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月颜被‘九幽寒毒’四字给惊的愣住了,心很沉,大脑也很混乱,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有这四个字不断地在脑中盘旋着,似乎要刻入她的灵魂一般。
赫连御宸见她这般,魅眸微微一闪,而后拉着上官月颜的手,身子微微向后一靠,歪进了软枕里。薄唇微勾,露出一抹淡淡邪肆的笑来,语声也一改方才的柔和,变回了平日的慵懒:“这九幽寒毒虽然厉害,但在爷这里,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每月发作一次罢了。其余的时候,爷和常人无异。解不解,对爷而言,都没有多大差别!”
“你胡说什么?”上官月颜闻言,当即回过神来,见他这般随便的态度,想也没想,立刻怒斥道:“什么叫做解不解都没有多大差别,即便你如今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能够抵御九幽寒毒的毒性发作,但是,这毒不是只要抵御毒发就行的。它会随着时间的增加,而加剧毒性,时间越长,毒性就越大,这点,你难道不知道吗?”
的确,就如他所言,九幽寒毒一旦没有当即致人死地,而是被控制下来,之后便是会一月一次发作,而一旦被压制,那么便暂时度过了危机,直到下一个月才会再次发作。
他内力深厚,能够压制住毒性发作,她相信,不然他绝对无法活到现在。可是,即便武功高强,能够压制,也不能如此看轻了这毒,她就不信,身中九幽寒毒的他会没有发现,每一次发作,毒性都会比上一个月强很多。而他现在居然和她说解不解都无所谓?这是能无所谓的事吗?就算他武功再高强,那过了十年八年以后呢?此毒不解,到时他能够保证压制得了?
“爷自然知道!”赫连御宸闻言点头,可脸上的神色却依然平淡慵懒,唇边的笑意也不减,懒懒邪肆地道:“爷每一次发作,都能感觉到九幽寒毒的毒性在增加,也能感知到毒性在体内盘踞的更深,但是,爷的功力也同样在增加,爷有自信能够一直压制!”
“你在说什么浑话?”然而,上官月颜听了这话,更是怒不可揭,一双凤眸中都能喷出火,白着脸,对着面前一脸不以为然的男人怒吼道:“你以为是你的功力增加快,还是九幽寒毒的毒性加剧更快?我虽然不会内功,但也知道内功的最高境界是十成,一旦突破了十成,功力大成后,只能修炼体内的气劲,令之更加纯正深厚,除此之外,根本无法再更进一步了。而九幽寒毒的毒性不会有尽头,只要你不死,它的毒性便会一直增强,你能和体内的毒比拼吗?”
她话尚未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又紧接着怒吼道:“还有,就算你能和这剧毒比拼,你能战胜每一个月的毒性发作,那你的后代呢?这毒会遗传,你能抗住,你的后代能抗住?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居然说解不解都没多大差别?!”
她简直都要被这个男人气死了,比刚才被他设计都还要气怒的多。而他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更是让她本就难受的心口更加难受,怒火在胸腔蔓延,只恨不得一巴掌将他脸上那讨厌的邪肆慵懒的笑给他打到天边去,让他好好看清自己现在到底是处于何种危险的境地。
这个男人,此时她是真不知道该说他自以为是,还是愚蠢至极了。九幽寒毒,他居然说解不解都无所谓?她就不信,他真的那么无所谓!
赫连御宸被上官月颜吼得耳朵都一阵嗡嗡作响,但是脸上的神色却依旧没变,听完上官月颜的话后,还突然低笑了一声,魅眸微闪地看着面前这个气怒交加的小女人,十分欠扁地开口,火上浇油:“颜儿,你这般担心爷的毒,怕爷不能解毒而影响爷的下一代,难道你是在担心我们将来的孩子?”
“谁担心你了?谁要和你有孩子?你少给我胡说八道!”上官月颜大怒,见他到了此刻居然还有心情说这种讨骂的话,当即就一口给他回了过去,一双凤眸都气红了,怒道:“我只是看不惯你这个样子,明明身中剧毒,明明也清楚此毒的厉害,却做出这般满不在乎的模样,你这样子,是做给谁看的?我不是白痴,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以为你骗得了谁?!”
她以为她看不出吗?刚才,在她没有看透他中毒之前,他是想要隐瞒此事的,此时看来,她第一次要给他诊脉,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将话题转移到了杀害秋星的老者身上,怕也是他故意为之。
而在她开始怀疑的时候,他想要抱她,后来知道无法隐瞒,说出自己中了九幽寒毒,到此时这般故意做出邪肆慵懒的样子,说着满不在乎的话……这一系列的举动,很明显地说明他是很在意身上的毒,却又不想在她面前表露出来罢了!
而她,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吧!明明心里就有他,也很在乎,她如何能不担心?别说是他了,就算换做是夜青几人中了这毒,她也是担心的!可是,他居然还给她说这种气人的话……叫她如何不气?简直气死她了!
而此言一出,赫连御宸脸上那慵懒邪肆的笑才终于消失了,魅眸抬起,看着被自己给气得呼吸紊乱,眸色都微红的小女人,他薄唇抿了一下,又坐起身,眸光落在那双几乎能喷出火炎来的凤眸上,语声微轻而又认真地道:“颜儿,爷刚才的话,其实也不全是瞎说的。虽然爷不能保证一直都能够压制这毒,但是,爷有神火护体,能够帮爷在毒发的时候,应对一半的毒性,爷不会有事的。”
上官月颜闻言,凤眸看向他眉心的火焰印记,但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后便又看向赫连御宸,冷声问道:“就算能抵御,那么,九幽寒毒呢?解还是不解?”
这印记是神火,她已经感受过了,是以倒也相信他的话,但是,现在她关心的不是如何抑制,而是他有没有要解毒的心。若是他没有的话,她绝对会马上甩他一巴掌,让他头脑清醒清醒!
而这一次,赫连御宸自然没有再说不解的话,点了点头,看着面前这张如薄霜覆盖了的清艳小脸,诚实道:“爷有派人寻解毒的法子!”
上官月颜听了这话,心中的火气才总算是退了一些,板着脸立即问:“结果呢?”
赫连御宸魅眸微微一闪,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找到!”
上官月颜眉头一皱,脑中也再次回忆了一下关于九幽寒毒的解法,但是,却仍旧什么也想不起来,好像是见过,又好象没有见过,让她一时眉头紧紧皱起。
赫连御宸见她如此,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突然语声很轻地问了一句:“颜儿,你会嫌弃爷吗?”
“嫌弃什么?”上官月颜回过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为何有此以为,有些不明所以地皱眉。
赫连御宸薄唇微抿,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的凤眸,轻声道:“爷身中九幽寒毒,也不知能不能找到解毒的法子,这样的爷,你会嫌弃吗?”
上官月颜听了这话,这才明白他说的嫌弃是什么意思,嘴角当即狠狠一抽,暗道都这个时候,他居然不是问她知不知道解毒的方法,而是问她是否嫌弃中毒的他?她心下有些恼怒,凤眸一抬,便给了他一个瞪眼,怒道:“我干嘛嫌弃你?你把我上官月颜当成什么人了?这种时候,你该想的是如何找到解毒的法子,而不是担心这些无用之事。”
她上官月颜,会是那种一旦得知身边的人中了剧毒,便会嫌弃的人吗?若是那样,便不会出手救凤潇了!而她本就护短的,不管是别人针对自己身边的人,还是身边的人自身有什么病痛,她都不会不管。而他,这个妖孽,如今自然也算在她护短的范围内……
赫连御宸听了她这话,虽然这话不是那么的好听,但却是让他薄唇微勾,唇边露出一抹暖融融的笑意。他其实心里很清楚,知道她不是那种人,只不过,他还没有将她的心全部占据,还没有听到她说喜欢自己,是以,有那么一点担心。那不是他能自控的,他就是想听到她说不会嫌弃自己。
上官月颜见他听了自己的话就笑了,而这笑显然不是那种慵懒邪肆的假笑,心中暗暗地哼了一声,但到底没有说他什么。而是又开口问道:“你找了多久了?”
她说的,自然是九幽寒毒的解毒方法。
赫连御宸当然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倒也不再隐瞒什么,魅眸微微眯了一瞬,平静地答道:“十三年!”
“十三年?”这个数字,着实让上官月颜震惊了,一双凤眸不敢置信地看着赫连御宸。十三年,他如今不过十八而已,他从十三年前就开始寻找解九幽寒毒的法子,那么,也就是说,他五岁的时候就中毒了?
五岁!他当时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如何能中了这样的剧毒,且还活到现在的?
赫连御宸看着她脸上的神色,自然也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却是淡淡一笑,问道:“颜儿是不是觉得,爷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上官月颜红唇抿了抿,没答话,只是一双凤眸看着面前的男人,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揪紧的感觉。奇迹吗?何止是奇迹,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
九幽寒毒,就是一个有深厚内力的大人,都是很难抵御的,而他居然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毒,且还存活至今,这不是奇迹中的奇迹是什么?
她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一定经历了非常残酷的事,虽然早就知道他从小一直被人暗杀,但是,和中了九幽寒毒后,还一直存活到现在的这件事想比,好像真的有点微不足道了。
此时,她很想问,他到底是如何中毒的?又是如何活过来的?可是,看着这张淡笑着的绝艳俊颜,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那定然是无比疼痛的过往,若是触碰,便是触碰他的痛处……是以,她什么都没有问。
只是眸光一转,看向他一头的白发,突然抽出被他握着的手,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触摸他垂于胸前的发丝,语声有些轻地问:“这头发,是天生的吗?”
赫连御宸的目光也随着她的手,落到胸前的发丝上,而后,摇了摇头,吐口两个字:“不是!”
上官月颜心下一紧,不再问什么了。只是摸了摸那发丝,很柔软,很顺滑,和她的发丝差不多,只是颜色不同罢了。但是这颜色的背后,却有着无法想像的故事,让人觉得有些酸楚和痛心。
她就这般细细地摸了片刻,赫连御宸看了一眼胸前的白发后,便抬眸看着上官月颜的脸。从她的神色中,他能看到很多东西,但其中最让他在意和欢喜的,便是那完全没有掩饰的心疼。狭长的魅眸微微闪烁着,唇边也勾起点点柔和的笑来。
好像从进了这个房间后,他便得到了很多她的关心,虽然有些是他算计得来的,但是此刻,他觉得,她对自己的关心,好像比玉景风多了。
而这个想法一出,他忍不住低笑出声,那仿若魔魅一般的声音,好听至极。而他此刻脸上的笑,更是犹如一朵无比鲜艳的曼陀罗花,惑人至极。
上官月颜听到他的笑声,一转眸,便见他这般灿笑地看着自己,那本就俊美的脸,此时就好像汇聚了日月光华一般,夺目耀眼,让她眼前似乎都亮起来了一般。她立即收回自己的手,仿佛因为他这一笑而突然惊得回过神来,心中有些暗恨自己为何好似突然走神了。而后,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眉梢一挑,淡淡地道了一句:“都说祸害遗千年,你放心,这毒,定然会解的!我虽然也不知道解毒的法子,但是定然会想办法给你把毒解了!”
这话,虽然骂了他是祸害,但到底还是关心居多的。
赫连御宸闻言,再次低笑了声,自然不介意她骂自己是祸害,魅眸看着这个明明有些尴尬,却还却还故作轻松的小女人,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深了,魅眸一闪,又张口说出一句讨骂的话来:“若是以前,爷对解此毒也不是那么上心,但是现在不同,爷这毒是必须要解的。正如颜儿你所言,就算爷不惧此毒,但是爷不能让此毒祸害了爷之后,再祸害咱们的孩子,不然颜儿定会伤心的!”
上官月颜本来还想着,自己现在虽然不知道九幽寒毒的解法,但是脑中分明有印象,自己应该是在哪里看到或者听过关于九幽寒毒的解法的,只是一时间她想不起来,稍后细细地想想,说不定就能记起些什么,给他把解药配了。再不济,她也可以自己研究一下解毒方法。所以,要给他解毒,还是有希望的。
可是,此时听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本来已经熄灭了的怒火腾地又被点燃了,一张小脸也因为他的话突然爆红,对他这张不气她好像就不爽快的嘴非常的恼恨,她抬眸恶狠狠地瞪着赫连御宸,咬牙切齿地开口:“赫连御宸!你是不是觉得,你身上的伤还不够多,需要再添点彩?若是如此,你就点头,我不建议再给你几脚!”
这个男人,真的是三句不离气死她的话,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都有将她惹毛的本事。现在她突然很是后悔自己刚才提及他的后代了,还咱们的孩子?说这话,他也不觉得脸红!他们之间的八字画出去了吗?
而赫连御宸却是当即摇头。
上官月颜见他摇头,本来还以为这个男人到底还是不傻的,不会再自找苦吃。可却不知,正当她这么想着,也刚要收回目光的时候,赫连御宸却是勾唇一笑,面露期待之色地道:“颜儿,你若是要动手,能不能不用踢得,而是咬的?这一次可以再咬深一些,爷要留下那疤痕!”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狠狠一抽,无语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面前的人好像太不正常了,看来他好像不止身体有病,大脑估计也不太好的。试问,哪有人像他这样?他难道是抖m吗?
她很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起身,懒得在理这个混蛋了,再和他继续说下去,她估计会吐血的。将之前准备带走的包袱放到桌上,遂抬步往门口走去。
赫连御宸见此,也立即穿了靴子,一个闪身便跟了上去,在门口的地方追上她,问道:“颜儿要去哪儿?”
上官月颜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道:“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外面透透气啊!难不成还呆在房里被你气吗?”
赫连御宸顿时笑了,魅眸闪烁,不再问什么,见上官月颜开了门,便和她一起离开了房间。
其实,上官月颜也不止是为了透气才出去,主要目的是想到外面吹吹风,让自己头脑稍微清醒一些。这么短短的时间,她接收了太多的事,脑袋有些混乱,而吹吹风,或许便能够想起些什么来。而且刚才南宫凌和燕飞、燕天都很担心自己,如今既然不和他置气了,她也要出去露个面,免得三人继续担心。
跨出房间,夜离和夜墨自然还侯在房门口,此时见二人出来,两人的眸光都往上官月颜身上瞄了一眼,而后恭敬地跟在二人身后。
刚才,房间里再次传出的怒吼声,他们自然也都听全了。他们是知道爷身中九幽寒毒的,而今日爷将此事给少夫人说了,并惹来少夫人如此大的怒火,比之早先的怒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听到里面少夫人那怒吼的声音,还有爷那分明故意惹少夫人生气的话语,二人真是被惊出了一声冷汗来。
不过,之后听到少夫人说,定然会为爷解毒,他们心中顿时安心了。爷身上的九幽寒毒,乃是神武大地上排名第一的剧毒,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如何得解,他们也为此寻找了多年,却一无所获。而如今少夫人说定能解,虽然她也说了她不知道到如何解,可是很奇特的,他们就是相信她一定能做到,这份信任,真的是不由自主。
但他们心里却明白,他们如今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看多了少夫人的本事,是以,忍不住就会相信她的话了。
二人静静地跟在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身后,暗中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喜色。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二人心中的想法,跨出房门后,便往甲板的方向而去,走过长长的廊道,然后转了一个弯,便来到了南宫凌的房间。此时,那房间门外守着八个黑衣暗卫,房门是关着的,而南宫凌气怒的声音,却没有因为这几人和这扇门而停住。
当她走到门前的时候,南宫凌正好大怒地骂道:“师兄那个混蛋,若是让小爷知道他对颜儿做了什么,小爷定要让他好看!”话落,他又大怒地吼道:“把小爷惹火了,小爷就将颜儿会毒的事情告诉娘亲,让娘亲将颜儿带走,看他到时候如何欺负颜儿,哼!”
此言一出,外面的八大暗卫齐齐嘴角一抖。
上官月颜也是一样,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南宫凌骂赫连御宸混蛋的,也不知道赫连御宸听了这话有何反应。
这般想着,她凤眸一转,看向赫连御宸。
赫连御宸听闻此言,狭长的魅眸当即一眯,接着又听到南宫凌后面的话,魅眸中倏地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来。见上官月颜转眸看向自己,他薄唇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慵懒地开口道了一句:“他若是敢不经爷的同意把此事告诉干娘,爷便让他一辈子都跟在干娘身边,再也跑不出来!”
话落,还轻笑着哼了一声。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无语地抽了一下。想着这两个男人倒是都将黑煞夫人当成了威胁对方的法宝了。不过,她自然是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黑煞夫人,她可不想和那个毒痴扯上关系。
二人几步便来到南宫凌的房间门口,八大暗卫见二人到来,立即垂头行礼,就要开口出声。
赫连御宸却是先一步开口,慵懒地道:“都下去吧!”
“是!”八人齐齐应声,身影一闪,便消失了踪影。
而下一秒,南宫凌的房门便从里面打开了,‘砰’的一声,开门的力道之大,将房门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可见里面的人有多么的愤怒。门一开,南宫凌自然出现在了门口,一双澄澈的眸子看到门口的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他的目光当即恼怒地瞪了赫连御宸一眼。
而后一步跨出,站到上官月颜的面前,眸子飞快地一扫,见上官月颜浑身上下完好,面上也不再有怒气,他眸子再次往赫连御宸瞪了一眼,然后伸手一拉,握住上官月颜的手,恼恨地问道:“小颜儿,你告诉哥哥,师兄刚才在玉景风船上说的话,可是真的?他真的欺负你了?什么时候,在哪里?”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夜离却是嘴角当先可疑地抽了一下,暗道,要说爷是何时欺负的少夫人,好像只有他和鬼影最清楚了,若说第一次的话,那时公子和少夫人都还不熟,而公子此时才来问,好像太晚了点。
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微闪,倒也不吭声,只是唇角勾着一抹邪肆的笑,且那笑容中还带着一丝趣味的色彩。
上官月颜是完全没料到南宫凌会问这话的,而且还问的这般露骨详细,小脸当即就红了。这个问题,叫她如何回答啊?要她如实地回答,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而不回答,刚才在玉景风船上,她自己那样的举动,也已经不打自招了啊!
是以,她只觉得很是窘迫,红着脸,凤眸也不敢看南宫凌那探究的眼神,没有正面搭话,而是反手拉了他,大步往甲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别提那事儿了,我们去甲板上看看!这博海,我还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样!”
然而,她这脸红窘迫,且明显转移话题的举动,反而就好像在告诉南宫次这件事是事实了。
南宫凌一张清俊的脸顿时漆黑,被上官月颜拉着往外走,他脸色难看地转眸看向赫连御宸,语声恼恨地传音:“师兄,你答应过我,不会随便对待小颜儿的!你居然失信?!”
赫连御宸缓缓地跟在二人身后,扫了眼上官月颜拉着南宫凌的手,眸子微微一眯,不过倒也没有上前去抢人。听见南宫凌的传音,他视线一转,看着自己师弟那张漆黑的俊脸,却是半丝愧意都没有,唇角邪肆地一勾,慵懒传音道:“爷从来不曾随便对待颜儿!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
这话,显然是话中有话的,特别是那句‘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
南宫凌自然听出他话中之意,这话,显然实在暗指,他欺负颜儿的事,很早之前就发生过了。这个认知,让他本来就漆黑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澄澈的眸子一眯,就要再次传音,可此时,耳边却突然听见一阵宝剑出鞘的声音,顿时将他的话给打住了,转眸往前方望去。
上官月颜窘着脸拉着南宫凌往前走,自然也听到了这阵刺耳的声响,眉头当即一皱,也立刻甩开了窘迫的心情,凤眸往前方看去。
赫连御宸也将眸光转了过去。
前方不远,穿过船厅,便是甲板了。
而放眼望去,还没有看到前方的情况,便先听到了夜青有些无奈的声线传来:“两位姑娘,在下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没有爷的准许,我们不能让你们进去。而且在下也保证过了,爷不会对少夫人如何的!”
此话一出,燕飞冰冷中带着怒气的声线也紧接着传来:“本姑娘也说了很多次了,我姐妹二人的主子只有一个,你家爷的吩咐,与我二人无关。若非亲眼见到主子无事,我姐妹二人是不会听信任何人的保证的!”
燕天的声音此时也响起,语声和燕飞一模一样,冰冷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意,冷声道:“你们的保证,连尘埃都不如,我们有眼睛,要自己去看。让开,不然别怪我们的剑不长眼。我二人虽然拳脚功夫不如你们,但若是论剑,你们不一定就是我们的对手!”
燕天声线刚落,夜影的声线也响起,声线无奈却坚决:“抱歉,今日除非爷下命令,否则即便你们出剑,我们也不会让你看靠近少夫人的房门一步。”
话落,又是一阵利剑出鞘的声响,显然夜青二人也拔剑了。
上官月颜将四人的对话听入耳中,对燕飞和燕天这般护着自己,心中很是欣慰,但对四人准备刀剑相向,她当然是绝对不愿看到的。快步穿过船厅,人还没到甲板上,清泠的声线便传了出去:“燕飞,燕天,住手,我没事!”
这道话音一出,她举目往甲板看去,当即便看到了门口对峙的四人。
而与此同时,四人的目光都齐齐一转,同样看见她了和赫连御宸。
燕飞和燕天当即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就和南宫凌刚才一样,而见她脸上不再有气怒之色,这才冷冷地看了夜青和夜影一眼,将宝剑收起,而后让开门口的道路,恭敬地立在一旁,当上官月颜走近,垂头喊了一声:“主子!”
夜影和夜青见二人收剑,自然也都齐齐将手上的剑收了,然后也让开道路,恭敬地立在了门口的另一边。
上官月颜走到二人面前,对二人点了点头,凤眸扫了眼二人身上有些凌乱的劲装,又转眸看了眼夜青和夜影二人,见二人的护卫服也有些微的褶痕凌乱,很显然在出剑之前,四人早就交过手了,她眉头微微一皱,又转眸看向燕飞和燕天,眸光仔细地将二人打量了一遍,见除了衣服有些凌乱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这才开口道:“你二人的伤势还不曾大好,如何能动拳脚?万一伤口裂开,那这段日子不是白熬了?”
这话,有些微的责怪之意,但是也有浓浓的关心,二人闻言,都抿了抿唇,没有言声。
上官月颜自然也知道她们出手的理由是因为她,一句话说完,见她们都不吭声,便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又缓了语气,开口道:“你们才跟着我不久,是以不了解我和赫连御宸的事,以后时间长了,你们便会知道我和他经常吵架的,因为他这个人就是欠骂的类型,三句话就能把人惹毛了。不过,我们也只是吵吵,他不会伤我,你们不用担心。”
她倒是不想和他吵来着,但是这个男人却改不了那欠骂的个性,从认识到现在,基本上没有不吵架的时候。这一点,她们现在不知道,但时日长了,便会知道他的恶劣个性了。
而她此言一出,还特别说了一句赫连御宸是欠骂的类型,让燕飞和燕天顿时有些无语,也有些想笑。试问,天下谁敢这般当着玄天宫少宫主的面说这样的话,除了主子,真的没有别人了。
其实,她们也并不是担心少宫主会对主子怎么样,毕竟这几日,少宫主对主子的好,她们都看在眼里。只是当时主子那般盛怒,不愿和少宫主呆在一起,那她们自然要帮助主子达成意愿了。不过,如今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那么她们自然也就放心了,也知道以后该如何应对这种事,点了点头,应声道:“是!属下明白了!”
而夜离四人听了上官月颜这般挑明地说自家爷欠骂,虽然在他们看来,爷也的确是在故意讨骂,但还是忍不住暗暗无语。心道,少夫人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的,不论是不是在爷的面前,都从不怕爷气怒的。而爷呢,不管少夫人说什么难听的话,却从不计较,真的是对到夫人宠溺到了极致了。
然而,这话在几人听来,不过是上官月颜为了预防下次还会出现二人为了她和赫连御宸吵架,而与夜影等人出手的情况才说的。但听在南宫凌和赫连御宸耳里,却是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那便是,这话中,隐隐有着偏袒赫连御宸的意思。
因为她说他们是经常吵架的,也肯定赫连御宸不会伤害自己,所以让燕飞和燕天不用这般担忧和着急。这不就是说,任由他们吵吵就是吗?这不是偏袒是什么?
南宫凌听出这一层意思,澄澈的眸子转向身边的赫连御宸,有些酸气地哼了一声。
而赫连御宸自然是笑意艳艳,对他哼声充耳不闻,也没有因为被说欠骂而表示不快,只看着某个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话有问题的小女人,眸光暖暖,脸上的笑,比此时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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