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月颜闻言嘴角微微一抽,什么叫心甘情愿给她咬,所以不觉得疼,痛觉这东西难道还能自己说了算不成?根本就是睁着眼睛说胡话!不过,她到底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没好气地道:“疼也忍着,伤口必须好好消毒,不然感染的话,会很麻烦。我轻轻的就是了,一会儿就好,你忍着!”
说着,又一边拭擦,一边轻轻地吹了起来。
赫连御宸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唇角暖暖地勾起,而后便又看着那张不断吹气的小嘴,魅眸闪闪,眸色深暗,喉间也可疑地动了动。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分了心,还是她的‘呼呼’很管用,之后他都没有再喊疼,而且,面上也没有露出疼痛之色,让上官月颜都有些怀疑他刚才是不是装的了。
可是,当她抬头准备看看他时,赫连御宸却总能先一步发现她的动作,面上的神色当即一改,眉头微皱,薄唇紧抿,似乎忍得很辛苦,那模样,让上官月颜的怀疑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而赫连御宸则是唇角弯弯,然后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很快,上官月颜便消毒完毕,将绢帕放在一旁,而后取下身后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的包袱,在一堆锦盒中翻找了片刻,须臾,拿出两个盒子。她将两个盒子都打开,将药膏和药粉分别涂在咬痕上,之后用从包袱中拿出一块干净的纱布,贴在齿痕上,这才算完全处理好了。
她轻轻地摸了摸那个地方,然后将他的衣袍合上,抬眼嘱咐道:“晚上沐浴的时候,不要让伤口碰水,待沐浴好了,我再给你换药。”
“好!听颜儿的!”赫连御宸点头,知道她在穿衣方面有些笨拙,便自己动手穿衣袍,此时,却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狭长的魅眸看向上官月颜,开口问道:“对了,这齿痕可会留下?”
上官月颜闻言,心中好笑原来赫连御宸也会担心这种事,摇了摇头:“若是随便处理,当然会留疤!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疤痕留下的!”
谁知,她这话一出,赫连御宸却是当即摇头,说道:“不行,这疤爷想留着!”
“你说什么?”上官月颜顿时惊讶,简直以为自己听说了,睁大凤眸,又问了一遍:“你居然想留下疤痕?为什么?”
有他这样的人?居然想要留疤痕?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留着做什么?
赫连御宸魅眸一闪,点头,看着上官月颜,薄唇微抿地轻声道了一句:“这道伤痕,是你第一次给爷的东西,以前你虽然也伤过爷,可那是无法留痕的伤,今日的齿痕却不同,爷想留着!”
上官月颜顿时嘴角一抽,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她第一次给他的东西,这种咬伤哪里也能算?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虎着脸道:“你放弃吧!这伤痕留不下的!也不看看是谁出手,哪里会留疤!”
她的药,都是最好的,这伤口看似严重,但到底不深,别说这样的伤痕,就是燕飞和燕天身上的刀伤,恢复以后,也不会留下明显的疤痕的,他这个就更是不可能留下了。
赫连御宸艳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色,狭长的魅眸看了眼自己肩头,不再说话了,只慢慢地开始穿自己的衣服。
上官月颜看他这般失望的模样,凤眸闪了闪,想着不就是要她给的东西吗?找个时间给他做就是了,用的着用疤痕来代替?这男人可真是……
赫连御宸很快便穿好了衣袍,坐在软榻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无法留下那道齿痕,神色有些落寞,连身上那慵懒邪肆的气息都没了。上官月颜看着他,只觉得好笑的很,这个男人,也有会气闷的时候,明明平日里,都是她气闷的说。
她看着他,眉梢一挑,淡淡开口:“你就别想那疤痕了,我之后给你一样特别的东西就是!”话落,又话题一转,道:“把靴子脱了,让我看看你小腿上的伤!”
刚才在玉景风的船上,她也是用尽全力狠狠踹的,估计也是伤了一大块了,怕是比上次打在胳膊还要严重一些。
而赫连御宸听了她前一句话,唇角当即几不可见地勾了一下,之后听她说腿上的上,他眸底闪过一丝笑意,但是没有立即动作,而是魅眸抬起,有些幽幽地看着上官月颜:“你要给爷什么?爷不要你身边的那些东西,爷要独一无二的!”
“你要求倒是多得很!”上官月颜顿时嗔了他一眼,不过倒也没有说拒绝的话。一眼之后,便眉头一皱,催促道:“快点把靴子脱了!”
他刚才就说过不要她身边的东西,她答应给他一样特别的,自然就不会给他那些。至于给什么,她还没有想好,反正现在在船上,空闲的时间多得很,之后慢慢想就是了。
赫连御宸见她没有拒绝,薄唇边这才扬起了笑容来,不再耽搁,立即动手将双脚的靴子都脱了,横坐到软塌上,而后曲起被上官月颜踢了的左腿,将裤腿拉起,正面的腿骨上,一大块淤青便露入了二人的眼中,而那大块淤青的下面,还有一块小一些,也淡一些的淤青。
上官月颜看着他腿上的两块淤青,和所料不差,刚才所踢的那一下,比上次他胳膊上的还要严重,青紫了很大一块,和那白皙的肌肤相对比,简直触目惊心。而下面那块小的,她记得昨日也踢了他一下,显然那淤青就是昨日那一下所留的痕迹了。
上官月颜看了一眼,凤眸一抬,又看了赫连御宸一眼,低骂了一句:“活该!谁叫你招惹我?”
这两个淤青是活该,肩上的咬痕也是,都是他自找的,虽然早先她觉得自己下口咬的太重了,但若不是他算计她,拿话来气她,她如何会动手?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赫连御宸闻言,这次倒是不觉得委屈了,勾唇浅笑了声,点头:“是爷活该,颜儿踢得好!”
上官月颜听他这般毫不犹豫地承认错误,淡淡地哼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将早先的药收起,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来,将盒盖打开,用手指抹了一些里面的药膏,轻柔地涂到了两块淤青上,然后仔细地揉了片刻,待药膏被完全吸收,这才将他的裤腿放下,抬眸瞪了他一眼,道:“若是以后再敢当众算计我那种事,到时候可不止踢你一脚!”
赫连御宸一直都看着她动作轻柔地给自己揉着那淤青,和上次相比,今日的她,动作非常的温柔,让他心中喜悦她的变化,同时眉间的印记都好似活了一般的金红闪闪,灼灼其华。此时听她这般话语,显然是明着告诉他,她已经原谅早先他算计她的事了,他魅眸一闪,却是摇头,说道:“不行!爷只能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爷不会拿这种事出来说,但是,若再有今日这样的情况,爷还是要说的。到时候,爷让你踢两脚、三脚都可以!”
上官月颜本来还以为,今日如此大吵了一架,他之后定然不会再犯,她这么警告,他也定然会听。可没想到,他的答案却是不行!而且还让她踢两脚、三脚?这是让她几脚的问题吗?她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懒得再和他说了。他这个人,她了解的,他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么就定然会那么做。
那么,她何必继续和他说?反正每次和他争,都是她输的!
其实,他以后应该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毕竟,她只有玉景风这一个知己,她也没对其他人好过,虽然凤潇也算得上是朋友,但他应该不会去和凤潇计较,毕竟她对凤潇算不上好。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不再开口,而是又伸手要去搭赫连御宸的脉。昨夜,他提起他的畏寒之症,当时她也没心思想着给他看看,现在既然是给他治伤,便也正好一起看了。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有点奇怪,畏寒之症虽然是体质问题,但也不是不能根除的,以南宫凌的医术,不可能治不好的。而且他身边也还有鬼手在,如何会治不好区区畏寒之症?
可是,他的畏寒之症却一直没好,而且还严重到了要用药物预防发作,才能不让外人发现的地步,这点着实有点怪。
然而,当她的手往赫连御宸的手腕伸去时,赫连御宸却好似想起了什么,唇角一勾,反手抓住她的小手,笑意艳艳地开口:“颜儿,爷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上官月颜的手被他抓住,眉头顿时一皱,刚想开口,便听到这话,到嘴的话语立即就消散了,注意力被他的话引去,脑中也立即想到了什么,她面色一变,问道:“什么好消息?可是抓到人了?”
她说的抓到人,自然是抓到杀了秋星的那个老者,早先他便说了,有三个人的嫌疑最大,也下令要将三人一道抓回来。而如今对她还说,只有两件事算是好事,一是他已经抓到人了,二是拿回母亲留给她的链子。而天山老人现在已经在他们的船上,那么他说的好消息,应该就是前者了。
赫连御宸笑看着上官月颜,一双狭长的魅眸灼灼闪烁着,唇角的笑意深了深,点头,慵懒道:“确实是抓到人了!”
上官月颜的小脸顿时一冷。
赫连御宸此时又开口:“不过,不是三人,而是一人!”
“一人?”上官月颜皱眉,凤眸看着赫连御宸,见他一脸笑意慵懒,并不像是自己下达的命令没有被完全执行的模样,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微微惊讶地道:“已经确认出是谁动的手,并且抓到了?”
既然是好消息,而他又说只抓了一人,那么定是如此了。
“颜儿果然聪明!”赫连御宸低笑了声,魅眸中闪过一丝赞赏来,再次点头,慵懒道:“昨日,爷便收到消息,确认了动手之人。今日一早,便又有消息传来,那人已经被擒获,如今正往这边送来,大约会比我们晚一日到巫族。”
上官月颜立即又开口问道:“那人是谁?”
昨日收到消息,今日便抓到了人!看来他昨日没有告诉自己,便是等着人抓到之后再一并告知了。而今日一早的时候,她还睡着,醒来后已经到了博海,之后又遇见天山老人和玉景风,这事便拖到了现在才说了。
赫连御宸魅眸微微一眯,吐口几个字:“北疆,六门长老!”
“是那人?”上官月颜脸色一沉,这个人,她虽然不认识,但是却清楚地记得夜青说过,六门,是北疆的杀手组织,那个老者,是六门的长老。不过,这件事情居然牵扯到杀手组织,那么,她倒要怀疑一下了,那人出手,到底是买凶杀人,还是单纯的仇杀了?因为一开始,他们只怀疑动手之人,要么是冲着她的身份而来,要么是冲着赫连御宸而来,但如今居然是六门的长老所为,这当中便不能排除是有人买凶了。
当然,到目前为止,不管是单纯的仇杀还是买凶杀人,她能想到的原因,也还是这有这两个。
赫连御宸点头应了一声,见她面色微沉,似在沉思,立即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他魅眸微微一闪,唇角再次勾出一抹邪肆的笑,淡淡慵懒地道:“据爷所知,北疆六门,前段日子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儿,那便是六门的掌门人被仇人暗算,中了名为红日的毒。此毒虽不是即刻要人性命,但中毒之人会陷入昏迷,并且身上会爆出无数如红日一般的脓疮,待全身布满脓疮且都腐烂的时候,中毒之人就会死去,用时最多半月!”
“这件事,和刺杀有关?”上官月颜闻言皱眉。
这北疆六门,她虽然听说过,但是却没有丁点儿过节。红日,她自然也知道,那种毒不会很折磨人,但是却难解,因为那毒是由几十种毒草制成,其中多用几种毒草和少用几种毒草,又或者换几种别的毒草,所需的解药都不一样,是以非常难解。
不过,不管那人中没有中毒,或是中了什么毒,这都和她无关。
可他此时突然说北疆六门的掌门中毒,显然并不是随口一提,可是,那人中毒,和刺杀她有何关系?若是说那长老劫持她的的话,倒还说得过去,毕竟他知道凤潇的毒是她解的,劫持了她去给他的掌门解毒,也是个合理的解释。但他不是劫持,明摆着是要杀她的啊!
难不成那老者觉得是她给六门掌门下的毒吗?那简直是可笑至极了!
可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赫连御宸笑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开口了,所说的话,直接否定了上官月颜的想法:“颜儿,你觉得,若是通常情况下,那老者又和爷无冤无仇,知道你身边的护卫是爷的人,他敢对你出手吗?”
“当然不敢!”上官月颜想都没想,立刻就回了一句。这个男人,让四国都如此忌惮,一个杀手组织的人,在和他无冤无仇的情况下,如何敢轻易来招惹他?不止那老者,如今想想,另外那两个被怀疑的人,若非和赫连御宸有仇,就算有理由杀她,也绝对不敢在她身边有玄天宫的人的时候动手的。
赫连御宸闻言低笑,却是没再说什么,只看着上官月颜,魅眸微闪,等着她自己明白。
而上官月颜在一句话说完后,又见他这般神色,脑中灵光一闪,当即就明白了过来。不错,那老者一开始就知道她身边有玄天宫的护卫跟着,可他还是对她下了杀手,这说明什么?一个通常情况下绝对不敢对玄天宫出手的人,那时却对她动手了,这种不寻常的举动,很可能并不是出自自愿,而是因为某事而被迫,不得不做!而他刚才又说六门的掌门中了毒……
漆黑的凤眸顿时闪过一丝精锐的冷光,随后她凤眸一眯,语声微寒地道:“有人以六门掌门的性命做要挟,让那老者对我出手!”
“正是如此!”赫连御宸此时点头,魅眸看着上官月颜,里面再次流露出丝丝赞赏来。
上官月颜想通此事后,脸色便更是沉了一分,想着居然有人用这种事做威胁,让一个杀手组织的长老来对她下手,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为何?是因为她是九皇子,还是因为赫连御宸?她凤眸看向赫连御宸,冷声问道:“可知道是何人?又为何要对我出手?”
既然都已经查到这一点了,他应该也知道了背后的主谋以及出手的原因才对!
赫连御宸心知,以她的聪慧,定然能想到自己已经知道更深一层的消息,他魅眸微微一闪,俊颜上慵懒的笑意缓缓收起,眸中眯出一丝冰寒的杀气,不过随即便一闪而逝,而后,看向上官月颜,眸色认真,话语中也没了慵懒,一本正经地开口,却没有明说,而是道:“这事,是冲着爷来的,爷已经着手在处理。颜儿你只要知道,那人既然对你出手了,一次不成,便会有第二次,在爷没有处理完这件事之前,万事都要小心一些,也不要离开爷身边。知道了吗?”
上官月颜闻言,眉头紧紧一皱,暗道,此事居然真的是因为他?看他这般一本正经,可见那背后之人恐怕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而他这话,显然就是让她不要管了,可是,那人是害了秋星的背后主谋,她如何能不管?摇了摇头,就要开口。
可赫连御宸见她摇头,立刻便开口,魅眸看着上官月颜,话语不容置喙:“颜儿,这件事,爷不准你插手!”
上官月颜到嘴的话被堵住,眉头再次一皱,很想说‘不行!秋星的仇,我要亲手来报!’,可见他神色无比的认真,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她凤眸微闪,想着那人到底是何人?居然能让他这般顾忌,连让她插手都不行,她虽然本事不如他,但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的弱女子。可是,她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很显然,他如此坚决地不让她插手,就算她不干,他也不会改变决定的。
就这么对视了片刻,上官月颜红唇抿了抿,只能点头了:“好吧!这件事情我不插手便是!反正你出手,定然比我更狠些,我也没必要担心不能为秋星报仇!”
他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之人,既然那人是他的仇人,他便不会出轻易放过,这点,她还是相信的。而她,不能亲手了结背后之人,但那个击碎秋星心脉的老者,她是必须手刃的。
赫连御宸见她点头答应,这才又勾起了薄唇,而后魅眸微微一闪,又轻声问了一句:“颜儿,你可怨爷?”
这件事情,是因他而起的,若不是他让世人都知道他对她的在乎,那人便不会对她出手,她也不会被卷进危险中,那么她的秋星就不会死了。可是,即便是现在,即便他这么问,可他也不后悔这么做,因为他如今谋的就是她,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别的他什么都无所谓。
而那个突然跑出来打乱他的计划,让她为此失去了秋星,而伤心痛哭的人,他自然会好还收拾的……
上官月颜自然也明白他为何这么问,凤眸也微微闪动了一瞬,遂挑眉看着他,嗤笑了声:“你当我傻,想不明白吗?那人既然让你如此忌惮,自然不是普通人。那样的人,就算你不让夜青他们跟着我,没有这样招摇地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我纠缠不清的关系,那人就不会对我动手了?不说别的,就单说你让哥哥护我离开东耀,便能让很多有心人起疑了,那人既然针对你,便会处处留意你和你身边人的举动,他能不知吗?”
其实,在听他说那人是冲着他来的时候,她就知道那背后之人定然非同一般,能让狂傲无比的赫连御宸这般一本正经地当作敌人看待的人,连冷穆寒都不在其列,由此可见,就知那人有多厉害了。而那样的人,能被他视为敌人的人,能简单吗?答案根本是毋庸置疑的。是以,她心中根本没有半丝怪他的想法,她向来是一码归一码,不会混为一谈,虽然很气他那时候的算计,但是这件事情不能怪他就是不能怪他!
若真说要怨谁,只能说,她穿越来的地方没选对,才遇上了这个妖孽,之后才有了这么多复杂的事情发生,是老天的捉弄,也是她的倒霉,怪不得任何人!
赫连御宸听了这番话,艳绝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来,他知道她是通透的,可是却不知她居然能看得这般透彻,简直和她在面对感情方面的迟钝判若两人。他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句,若是她也能这般透彻地分析自己的内心,那该多好?可是,这个想法刚刚一出,他又在心中否定了,虽然这个小女人在感情方面很迟钝,但是却也正因为她的迟钝,让他感受到了很多的惊喜,这样也是极好的。
而她就是她,不管是通透的她还是迟钝的她,他都无法自拔地喜欢着……
这般想着,他魅眸微闪地看着面前的人儿,声线极致柔和地道:“颜儿,你真好!”
上官月颜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样一句话,而且声音还这般的温柔,就好似一团棉花突然落进了自己的心口一般,有点暖,有点热,她小脸突然不由自主地红了一下,无语地瞪他:“好什么?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才这么说的吗?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她可是真的一丁点儿也不是为了他,才说不怨他的,这一点,天地可鉴。
“爷知道!”赫连御宸闻言低笑了声,点了点头,见她脸颊有些红,他魅眸中的笑意更是浓郁了一眼,眼神也柔和的很,又柔声嘱咐了一句:“这段时间,都不要离开爷身边!”
“知道了!”上官月颜白了他一眼,连考虑都没有边点头了。她能去哪儿?如今身上麻烦一堆,之后到了巫族,还有更烦的事等着她,而她如今也看得清楚,自己的实力,还不是能够独自闯荡的时候,何况巫族乃是一个会巫术的种族,那个秦妍更是练到了九重功力了,若是那个女人要对付她,她可没有把握赢得过。毕竟巫术是什么东西,她还真没有见识过。
是以,为了自身安全着想,为了不被冷穆寒抓回去,她当然不能随便乱跑,又不能跟着南宫凌,便只能跟着他了!
反正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无法再理清了,她也懒得去想别人的会怎么看,她现在只想安全到达龙华,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赫连御宸被她白了一眼,当即低笑了一声,魅眸中笑意浓浓。
上官月颜不再想此事,垂眸看了眼自己被赫连御宸握住的手,想着之前本是要给他把脉的,便将手一转,再次往他的手腕摸去。
赫连御宸见此,眉梢微微一挑,坐着不动,任由她的手指搭上他的脉门。
然而,上官月颜才刚刚触到赫连御宸的脉搏时,眉头便狠狠一皱,而后抬头,一双凤眸不解地看着赫连御宸,问道:“怎么回事,你的脉象,为何如此混乱?”
这样的脉,她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见,混乱找不到规律,时快时慢,且时强时弱,这根本不是一个常人该有的脉象。反倒是有点像练功走火入魔的人,会出现的内息相撞无法自控,而导致脉息混乱,仿佛马上就要经脉尽断一样。
可是,他此时根本没有练功,脸色也很正常,更没有一点儿经脉要尽断时该有的痛苦神色,这种情况,真的太奇怪了。
赫连御宸闻言,却是勾唇一笑,语声慵懒而柔缓地道:“你难道忘了,爷昨日说过的,凌给了爷一颗预防畏寒之症发作的药?”
上官月颜一听此言,脸上的神色更是疑惑了。她自然记得他说过此事,也记得他说那药有很强的反噬效果,所以那日他服用之后,便身子不适,躺在软塌上休息了,小全子也被那药的反噬效果吓到了,所以瘫坐在了软榻前。而也正是因为那颗药,让她错误地把他当成和断袖……
可是,即便那药的反噬效果很强,也不该造成他脉息如此混乱啊?
她心中十分疑惑,抬眸看着赫连御宸淡笑的俊颜,凤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你身子如今可有不舒服?”
如此混乱的脉象,她探不出什么,也不知道他真是的情况是如何,是以只能问他了。
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看着那双黑亮的凤眸,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担忧之色,唇边的笑意顿深,连眉间的印记都灿烂了。他眸光柔和,语声也温柔至极,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一切正常!”
话落,他抽出手,又将那小手握在手中,继续道:“凌说过,那药能抑制爷的畏寒之症很长时间,如今的脉搏,你也看不出什么,待那药效过去,爷的脉息便会恢复正常,到时候你再给爷看?”
上官月颜却还是眉头微皱,没有点头,而是问道:“可是,你前段时间,不是发作了吗?就是去天雪山抓了雪球之后!”
这件事,她可是记得的,那几日,他都没有出现找她麻烦,而后她去给他做饭时,才得知他身子不适,很显然是去了一趟雪山之后,让畏寒之症发作了的。如今他却又说那药能抑制病症很长时间,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而且,她总觉得这事说不通,不过是预防畏寒之症发作的药而已,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反噬效果?又不是抑制什么很厉害的毒……
毒?
想到这个字,上官月颜突然愣住了,脑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个很惊人的想法,一双凤眸看着赫连御宸,眸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惊色。他有畏寒之症,他服了南宫凌给他的反噬效果极强的抑制病症复发的药,他为了不让冷穆寒等人发现他的畏寒之症而服了那药,方才夜离和夜墨那般焦急地说不能对他用毒,还有如今他这般混乱的脉息……
将这些全都联系起来,她心下突然有些惊慌,有些不安,看着面前的男人,语声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你……!”
赫连御宸本想回答她病症发作的问题,可见她突然转变的神色,便知道她是看穿了,这个小女人本来就是聪明的,而医理又是她的强项,要瞒过她着实不易。此时见她脸色有些发白,且语声都有些颤抖,他脸上的笑意顿收,薄唇微微一抿,伸手一览,就要将她搂进怀里。
可他这没有回答,反而要来抱她的举动,让上官月颜本就有些苍白的脸,顿时白透了,也是间接证明了她的猜测。一把打开他伸过来的手,凤眸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双狭长的魅眸,语声有些干涩地问:“不是畏寒之症,是中毒了,对吧!”
如果只是畏寒之症,南宫凌和鬼手如何会治不好?根本就不会一直拖延着不给他治愈,甚至他还要服下抑制发作的药,来防止被冷穆寒等人发现。
而她,因为刚开始的时候,完全把他当仇人,后来他总是气她招惹她,而他的脸色也没有哪里不对,让她从没有细想过这件事,只以为是小小的寒症。是以,事到如今,她才发现不对劲……
她这话虽然是问的,但是心下却已经有了答案,他定然是中毒了,而且那毒,若是她猜的不错,还是非常难解的奇毒!
赫连御宸的手被上官月颜打开,没有再继续伸过去,而是转而去握上官月颜的手,在她这般直接的询问和那双凤眸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他薄唇再次抿了抿,终于还是老实地点头了,淡淡吐口四个字:“九幽寒毒!”
上官月颜见他点头,心下便当即一沉,而后听闻他道出‘九幽寒毒’四字,那双凤眸都狠狠地颤动起来。一张本就白透的小脸,更是再也找不到半丝血色,一时间,心脏好似被一双巨大的手紧紧攥住了一般,让她呼吸都停止了。
九幽寒毒,对于善毒的她而言,并不是第一次听见。
那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天然毒药,不是人为能够制成的。传说只有在极为阴寒的地方才会中毒,一旦被那阴寒之气渗入人体,那寒气便会盘踞在人体内,不断蔓延,形成剧毒,最后导致中毒之人五脏六腑皆被冻结成冰而亡。一般人进入那种地方,别说活着出来了,在进入的瞬间就会成冰,一分钟之内就会死亡的。
而他,居然是中了九幽寒毒?九幽寒毒?
九幽寒毒的解法是什么?解法,她好似看到过的,在哪里看到过?是在家族的医书库里吗?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还是说,是几位太公说起过吗……她明明有印象,为何现在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题外话------
感谢亲爱的【美丽的飞鱼】亲亲送的月票,爱你,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