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这段时间倒是风平浪静,陈然每天也就是上上课,和刘太富三人一起闹闹玩玩,也没有出校门。刘太富三人叫了他几次,他都推掉了。今天他们三人又出门了,陈然便一个人扎进图书馆百~万\小!说。
火灵现在和宿舍几个人也熟了,加上刘太富时常为它提供美酒,好象它也渐渐接受了刘太富,但也只限于偶尔用手摸一下它,如果想抱起它,它只要微一躬腰,刘太富、余文豪、周明生三人就马上躲得远远的,刘太富经常抱怨:“然哥,你这火灵也太小气了,我这么多的好酒给它喝着,小心地伺候着它,连抱都不让我抱一下。”
陈然听到这话最多也只是笑笑,他发现一个问题,自从发现火灵以酒为食后,他就在观察它,火灵什么酒都喝,但只有那种品质较好的酒似乎它最喜好,品质不好的酒,最多只是舔上一点就掉头离开。这半个月中,火灵也喝了不少酒,陈然就发现它额头中间那一束白毛有点变色,但现在还看不出往什么颜色转变。每次陈然练功的时候,火灵就贴在他的胸口,他能感觉到好象火灵身上的气息和他身上的气息在交融,而他也在这种交融中往往能事半功倍,从最初运行一个周天要一个多时辰,到现在只要半个小时就能完成了。丹田的那股气息也正渐渐变浓,隐隐有着红茫的迹象。
现在的陈然记忆力超强,对于看过的东西都能做到过目不忘,这也给他带来了烦恼。按照学校的教材,只能一步步地学,可是对于他来说,这简直是种折磨。他早已看完了所有的教材,每天为了课时坐在那里让他觉得异常无趣,为了解决掉这个烦恼,他只有到图书馆找别的书籍来打发时间。
燕大图书馆才庆祝完建馆九十周年,这是国内最早建立的一批图书馆,有藏书近千万册,其中有米国总统、岛国友人等多方捐赠的书籍,从某种程度来看,这已经不单是一种文化收藏了,更是一种政治友谊的收藏。燕大历来人才辈出,在近代中国历史上,这里出现过无数的学术先驱、政治精英、思想斗士,为华厦的强盛繁荣输送过众多的人才,走在校园充满书香的小径上,陈然不觉浮想连篇,不知道自已在这条诗书瀚海中,是一枚沉沙于底的贝壳还是一朵翻卷起舞的浪花。
图书馆很大,虽然今天是周日,但人还是有很多,这是一种氛围,当你进入到这样的环境中来,哪怕你并不是想去做某一件事,有时也会不知不觉被身边的氛围所带动。燕大便是这样,这里汇聚着全国各地的学子精英,对于他们大多而言,就是让自已拼命地索取知识,不被别人抛下太远,这些,没有人强制,只是你自已就会不由自主地去这样做。
陈然喜欢这样的氛围,他拿了一套有关欧洲百年经济发展的德文专籍,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旁边一个男生瞟了他一眼,看他拿着四本大砖头还是德文的,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道又来一个装样泡妞的,我说你也装的像样点,别一次整四本,还搞出德文的来了。
他想什么陈然不知道,陈然坐下后便把书翻开认真看了起来。德文陈然并没有学过,在高中只学过英文,小时候父亲倒也教过他一些俄文,因为五十年代时,陈尚荣曾经和苏维专家工作过一段时间,对于俄语很是熟悉。
胡梦今天觉得不该来图书馆的,原本想好好利用一下周未,把王守仁晚年的资料收集一下,为马上要写的论文准备一些素材。谁知道来到图书馆才发现后面跟着一群花痴,一个个装模作样的捧着各类书籍,围在她身边吸引着她的注意,这不,又来了一个,看上去还挺帅的,只不过,都是些白面馒头,看着行,吃起来泛味。
“我就说还是我们国家太怀柔了,你看看人家成吉思汗,跟你讲那些道理干什么,直接开打,都把整个欧洲灭掉大半了。这说明什么?一切的实力建立在自身的强大上。”边上一男的对着另一个同伴说道。
同伴点点头:“那是,要不我为什么专研流体力学。科技是一切发展的动力和基础,未来国家的强大说到底还是要我们这些学理工的创造的。”
“你说当初打到欧洲的大将会是谁啊?怎么没派郭靖去啊?怎么说他也是驸马啊,还是当时的第一高手啊!”
胡梦终于没能忍住,一下笑出了声。立时就有几十双眼睛转向了这边,看到胡梦如逢春雪化的笑脸,一个个痴痴地想着,下次要早点来,就这俩傻子说的话也能逗乐她,我们必须比他们更好。
陈然根本没有听见别人在说什么,他只是快速地翻书,脑子象影像记录仪一般把眼睛扫过的内容全部收录进去。边上那人像看傻子一样地又看了他一眼,就这样装逼也太业余点了吧,连我都知道你这也假的没边了,还想哄胡梦注意你。
不过他还真想错了,胡梦真的注意到了陈然,刚才周围众人聚焦的眼光中,只有陈然一无所动,仍在低头看着面前的书,胡梦就想,这人还真能装,你装深沉也不要配上这快速翻书的愚蠢动作啊,这不全露馅了吗?
四本书终于全翻完了,陈然往后一靠,伸了个懒腰,用双手用力揉了一下脸。还别说,集中精神把这件并不太难的事做完,陈然还真觉得有点小疲倦。
“嘿,哥们,你不会是看完了吧?”边上的同学用手碰了碰陈然。
陈然放下手,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
斜对面的胡梦看见陈然点头不觉又抿嘴笑了一下。那同学见到胡梦笑了,更加努力想看陈然的笑话:“你学过德文?”
陈然摇摇头:“没有,不过这不难。”
那哥们为难地用手抓了一下头,没办法,他倒真想用德语问陈然几句,奈何他对德语也是完全不通。只得问:“真看完了,德国这样的国家只是打仗厉害,经济方面还能有哪些人才啊!”
“呵呵,也不能这么说,德意志还是一个很坚韧、独立的民族,战争有时不能只看表象,很多是各种内因和外力决定的,回过头再去认真审视二次世界大战,真正产生的因素还是因为经济,而造成二战的主要因素,我个人还是觉得是德国的内需已经无法拉动了,面临的各种赔偿和制裁让他们不得不选择这种方式,尽管这样的结果不是最好的。杜伦、瓦格纳、李斯特、霍夫曼、韦伯这些都是在经济领域比较知名的学家,都有各自成熟的理论,有很多理念也是我们今天理论开创的前沿。”陈然认真地回答。
“李斯特不是弹琴的吗?你可别蒙人啊?”那位同学象是找到了破绽,一下提起精神追问着。
陈然这时才警醒对方可能不是为了探讨而问的,他环顾四周一眼,看到了坐在斜对面的胡梦,也发现有很多双眼睛在偷偷看着这边,便隐约猜到了原因。
“此李斯特非彼李斯特,这两位兄弟差了近百岁。我说你是学什么专业的?”陈然反问。
那同学答道:“我是体育专业的。”
“哦!”瞄了一眼对方拿在手中的英文版《部分与全部》,陈然问道:“你对海森堡是怎么评价的?”
“海森堡?这个我可不太清楚,我知道海明威也知道卢森堡,不过还真没听说过海森堡。”那同学坚定地觉得陈然就是在装逼,以为谈下海明威就能泡到文学系的冰山美人,简直是做梦,最起码你要谈也要搞清别人叫海什么啊?
看到对方嘲讽的表情,陈然摇摇头:“对不起,我忘了你是学体育的,看到你拿着海森堡的书,还以为你对量子力学有研究呢。”
一片哄笑声中,那同学红着脸羞愧地走了,立马就有人跟进补上。陈然靠着椅背,仰头看着天,他没把这当回事,只是借这样放松的时候把刚记录下来的东西在大脑中再过一遍。
胡梦悄悄瞟了眼陈然,看他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在意过自已,心里不由得有些懊恼。女人就是这样,你追着她时,她把你当成草,还是路边随意践踏的野草。你不追她时,她又回过头来诱惑你去追,当诱惑也没起到效果时,恭喜你,你已经被她当成宝了。现在陈然就是胡梦眼中未知的宝,她相信自已走到哪都是引人注目的,但她今天却有些小挫败。开始她也以为陈然是因为她而坐到这里的,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梦姐,你怎么在这啊?”郭书婷在看哪里有空位置的时候看到了胡梦,惊喜地叫了一声。
“小婷,你怎么也来了!”胡梦和郭书婷两家属于世交,胡梦比郭书婷大两岁,从小就把郭书婷当妹妹样看待。
郭书婷笑着跑到胡梦身边:“我过来找几本书,唉呀,这里这么多人,位置也没有了,要不我们出去吧。”
旁边马上有人站了起来:“我马上要走了,你坐这儿吧!”
“谢谢你了!”郭书婷放下书坐了下来。边上众人马上把感。想到余文豪父亲贵为申城市常委,自已受到别人欺负时,在万松面前都不敢说什么。他就认识到一个残酷的问题,自已只是一个普通干部的家庭,在雁阳可能还算是条件过的去的,到了燕京这样的地方,他的身份根本不值一提,郭书婷的爷爷出个门还带着随行的医护人员和警卫,可想而知,这样的来头一定是身份了不得的人物。虽然陈然对这些东西从不看重,但他却也清楚在很多人眼里,尤其是郭书婷这样的家庭中,这些都是绕不过的坎。就算郭书婷也不在意他的家庭,可是她的家人呢?哪怕她能不顾一切跟着陈然,但那样的郭书婷会快乐吗?陈然想,一定不会的,离开鸟群的鸟儿,即便再自由地伴着鹰在九天翱翔和声欢歌,也找不到和同类共鸣的欢快了。
所以陈然就把那份念想深深地压在心底,哪怕曾有过燕京之约,他也想着把它忘却,这也是为什么他宁愿呆在图书馆也不愿跑出校门的一个原因。
看着那双在梦里出现多次的明眸,陈然眼里闪过一丝迟疑,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露出笑脸:“这么巧,没想到在这里会遇上你。”
郭书婷这一刻觉得好开心,她庆幸选择今天来图书馆,因为这样才遇到了陈然。嘟着小嘴,她不满地说:“你不讲信用,怎么来了也不给我电话?”
“哪有啊?上次我把电话号码放口袋,我妈洗衣服时给洗掉了,我还在想着茫茫燕京如何能找到你呢!”陈然编了个理由。
“这样的话,那我今天守着你把电话号码背下来,这样就不可能被洗掉,我要你把它记在脑子里,怎么也洗不掉。”
边上的人全看得发傻了,什么时候见过外语系的大美女对着人这样发嗲啊?还求着别人记下号码,别找他了,来找我吧,我要记不下你就用你的眼神杀死我好了!
胡梦看得直纳闷,这人谁啊?看上去和书婷好象很熟似的,而且好象书婷对他有种异常亲近的感觉,不对,有情况?
“书婷,他是谁?”胡梦也走了过来,问着郭书婷。
郭书婷开心地拉着胡梦的手说:“梦姐,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上次在雁阳救爷爷的人。”
原来是他!胡梦听郭书婷说起过这事,当时她还说这样的男人现在已经很少了,遇到事的时候一个个不是看热闹就是跑得比谁都快。
对着陈然点了点头,说:“你好,我是胡梦,中文系的,应该是你学姐吧!”
陈然看着这个美丽的学姐,虽然一直坐在那边的胡梦表现得很冷,但现在站在面前的胡梦,给他的却是一种很温暖的感觉。轻轻握了一下胡梦的手:“你好学姐,我叫陈然,经管系的,刚入学不久的新生,请多关照。”
郭书婷看着两人介绍完,便说:“走了走了,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吧,这里不方便说话。”
看到胡梦点了点头,陈然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随着两人离开图书馆,身后传来一地一片眼珠跌落和捶胸顿足之声。
郭书婷带到的地方居然又是香榭酒店,陈然无语苦笑,看来我跟这酒店还真是杠上了,换了一茬又一茬的人,还是离不开这酒店。
胡梦点了一杯奶茶,陈然和郭书婷都是要了一杯水。还没有开始说话,就见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弯腰客气地对陈然说:“您好七少,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您要是过来这里消费,可以提前打我的电话,这张金卡是我们酒店赠送给您的,所有消费按八折计算,还有三万元的预签权。”
陈然和胡梦、郭书婷都奇怪地看着这个大堂经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认识我吗?干嘛对我这么客气?”陈然问道。
大堂经理恭谨地说:“七少说笑了,连松少都对您那么尊重,我们酒店提供这些服务是应该的。至于七少,我想我们酒店管理人员应该有很多都会认识您的,还请七少以后多多指教我们的服务。”
“七少?”郭书婷嘴里茫然地念道。陈然也低着头笑了一下,他知道肯定是那晚和万松发生冲突的事被酒店监控全录了下来,看到万松不敢生事无声地跑掉,酒店一定以为他是什么深厚背景的人。做酒店生意的,讲的就是人脉,背靠的就是政府的支持,想来他已经被酒店高层划为重点照顾的客人了。至于叫他七少,一定是自已说的我叫小七那句话造成的误会。得了,七少就七少吧,误会也好,只要是美丽的,哥来者不拒。
见陈然收下金卡和名片,大堂经理便礼貌地告辞。陈然转过身来,看到坐着的胡梦和郭书婷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便笑了笑:“一个误会。”
胡梦才不信他的话,酒店的人又不是傻子,会误会得把钱送你口袋。“我看不是误会吧,应该是真的认识你,说来听听,怎么回事?”
郭书婷也扯了扯陈然的衣袖:“对啊,我到这来这么多次了,也消费了不少钱,怎么没看他们给我金卡?”
“是这样的,那天我来的时候,一进大门,就看到有外宾倒在地上,边上的酒店人员和随从都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我看那外宾年纪比较大,就问他的秘书,他秘书说老先生有严重的心脑血管问题,平时都有米国专门订制的药随身带着的,刚好那天没带着下楼就发生了意外。当时的情况很是危急,我主要考虑到我们国家是礼仪之邦,再说别人外宾到咱们这儿来,不管谈事还是来闹事的,都是我们的客人,我们不能让客人病倒在自已家里是吧?而且还不是躺在床上,是在光溜溜的大理石地板上,这没病也会冷出个病来啊。想到这些,我就叫秘书不要担心,分开众人后,我往老人面前一站,他就神奇地好了,爬起来说我很好我很好,只是想洗个地板澡。”
哈哈哈哈,坐着的胡梦和郭书婷在陈然惟妙惟肖的表演中笑得乐不可支,就连边上站着的服务员也笑得快岔了气。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郭书婷又问:“那你怎么往那一站他就会好了呢?”
陈然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不用这一招已经好多年了,当时也是情非得已啊!”
胡梦强忍着催促做追忆状的陈然:“快说”,边上的女服务员也伸长着脖子期待着陈然的答案。
“虽然我长得帅,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至于帅到让他放弃死的欲望。”胡梦和郭书婷齐齐对着陈然说“切”,陈然没理她们,继续说:“我只是问候了他,可能发音不准,再加上英文不好,把他吓得爬了起来。”
“你说什么了?”这下连服务员也好奇地加入进来问道。
“我就说了:摸你,摸你,逮逮摸你。”
“什么意思啊?”三人不解地问。
“这个嘛?英语不好,多多包涵,本意就是:orngorngdaydayorng”
“唉哟!”陈然刚一说完就跳了起来,身上还是不幸地洒满了胡梦和郭书婷喷过来的奶茶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