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还一指旁边那人,“这是我们队副突击手,IDWaitforme,你们叫他等我就好。”
郑航说着,还往季少一耳边凑了凑,神神秘秘道:“我们都怀疑他是中央一套的那个大型寻人节目《等着我》看多了,才会取这么个名字。”
“或者就是他有家人走丢了。”加特林也探过了头道。
“不会吧……”季少一偷瞄了等我一眼,小声逼逼道:“就不能是让他心爱的姑娘等着他拿了冠军,然后回去娶她吗?”
他这个推测一出,就感觉一道凉嗖嗖的目光径直射到了他身上。
季少一扭头,就看到等我终于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你们小声点讨论,我能听见。”
“看看,看看。”郑航瞅着他那张面瘫帅脸直犯愁:“就他这副无欲无求的死样子,像是会有女朋友的人吗?”
季少一:“……”对不起,打扰了。
和队友们打过招呼之后,他环顾了一下训练室,而后蹙了蹙眉道:“怎么只有四台机子?”
郑航把他往一台电脑前一推,双手再一摁他的肩膀,就顺手把他给摁坐下了。
而后满脸堆着笑道:“这个座位是你的,郎乔小姐姐的电脑和椅子还在一楼青训室。”
“我看到网上说新猫到家都要放到另一个房间先隔离几天的,等和老猫互相熟悉了气味,再放到一起就不会打架。”
看着季少一越来越沉的脸,郑航尴尬地搓了搓手道:“我寻思这道理放到人身上应该也适用,魔王这两天正在气头上,小姐姐还是躲着走比较好,等他什么时候气消了,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件事了,咱再把小姐姐的电脑搬上来……”
“如果他一直不能接受呢?”季少一打断了他的话,沉着脸反问:“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让她在青训室呆着?”
郑航以为他就算心里不满,多少也会给点面子,所以才敢这么安排。
没想到季少一根本就不吃和稀泥这一套,深潭般的眼睛径直盯着他道:“说服魔王接受替补是你的工作范畴,你的工作没有做到位,为什么是郎乔承担后果?”
“这……”
没等郑航解释,季少一就已经搬起椅子道:“我跟她一起去。”
“明天就要开始打训练赛了!”这下郑航急了,按住他的椅子道:“我这不也是怕小姐姐受欺负吗?”
季少一则冷嗤一声:“是怕她受欺负,还是区别对待,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是让郎乔做一队的替补,实际上给的却是青训生的待遇,如果这个赛季魔王状态不好的话那还好说,如果魔王状态回升了的话……
让郎乔一直待在青训营也不是没可能。
只要他们第一次妥协了,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变本加厉。
说到底,女选手上场打比赛到底不是主流。
即使已经有一些女性在电竞的舞台上发光发热,也很难扭转大众的偏见。
郎乔之于GNM,就像是签他得到的一个附赠品。
收是收下了,但到底是物尽其用,还是放到角落里吃灰,就全看他们心情了。第一文学
方才还热络的气氛一瞬间就降到了冰点,连加特林都关掉了直播间,慌忙上来劝道:“季少你别冲动,我们经理没那意思,他这个人就是经常好心办好事,我们都已经习惯了的,等过几天你们和魔王混熟了,甭管他同不同意,我他妈抱着小姐姐的电脑就上来,谁拦都不好使!”
季少一还没答话,一旁的等我就幽幽地看向他道:“你敢吗?”
“我……”加特林被他这么一噎,当场就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他妈到底哪边的啊?这边都快打起来了都不知道劝一下?
季少一还想再闹,就听到郎乔道:“够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音调平缓,连面部表情都没有太多变化,可季少一就是能感觉到,她生气了。
他弱弱地放下电竞椅,收起了满身的盛气凌人,静静等待着她的吩咐。
郎乔先是充满歉意地看了郑航一眼,而后才看向季少一道:“你出来。”
季少一像只被主人批评了的狗子一般,再没有了方才和郑航对线的气势,怂巴巴地就跟着郎乔出了训练室。
两个人一路走到了楼梯口,郎乔才终于停下脚步。
她背靠着墙壁,双手气势十足地抄着,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面前的人耷拉着脑袋,闷声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郎乔反问。
“我以为这支战队会好一点的,没想到……”
他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心往下说。
郎乔却摇了摇头道:“是我对不起你才对。”
如果不是被她拖累,他本该进到更好的战队。
她向来不是矫情的人,也不会为自己曾经的选择后悔。
她不会因为被他拖累而埋怨,也不会因为拖累了他而心怀愧疚。
因为他们早就已经亲密到不分彼此,因为没有人会觉得自己被自己拖累。
只是……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我还是希望你能抓住手里的机会。”郎乔仰着头,圆溜溜的大眼睛里仿若有光:“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受一点委屈,也知道你为了我可以随时拂袖离去,所以我不需要你再证明给我看,也不需要你用这种得罪人的方式来为我换取公平。”
“我想得到的东西,会用自己的方式去争取。”她说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连语气都轻柔了几分道:“而你,只需要大步往前走就好。”
“说好了你追梦我追你,我就一定追得上。”
他的小姑娘仰着头,满眼坚定,字句诚恳,说得季少一心里一酸,伸手就将她揽入怀中。
他紧紧箍着她的身体,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一般,声音都不住地有些颤:“我知道。”
“我知道我的小姑娘很勇敢,也很坚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自己扛。”他怜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也变得又轻又柔:“可我还是希望,你在偶尔累了时,可以依靠我一下。”
“在我面前你可以任性,可以撒娇,可以胡闹,可以做任何小女生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