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太后担忧愈发深重,已打算下回在虎鞭汤里,再放些药材的夏想,照例唱了一番歌谣后,又去了建宁寝宫。
一切忙完,夏想终是在子时一刻,出了皇宫与大小双儿相拥而眠。
清晨。
退朝之后,御书房。
“那批人训练的如何了?”
知他问的是无羁处的事,韦小宝忙道:“回禀皇上,皆都训练的差不多了。”
无羁处的架构,夏想完全照搬了锦衣卫,只是目前仍是草创,于暗中行事,便不存在官阶等问题。人俱是夏想从御前侍卫、禁军中抽调,人数不多,未引人注意。
夏想点头道:“几件事交予你们去做,暗中搜查遏必隆贪墨证据,尽快查清吴应熊入京路线,查找冯锡范下落。”
韦小宝当即应诺。不论练武还是无羁处的事,他都比多戒上心,因为他仿佛看到了一条大太监之路。尤其在看到“平生不见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的陈近南,连同无比嚣张的天地会一个分舵,仅在夏想略施小计之下,就灰飞烟灭。
霎时让韦小宝认清,到底谁才是老大。他显然忘了,若非是他,天地会成员死的,绝不会如此干净彻底。
“多戒,你跟着一起。”夏想朝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多戒吩咐道。
“是,皇上。”
不到半日,多戒就查到了冯锡范的行踪。
速度之快,连熟知剧情的夏想都感到惊讶。不禁问道:“你怎么找出他的行踪的?”
“皇上,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多戒说道:“是一个药商向微臣提供的消息。”一段时间鞍前马后下来,多戒还是更习惯称臣,夏想也懒得纠正。
药商?
一见夏想疑惑的表情,多戒丝毫不敢卖关子,忙接着道:“微臣在出家之前,常和一些药商打交道,还入了些小股,微臣之所以能掏出那两百万两,和此举大有关系。又因微臣沐浴圣恩,常怀仁义之心,是以命他们,但凡有人购买特殊药品,必须暗中画像,并向我汇报。”
他的废话太多,到处夹杂私货,夏想皱眉道:“你是说,冯锡范买了些药材?”
“皇上圣明。”
“他买了什么?”夏想问道。
“天下第一奇毒,奇淫合欢散。”多戒掷地有声道。人在涉及自己专业领域的时候,通常能看到这种舍我其谁的自信。
原来如此。
夏想狐疑的看了多戒一眼。
他十分怀疑多戒记录购买这些奇药之人的动机,绝非是什么仁义之心,倒像是那些暗中装摄像头的,十有八九生了一颗脏心。
“皇上,这冯锡范并非一个人,身后还跟了一队人马,而且他在途中刻意和吴应熊兵分两路,不知在打什么主意。”韦小宝补充道。
夏想意外的看了他们一眼,对无羁处如今的办事能力十分满意。而且如今决心走权阉之路的韦小宝,面上少了几分滑稽,多出些许冷酷,让夏想有点惊讶。
“不用管他了,你们既已查出冯锡范和吴应熊分道而行,那么该当清楚,吴应熊眼下在何处落脚了?”夏想问道。
韦小宝回道:“回皇上,吴应熊隐藏身份,住进了丽春院。奴才已找相熟的龟公打探过,其间他共招过三次姑娘,每次维持在半盏茶上下,但未曾见他使用奇淫合欢散,可见冯锡范此药并非是为他所买。而且他身边虽然没有冯锡范,但还跟着位高手,据龟公说,此人乃是女扮男装,不知真假。”
一盏茶约莫十分钟。
半日就招了三次,吴世子瘾头很大啊。
夏想好奇道:“他如何判断此人乃是女扮男装?”
“皇上,龟公的话有些深奥,奴才尚未参透…”
“你且复述一遍。”
韦小宝回忆道:“龟公说,此人虽英气十足,眉凝而不散状若处子,又气势不凡,但以他的身板,绝无可能撑起那般强悍的胸肌。他自称一生阅女无数,自不会看错。”
夏想:“……”
亥时。
皇上遇刺。
数位“近卫”拼死激斗,加之皇上假死才逃过一劫。而刺客更是无比嚣张,竟是在御书房写下,杀人者冯锡范的字样。
布置完现场的多戒感叹道:“春老弟,这些人先是把功力都给了我,如今又为国捐躯,等此间事了,厚葬了他们吧。”
韦小宝无所谓的点点头,转身即走,他们还有要事要办。
要去丽春院,捉拿吴应熊。
大队人马躲在暗处,将丽春院围得水泄不通。明面却显示,只有多戒和韦小宝二人。
多戒清了清嗓子,冲着吴应熊所住的房间叫阵。但他不知,吴应熊尚未有反应,却引起了另一间房的两人注意。
“师姐,是多戒这个狗皇帝身边的红人!”
“阿南,我们出去,一剑杀了这个狗贼。”
外头。
多戒正叫的起劲,突然一扇窗户自里面推开,两个黑衣剑客从里头一跃而出,一左一右朝多戒袭来。
“春老弟,你继续替我叫阵,我来解决他们!”多戒朗声道。
韦小宝点点头,确无半点出手的意思。因为只看黑衣剑法的身法、招式、速度力道等等,无一不是普通水准,远非被灌顶的多戒敌手。
而同是用剑,他们的剑法则入不了韦小宝的眼。
多戒的战法异常凶猛,对于两人的剑招,他避都不避,哪怕是诱敌深入,但任凭宝剑刺中,亦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
“横练十三太保?”他们这么大的动静,自是引起了龙儿和吴应熊的注意。并且吴应熊已由自己的房间,跑到了龙儿身边。
之前说话的,正是龙儿。
她听闻过鳌拜的武功,以为清廷高手皆擅此道,是以见多戒的打法,有此猜测。
可惜她猜错了。
只见多戒突然伸手握向剑刃,所用掌法,便是少林握石掌。两柄长剑霎时应声而断,如此突然的变化,两名剑客的冲势尚来不及减,多戒已然又运起两掌,拍向他们的胸口。
砰。
两人当即被拍飞出去,稍稍挣扎一下,就断气了。
收掌的多戒皱眉道:“奇怪,怎么有点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