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可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燕十三一眼,说道:“两位既然听说他的名字,也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燕十三摇头道:“我不知道。”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燕十三无需掩饰什么。
“他是个天才,不但文武双全,剑法之高,更是少有人能比的上。”女人就算佩服自己的丈夫,也鲜少会如此直白,有些便是含蓄的称赞丈夫两句,都会有点脸红。就如小蝶便很难向别人讲述夏想的优点,他的种种厉害,显然都是难以启齿的事。
她却一点不脸红,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她对丈夫的爱慕和尊敬。
听完薛可人的话,燕十三叹了口气。
薛可人却丝毫不在意燕十三的表现,再次说道:“像他这样的人,两位当然是不愿意和他动手的。”
乌鸦冷笑道:“哦?”
“只因他不但家世显赫,自己又那么了不起,两位跟他动手,岂非是自讨苦吃?所以我劝两位还是…”
不等她说完,乌鸦已打断道:“还是乖乖割下舌头,挖出眼睛送给他?”
薛可人俏脸的容颜上流露出一丝悲伤,感叹道:“虽是有些残忍和不公,但至少能捡回一条命,不是吗?”
乌鸦原本已很生气,但看到身边的燕十三依旧淡定,于是强忍住怒气道:“你这位文武双全的丈夫难道是哑巴?”
“当然不是!”薛可人不悦道。
“那么这些话他为何不自己来说?”乌鸦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就算他是个哑巴,屁(和)眼总是有的,这些屁他为何不自己来放?”
他的话很粗俗,眼光更粗鄙。
这大抵是因为我们常常在说一样东西的时候,如果身边刚好有,就忍不住会看过去。乌鸦自然看不到自己的屁(谐)眼,亦不会去看燕十三的,只消你不喜欢男人,就绝不会去看他的屁(和)眼。而薛可人不同,她不仅漂亮,而且优雅,一想到这样的人也是要有屁(谐)眼,也要…嗯,乌鸦的目光很是引人遐想。
在见到乌鸦目光时,小蝶忍不住在夏想腰上掐了一把,显然对夏想某些喜好耿耿于怀,高寄萍却是甘之如饴,十分平静。
薛可人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夏侯星的脸色终于变了。
乌鸦的话音一落,只觉人影一闪,夏侯星已到了他的面前,铁青着脸道:“希望你的剑法和你的嘴一样厉害!”
“你可以试试。”乌鸦冷声道。
夏侯星的剑瞬间出鞘。
他的剑同样很快,但又快的与韩棠不同,韩棠的快剑,一剑连着一剑,仿佛有道道虚影,让人辨不清哪一剑是虚哪一剑是实。
但夏侯星的快不同,如同藕断丝连,任何人与他对敌,一定害怕自己的剑被缠住,失去先机。高手过招,容不得半点闪失。
不过之所以造成这样的效果,和夏侯星手里的剑有关。这确实是把怪剑,只见夏侯星的手一抖,此剑就好像化成了千百条银蛇,一同咬向目标,咬向乌鸦的要害。
乌鸦纵使轻功极佳,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银蛇,也只能全力运转手里的长剑,用来应对这一条条银蛇。
眼见乌鸦能勉力应付时,只听咔的一声,夏侯星手中宛如千百条银蛇奔袭而出的千蛇剑,竟又重新组合到一起,刺向乌鸦的咽喉。
这柄剑上竟是装了机簧,让剑可分可合,分则如满天星雨,银蛇炸裂,中间有一根银丝串联,合则是一柄无往不利的利剑,很是机巧和可怕。
不得不说,夏想还从未见过如此花里胡哨的剑。让对剑从来只分长短粗细的他,一时惊讶不已。
不过乌鸦的对敌经验十分丰富,好似早已知道他的剑能分便就能合,想想也是,夏侯山庄的满天星雨千蛇剑,确是十分出名。
一时间,场中俱是长剑相撞,叮叮当当的声响。而且声音分外密集,如一把珠子,洒落玉盘,令人分不清先后。
足见两人出招之快,打斗之险。
其间千蛇剑数次变幻,乌鸦虽都能应对,但体力消耗,几乎是夏侯星的一倍,落入下风是早晚的事。乌鸦虽还有搏命的手段,但出自夏侯山庄的夏侯星想必亦不会少,实力若旗鼓相当,一柄神兵利器的作用,确是有主导战局的效果。
在夏侯星再次将夺目的千蛇凝成一剑的时候,一直观战的燕十三突然说道:“你们打了这么久还分不出身负,接下来让我来吧。”
夏侯星冷笑,目光四顾,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
燕十三自当不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他的两个仆从都躺在地上,似被人点了穴道,而薛可人却不见了。
夏侯星冲过去,一脚踢开其中一人的穴道,厉声道:“谁下的手?”
裆部还未干的孩子脸色发白道:“是,是夫人。”
“她人呢?”夏侯星的心沉到了谷底。
那孩子伸手指向前方道:“夫人跑了。”
他说完已被吓哭,夏侯星却是不再管他,而是顺着他指的方向追了出去。路过燕十三和乌鸦时,两人皆未阻拦,一个人的老婆突然跑了,燕十三和乌鸦身为男人,能理解这种痛苦,绝不会阻拦他。
而且聪慧如燕十三和乌鸦,虽不知他们看起来极为男才女貌,简直天生佳偶,她却为何要跑,但他们却明白,她先前说那番话,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挑起夏侯星和他们的矛盾,让一桩本不大的小事,变的必须以命相搏。因为只有他们打起来,她才有机会跑。
那么她先前称赞夏侯星的话,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只怕除了她自己,再无人会知道。
追出去的夏侯星突又折返,冷着脸朝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走去。
这辆马车来的比燕十三和乌鸦更早,一直就停在道旁的绿树下,好似只是来欣赏景色的路人。但它的车夫目中神光充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雇佣这样的人做车夫的,自然更不是普通人。
夏侯星压抑着心头怒气,朝车夫问道:“我夫人有没有上这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