“师傅,我父母就拜托您照顾了,华山若杀来我会跟他们走,千万不可让我父母知道此事”。
“唉,师傅能为你做的,也就是保你父母周全,你放心,若他们真要赶尽杀绝,我拼了性命也会保你父母周全”。
莫问心里难受,转头看着湖面,不忍再看陆乙。
没让两人等太久,正说话时远处的天空一阵颤动,这是有人强破结界才有的波动,波动持续了一阵后,白眠无夜带着众多华山弟子,已经强破衡山结界而来。
“哈哈哈小畜生,老夫终于等到这一天,我要把你擒回华山,当着所有弟子的面,让你神魂俱灭,死无全尸”。
无夜刚到,就看到湖边的师徒两人,心里别提多高兴。
白眠则沉这脸,发现湖边二人表情淡漠,毫无畏惧,他刻意调笑道:“莫老鬼,怎么你不准备反抗一下,我倒是希望你反抗到底,我等也有个理由将你衡山从此除名,反正衡山早就名存实亡了”。
“与华山的恩怨皆是我个人恩怨,与他人无关,我跟你们走”,陆乙主动走出,每一步都很沉重,也透着决绝坚定。
“小畜生算你识相,莫老鬼,要不是剑劫掌峰交代不得牵涉其他人,今天我华山必血洗你衡山,告诉世人与我华山作对下场”。
无夜语气里透着遗憾,没能抹杀整个衡山,使他觉得这个结局不够完美。
莫问握着拳头全力克制,指甲已经陷进肉里,若不是顾忌陆乙父母尚在,他会不管不顾直接动手。
“行了大长老,别跟他们废话,将陆乙带回任你处置”,白眠挥手示意,身旁的陈风致笑着就要动手。
“不要伤害我儿”,陆乙母亲眼角含泪,突然冲了出来护在陆乙身前。
“爸妈,不是叫你们在原地等我,你们”,陆乙此刻心里极度难受,当着父母的面被带走,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无夜看陆乙父母出面阻止,计上心头,故意激怒对方的笑道:“你们可知这小子被带到华山,会是什么下场”。
陆乙的母亲一听,更是死死的抱着陆乙,不让他离开一步。
“你们要对他怎么样”,陆乙父亲陆川,整个人看起来脸色平静,并没有太过惊恐。
“哈哈哈,怎么样,自然是生不如死,享受一下非人般折磨,折磨玩腻了过后,斩灭神魂,令他神魂俱灭连做鬼都难”。
无夜大笑着,将为陆乙准备的折磨说了一遍。
莫问强行忍着要动手的冲动,大吼道:“够了,你们故意刺激他父母,无非是希望两人主动向你们出手,你们好找到理由将他们也格杀当场,若是如此,老夫今天就跟你们拼了”。
“莫老鬼,既然如此,别玩嘴上功夫,你倒是出手啊”,白眠继续刺激道。
“够了,爸妈,你们好好的在这衡山养老,若是太闷,就出去走走,今日一走,我与华山的恩怨便算了断了,你们也不必再被锁在衡山,二老多保重,儿对不起你们”。
陆乙挣脱母亲怀抱,跪下向二老磕头。
“行了,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浪费,风致将人拿下带走,谁阻拦就出手杀了”,白眠大手一摆,失去了耐心。
陈风致收到命令,整个人催动灵力冲出,欲要拿下陆乙,就在陈风致快到陆乙身前时,一道影子闪过,谁也没看清楚这道影何时出现在陈风致面前。
此刻只见一只手掌无任何预警的插入了陈风致的心口,抓着他的心脏透胸而出。
穿过胸口的手掌还在握着心脏,能清晰看到心脏在手上呯呯跳动。
突变的场面,一时被这诡异的画面震慑,所有人都窒息的楞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