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上官月颜立即追问了一句,凤眸中也露出一丝晶亮之色来。
没想到这老头居然真的知道解法,昨日赫连御宸却说不知,难道他没有问过天山老人?她心下激动而又疑惑,不过此时却没空去想那些,只想着只要知道了解法,那么,之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不管是要什么样的药材,或者是什么苛刻的条件,也只有知道了解法,才能尽力去寻找,去完成,不是吗?
可是,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天山老人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乐观的想法瞬间破灭了,只听他沉声道:“那三个条件便是,中毒之人,必须年满十八;解毒之人,必须练就一个甲子的天阳内力,或者是天阳功力大成,拥有纯阳内力;最后,便是根除毒性和修复被九幽寒毒所侵蚀过的五脏六腑的汤药了。只要同时具备这三个条件,九幽寒毒便可解!反之,缺任何一个,都将导致解毒失败,并且加重体内毒素蔓延,甚至导致中毒者当即死亡。”
上官月颜听着,脸上的欣喜之色缓缓地消失,在听完天山老人的话后,那丝欣喜早就消失殆尽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解毒所需的条件是这三样。
而赫连御宸的情况,好像只符合第一个。
第二个条件,天阳内功,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不是什么厉害的功法,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很多人练,不过一个甲子的功力,那不就是六十年吗?到哪里找那样的人来解毒?而若是找不到那样的人,就要找到天阳功力大成的人,也就是说已经有十重功力的人,这样的人,更是难找了。因为内力不是那么好练的,若是内力那么好炼,谁都能轻松练就十重的话,这世上岂不是遍地都是武功高手了吗?
而赫连御宸虽然练的阳性内功,可是也没有练到十重,不然的话,他昨日也不会说他的功力也在增长了。而且,他所练的功法,也不一定就是天阳内功。
至于第三,她不知道汤药的方子,赫连御宸也不知道,是以,她压抑这心中的情绪,再次语声平淡地问:“第三个条件,汤药的方子呢?”话落,她凤眸一闪,又继续随意地道了一句:“还有那第二个条件,这天下谁能有一个甲子的天阳内力?内力大成的人就更没有了!这毒如何解得了?”
其实,她第二句话真正想说的是‘你练的是什么内力?你可知道谁有一个甲子的天阳内力?或者是可知道谁已经练就了十重的天阳内功?’,但是,她不能这么问,这般在意的话,很可能让他怀疑她身边是不是有身中九幽寒毒的人,所以便只能旁敲侧击地问了。
“哼!这毒自然是解不了的!”天山老人淡淡地哼了一声,而后立即便道:“除了第一个条件因人而异外,其余的两个条件,根本无法达成。天阳决,乃是几万年前流传下来的三大古武功法之一,此法且不说秘籍在何处,就算有秘籍在手,也不是谁都能练,据说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能修炼此法,且还必须是女子才能修炼。而据老夫所知,当世已无人修炼此法,最后一个练天阳决的女子,早在十多年前就死了。至于第三个条件,汤药的方子,则是无人可知,记载方子的医书古典,早就已经绝迹了。”
话落,天山老人顿了一下,又哼了一声,道:“是以,此毒无解!你就算知道了这些,也照样等于不知道九幽寒毒的解法!”
上官月颜在听到天山老人第一句话的时候,眉头便狠狠地皱了起来,而当她听完他所有的话,眉头已经皱的死紧。虽然她心知第二个条件很难满足,但是却没想到,当今世上,居然没有一个人修练天阳决的,而且那修炼此法的条件居然也如此苛刻,死过一次的女子才能练?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啊!
而这也就是说,赫连御宸所练的,并不是这天阳决了。
还有那第三个条件,居然无人知晓……
这,真如天山老人而言,就算知道了这些,也等于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难受,赫连御宸是不是也知道这些,所以才说没有找到解法?
上官月颜在门口站着,红唇紧紧抿着,心里有些沉,想着这九幽寒毒,难道就没有其他解毒的法子了吗?这三个条件,很显然是达不到的了。可是,她明明有印象,她肯定在哪里看到过,或者听到过九幽寒毒的解法的,就算是和天山老人所说的一样,至少,她应该知道一些其他的东西。
可是,她为什么却想不起来,她向来过目不忘,记忆力惊人的好,为何如今却想不起来……
她静静地立在门口,心下有些懊恼,而此时,天山老人的声音再次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语声有些不耐烦:“可还有事?没事就赶紧走,这几日也别来打扰老夫,老夫要练功,没时间理你们这几个兔崽子!”
上官月颜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怒瞪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仿佛能透过门瞪到天山老人身上一样,咬牙忿了一句:“你当谁愿意来找你?若不是只有你知道一些事情,我才懒得搭理你这个秃老头呢!你就关在房里,练功练到走火入魔吧!哼!”
话落,她立即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她这话,毫无意外地惹恼了天山老人,大怒的骂声再次从房中传出:“你这个臭丫头,你说谁是秃老头?老夫的头发不过是被烧掉了,以后还是会长出来的,哪里秃了?居然还咒骂师尊走火入魔,有你这样的徒弟吗?你的良心到哪里去了?简直是忘恩负义,老夫白疼你了!也不想想当初……!”
怒骂声不断从房中传出,声音之大,在寂静的海洋上格外的刺耳。
不过,上官月颜却是充耳不闻,淡着一张小脸,很快便离开了他的房间,进入船厅,而后转了个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将天山老人的怒骂声远远甩在身后,不一会儿,就听不见了。
而当她走过了南宫凌的房间,来到她的房间所在的那条廊道时,赫连御宸的房门突然开了,夜墨从里面走了出来。
上官月颜看了夜墨一眼,想着他怕是又将自己的行踪告知赫连御宸了。不过,对于这种事,她也已经习惯了,便也没有多少感觉,是以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夜墨见上官月颜回来,立即在门边站定,恭敬地道了一句:“少夫人早!”
“早!”上官月颜随意地应了一声,来到赫连御宸的门口,她停住脚步,凤眸往里面看了一眼,想起昨夜本该给他胸口的咬伤换药的,但后来他有事,而她也忙自己的事了,便没有过来。此时帘幕垂着,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她眉梢微微一挑,再次看向夜墨,问道:“他可是起了?”
“回少夫人,爷已经起了,正在洗漱更衣!”夜墨立即回道。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而后,脚步一转,撩开帘幕,直接走了进去。反正她也不是没见过他洗漱更衣的样子,没什么好在意的。
进入屋中,这房间没有外间和内间,里面只有一张屏风隔着,她绕过了屏风,便看到已经穿好衣袍,也洗漱好了,正在自己动手束发的赫连御宸。她淡淡地挑了挑眉,直接往窗边的软塌走去,语声清淡地开口:“收拾好了过来,我给你换药。”
赫连御宸在上官月颜还没有靠近房间的时候,便知道她来了,此时见她进来,姿态随意地往软榻上走去,就好似进自己的房间一样,他唇角勾起一抹笑,点了点头,吐口一个字:“好!”
上官月颜在软榻前坐下,一旁伺候赫连御宸梳洗的夜离立即为她递了一杯热茶,上官月颜伸手接过,见夜离在这里伺候,这才突然发现,近几日都没有见到小全子,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近日都不见小全子公公?这次没有和你一起出来吗?”
她会提起小全子,完全只是觉得没见到小全子跟着,而好奇原因罢了。
但是赫连御宸和夜离闻言,却是脸色微变。因为以前她提及小全子的时候,通常都会牵扯到一件事,那就是断袖。
二人都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淡淡,似乎真的只是随意一提,二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赫连御宸转回头,一边束发,一边也语声平常,声线慵懒地回了一句:“爷有事让他做,便留他在宫里了!”
上官月颜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便不再问什么了。
赫连御宸见她不再提起断袖什么的,唇角微微一勾,手上的速度快了很多。
夜离知道上官月颜是来给自家爷换药,便将洗漱用的水端下去了,换了一盆干净的清水进来,然后又出了房门,并将房门关上,和夜墨一起守在了门外。
上官月颜随意地靠在软塌的靠枕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赫连御宸束发。一头顺直的白发,在他玉白修长的手指中无比的听话,她看着他用四条银链一根一根地将半头白发束在脑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容貌真的好看到了极致,如今看他的动作,都是极致的赏心悦目,让她早先在天山老人那里得来的怨气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心中暗暗腹诽了一句,这个男人,真的是个让人很容易被魅惑的妖孽!
“颜儿,可是觉得爷很好看?”赫连御宸突然笑着开口,同时人也站了起来,一头白发已经束好,转身往上官月颜走来。一双魅眸落在上官月颜那好似看入了神的小脸上,唇角的笑意无比的邪肆慵懒。
上官月颜的确是看得有些出神了,也不知为何,以前她也见过他自己束发的,可是却没有觉得赏心悦目过,但今日却是觉得非常好看,是以入了神都不自知。此时听到他的话,她当即回神,而后凤眸淡淡地瞪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讨骂的话,直接开口说道:“把衣服解了!”
然而,她这般不反驳他的话,就好似默认了似得,让赫连御宸心情顿时一好,勾唇低笑出声,眉间的印记金红闪烁,好看极了。几步走到软塌前,坐到上官月颜的身边,便开始动手解衣。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他为何而笑,看他那一脸花一般的笑容,小脸黑了黑,但到底没有和他置气吵吵,只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后,便也从怀里将要用的药和纱布拿了出来。昨日,因为想着晚上要给他换药,便没将这些东西放回包袱里,今日更衣的时候见着了,便也就随身放着了。
片刻过后,赫连御宸便解开了衣服,上官月颜将他的衣服拉至肩膀,露出昨日敷在伤口上的纱布。将纱布揭开,里面的齿痕便露出出来。愈合的很好,破皮的地方也已经结疤,她满意地勾了勾唇,而后起身,将崭新的面巾在水里沁湿后,又走了回来坐下,开始拭擦伤口。
动作很轻,今日没有酒精,赫连御宸也没有喊疼,只是魅眸低垂,目光柔和地看着面前的人儿。
上官月颜的动作很快,将伤口擦拭好了之后,便给他抹上的药,而后贴上纱布,她将他衣服合上,凤眸抬起,挑眉说道:“看这样子,不出三日便能好了!”
话落,她眉头皱了皱,目光看向他的左腿,想着昨日给他处理了咬痕后,也给他看了腿上的瘀伤。今日既然来了,一起看看也没什么,正好身上也有活血化瘀的药。这般想着,她又淡淡道了一句:“靴子脱了!”
赫连御宸正穿着衣,本来没想过她还会给自己看腿上的瘀伤,听闻此言,唇角当即一勾,三两下便将衣服穿好,脱了靴子,撩起裤腿,将被她踢伤的左腿放到了她的腿上。魅眸看着面前的人儿,心中暖暖的。
上官月颜见他直接把腿放到自己的腿上,也没有说什么,反正这样也比较方便,便由着他了。又从怀里拿出一盒药膏,开始给他那两处瘀伤涂抹轻揉。她凤眸看着他腿上的淤青,片刻后,眸光微微一闪,一边揉着,一边开口问了一句:“九幽寒毒的解法,你可问过天山老人了?”
“问过!”赫连御宸魅眸微动,没有犹豫,立即便点头答了。面上的神色并没有因为提及此事而有丝毫变化,依然眸光柔和地看着那只揉在自己腿上的小手,唇边的笑意也不减分毫。
上官月颜的动作顿了一下,心道果然如此,他不是不知道解法,而是因为知道了也无用,昨日才给她说没有找到解法的。这个男人,真是……
她顿了一下后,手又立即动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语声肯定地道:“不用担心,一定有法子的!”
她确定自己对九幽寒毒的解法,还知道一些别的东西,只是现在暂时想不起来罢了,只要她想起来,说不定就能找到另外的方法。就算实在想不起,那她也可以自己研究一下,不过,那样会费很长时间,也需要收集很多关于九幽寒毒的资料才行。
这般想着,她紧接着又说道:“稍后,你把你所得到的关于九幽寒毒的资料全都给我。”
他已经找了十三年了,身边定然有很多关于九幽寒毒的资料,她没有,找他要准没有错。
“嗯!”赫连御宸点头,狭长的魅眸从上官月颜的手上转移到她的脸上,见她面色看上去虽然清淡,但是眉宇间却透着一丝柔和,他魅眸微闪,突然再次低笑出声,语声无比温柔地道了一句:“颜儿,你对爷真好!”
上官月颜听他突然又笑了,且还说出这么一句话,她抬眸瞪了他一眼,哼道:“也不知道昨日是谁说我对他不好的?”
他昨日不是还一脸委屈地埋怨自己对他不好吗?现在怎么又说她好了?难不成就是因为她要给他解毒,所以便觉得她对他好了?虽然,她在这之前,对他的确算不上好……
赫连御宸却是眉梢一挑,笑意艳艳地道:“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
这话,若是放在昨日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感觉的。但经过了昨日,还有看着此刻这么柔和的她,他心下真的觉得,她对自己极好。此时再和玉景风对比一下的话,他觉得自己好像将他反超了,且还超出了不少距离,想到这个,他脸上的笑越发的真实而灿烂。
“你倒是现实的很!”上官月颜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他倒是给她分的清楚得很。而后,收了手,将药膏和之前拿出的药放在软榻上,站起身,凤眸低垂地看着赫连御宸,淡着小脸道了一句:“这些就留在这里,之后的几日,你自己换药。还有,稍后让夜墨将我要的东西送来。”
话落,她立即抬步,往门口走去。
赫连御宸见她要走,也没有要将她留下,只是看了眼软塌上的药,不满地道:“爷刚刚才说你对爷好,现在就不管爷了。颜儿,你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翻脸比翻书快?
上官月颜顿时被气笑了,他有资格说她吗?到底谁翻脸比翻书还快,根本就不用她说好吗?她脚步不停,语声淡淡:“不过是一点小伤,用的着我日日亲自动手?凤潇伤的那么重,我也没有给他换过药,你就知足吧!”
不过是一点齿痕和瘀伤罢了,若不是那伤是她造成的,她昨日都不会说要给他换药的,给他换一次就不错了!想想凤潇伤的那么严重,她第二日也只是给他把了一下脉,连伤口都没有察看,而她今日还特地给他换了药,且还给他看了腿上的瘀伤……她对他还真是太好了!
话没有说完,人已经转过了屏风,走出去了。
然而,上官月颜这句话一出,本来还一脸不满的赫连御宸,脸上那不满的神色当即消失了,见她转过屏风消失了身影,很快便离开了房间往隔壁走去。他静静地感应着她的气息,直到她进入了的房间,他才收回了目光,看着软榻上她留下的东西,魅眸微闪,勾唇笑出了声。那声线无比的魔魅,且透着浓浓喜悦。低笑着道了一句:“看来,爷不仅超越了玉景风,还超越了凤潇很多。不过,知足吗?颜儿,爷可不会就这么知足的!呵呵!”
他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如何能在这里知足?这一辈子,他都不会知足的!
而他话音刚落,门口的帘幕便被撩开了,南宫凌不满的声线当即传来:“哼!我看师兄还是知足一些的好!小心追得太紧,小颜儿受不了你了,便会将目光看向他人了!”
对于南宫凌的出现,赫连御宸没有丁点儿意外,不过,这话倒是让他魅眸微眯,脸上柔和的神色也当即收起,转眸看向迈着洒意的步子,大步而入的南宫凌,眉梢一挑,语声淡淡地问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自然知道了!”南宫凌点头,目光在赫连御宸还没有放下裤腿的小腿上看了一眼,见上面的两块淤青甚是显眼,他脸上不满的神色一改,唇角一勾,露出一抹愉快的笑来:“没想到也能在师兄身上看到这种伤痕,小颜儿真是厉害!”
赫连御宸也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而后便将裤腿放下了,魅眸微闪地转向显然幸灾乐祸的南宫凌,薄唇一勾,一抹邪肆而慵懒的笑便绽于唇边,往身后的软枕一靠,懒懒地笑道:“她自然厉害的。不过,她也是心疼的,刚才还给爷上了药!”
那个小女人不明白自己的心,他却看得清楚,尤其这两日,真的是看得一清二楚。她虽然总是对他怒,但是却也很心疼他的,不然,就如她所言,凤潇那么重的伤,她也只是为他解了毒后就没管了,但他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伤,却还让她挂怀着,连腿上小小的瘀伤也给他换了药。这不是心疼是什么?
如今,怕是周遭的人都知道她的心,唯独她自己不知道,那个小女人的迟钝,真的叫他无奈又喜欢!
而南宫凌闻言,脸上刚刚扬起的笑意,顿时就消失了,连脚步都顿了一下,而后,他恶狠狠地瞪了赫连御宸一眼,两步走到桌前坐下,忿忿地道了一句:“小颜儿太单纯了,哪里是你这个黑心肝的对手!”
这两日,连他都看出来了,小颜儿确实对师兄上了心。而之所以会这样,还不都是他这个黑心师兄的算计,一步一步撒网,让小颜儿深陷其中。虽然小颜儿还没有松口说喜欢,但是态度却和以前截然不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而这个现象,他虽然没有想阻止的意思,但是,看着小颜儿被师兄步步算计,他心中就是不爽。
当然,和他的不爽比起来,赫连御宸却是很开心的。他早就说过,只要能让那个小女人留在身边,只要能得到她的心,不管是什么事,他都会做的。颜儿的确很单纯,而他,也的确为了她算计了不少,对此,他不可置否。是以,听了南宫凌的话,除了脸上的笑越发的灿烂邪肆外,他什么也没有说。
南宫凌见他这般好似得逞的狐狸一样,再次不满地哼了一声。但是也没有在就此话题说什么,而是面色一改,澄澈的眸子看着赫连御宸,眉头微皱地开口:“言归正传,我刚刚听追云禀报,说是玉景风、凤潇、冷穆寒等人如今都已经先后起航而来。而玉景风在我们离开后,还不知为何突然大怒了,下令让途中的仪仗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码头,之后不到两个时辰,仪仗队就到了,他当即命令起航,连给五皇子诊治都给推后了。这事可是真的?”
他刚才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消息,想来找他问一问,正好那时听到师兄一个人自言自语,便没忍住开口打击了一句,想让师兄产生危机感。却不料,最后被打击的是自己。和师兄的腹黑相比,他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赫连御宸闻言,面色不变,神色依旧是慵懒而邪肆,点了点头,语声淡淡地开口:“确有此事!”
南宫凌顿时不解:“玉景风这个人,向来淡泊,早前西岳二皇子暴毙,也不曾见他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而西岳五皇子可能是中毒一事,他的态度也是云淡风轻,看不出有多重视。这样的人,居然会大怒,实在奇怪。不知道是何原因?”
在他看来,玉景风就是一个情绪非常稳定的人,因为他对所有的事都很淡泊。连西岳皇室同室操戈这件事,他都能看得比水还淡,这样的玉景风,什么事能让他动怒?他还真是一时半会儿想不透。
赫连御宸闻言,却是低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微闪,慵懒地问了一句:“你可知,玉景风为何对西岳朝政不闻不问?”
“不是他只喜山水,不喜朝务,没有一蹬大典之心吗?”南宫凌当即开口,手上的折扇敲打着掌心,眉头微皱地分析道,“据我所知,他手上的势力虽然不小,但也只是用来自保,不曾对西岳朝事有过任何干预。昨日,我们在西岳的船上时,他也说过,他无心朝政,若是西岳呆不下去,他甚至可以离开圣天大陆再也不回来了!而他这些年来,也的确只是四处游历,在西岳的日子,加起来怕是一个月都没有,这和传言并没有出入。”
话落,他突然眸光一闪,看着赫连御宸,疑惑地问:“难道这只是表象,暗中却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对于玉景风的了解,他也就只知道这么多了,虽然不会和有些人一样认为他是一个不误正事,只知游山玩水的人,但是也没有更深的了解了。毕竟他和玉景风之前也没有交集,而玉景风与玄天宫和天珏都没有丝毫关系,是以,他也和大部分人一样,对他只有传闻中的了解。
而今日他之所以特别跑来问,也只是因为觉得那样的人会大怒,原因定然不一般。而且玉景风如今小颜儿关系不错,所以他才有兴趣了解一下其中缘由。
“倒也不能说是表象,他的确是个淡泊之人!”赫连御宸摇了摇头,淡笑着挑眉道了一句。见南宫凌满面的不解,他低笑了声,魅眸突然微微一眯,声线也突然邪肆了好几分:“他的确淡泊,淡泊朝政,淡泊皇室,淡泊身边所有的事。但是,有一件事,他却很执着,且执着了八年了!”
“执着了八年?玉景风?”南宫凌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来,那样的人,居然会有执着八年的事?真是叫人大为意外。立即好奇地问道:“是什么事?”
“寻人!”赫连御宸薄唇吐口两个字,唇边的笑意微深,脸上的神色也越发慵懒邪肆:“玉景风从十二岁便开始寻人了,他淡泊了身边的一切,四处游历,为的不是游山玩水看什么风景,而是寻人。他手下的势力,也全都是为了寻人而培养的。这八年来,他将整个圣天大陆都找遍了,这一次他会来到博海,便是想去龙华找人。”
“寻人?!”南宫凌真的彻底惊讶了,完全没想到,玉景风喜好不是山水,而是为了寻人!他惊讶了一瞬后,紧接便发现了奇怪之处,眉头微皱,疑惑地开口:“玉景风找人,这么看来,喜好山水的说法只是掩人耳目了?他要找的是什么人?难道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人?”
这件事着实有些奇怪,玉景风身为西岳的皇子,又是西岳皇最看重的儿子,若要找人,放皇榜都可以,根本不用这般暗中寻找。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是花了八年的时间暗中找寻,且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既然能让玉景风如此执着,便说明那人对他定然非常重要,可他却没有利用更快更方便的方法找人,那么,他能想到的,便是玉景风一直寻找的那人,并不是能让人知道的人了。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狭长的魅眸微眯,语声淡淡地道:“玉景风要找何人,爷并不知晓,不过有一点,爷知道。那便是,他要找的人,是女子。至于他为何不利用他皇子的身份寻人,爷虽然没有确认过,但是也大致能猜到。玉景风自小便得东耀皇喜欢,而母妃又早逝,更是得西岳皇各方面照拂。不论是其他皇子还是后宫妃嫔,甚至是皇后,都视他为眼中钉,恨不得将之除去。这样群狼环视的情况下,他自身都很危险,若是将找人的消息放出去,保不准那些人会对他所找的人动手,是以才暗中找寻!”
听完赫连御宸的话,南宫凌愣了愣,而后便点头了,面上的疑惑也散去了一些。的确,玉景风在西岳皇室中的处境,真的就如群狼环视一般。他虽然没有细细去了解过玉景风,但是他被暗杀的事,他还是听过不少的。放皇榜找人是快,但是真的保不准那些人动不了他,便动他在乎的人了。
“没想到玉景风连皇位都不在意,也不在意任何事,却独独在意那一个人!看来,那个女子怕是玉景风心中之人了!”南宫凌有些感概地道了一句。一个男人连皇位都不要,却只执着于一个女子,除了是心中之人外,完全不做他想。
赫连御宸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若是这世上有哪个女子能让他放弃所有事情满世界的找,那么便只有颜儿了,心中之人,自然就算是找到死都要找的。
只不过,他随后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中闪过一丝微光:“昨日,我们离开之时,玉景风都没有任何异常,而我们走了没多久,他便一反常态大怒了,不仅下令仪仗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码头,甚至仪仗队到了之后,都没有第一时间察看五皇子是否中毒,而是下令起航为先。可见,他怕是已经有了自己所找之人的消息了。”
南宫凌闻言一愣,他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此时也点了点头,赞同道:“既然他对其他事情都不在意,能让他这般反常大怒的,倒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而他话音刚落,赫连御宸再次低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转向南宫凌,唇边勾起一抹无比邪肆的笑,有些高深莫测地问:“凌,那你可知,让他这般反常,又急又怒,且以最快的速度起航的人,是谁吗?”
“我哪里知道?”南宫凌当即回道,清俊的眉头微皱,不明所以地看着赫连御宸:“师兄,你不是刚刚才说了,不知道他找的是何人吗?为何此时又这般问?”
他都不知道玉景风找的是何人,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赫连御宸却是魅眸一眯:“爷虽然不知道他找的是何人,但是却知道,他此次的反常是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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