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风教授,我是安道金……您还记得我吗?”安道金的声音中,透着一些小心。风尘道:“记得,有事吗?”“我昨儿见您回来了……是有件事,电话里说不明白,您……”安道金说的很是小心,提议道:“您看能否抽个时间,咱们当年说一说?”能听得出来,他是有些紧张的,风尘笑一下,说:“行,我不是很忙,你说个时间,定个地方吧……要不这样,一会儿吃完饭你定个地方!”
“好,风教授……”安道金挂了电话,等着过了一阵子后,就又打了过来,告诉风尘:“教授,地方已经订好了。就在你们所外拐角那家咖啡厅……”
“好……”
含沙惬意的蜷着,也不动弹,像是睡着了一样。却通过神束线给风尘传递了一个消息,问祂:安道金找你做什么?是不是又遇着什么事儿让你帮忙呢?
风尘回道:约莫是神鬼之事……
只是提了一嘴,便不继续安道金的话题,便又开始关于冥土、亡灵的分类、甄别的事情。含沙以为,分类、甄别,是一件主观的事……可以在预读上面下功夫。采取的方式,可以是运用特定的信息标记,采取不同的读取方法,从而避免重复,并且进行重点提取等等。但要按照时间、地域进行区分、断代,却比较麻烦。含沙感觉——或许可以从神束线上下功夫,指出了一个例子……
这无数的,冥土中的亡灵就像是一个个密码锁,但这些密码并不是独一无二的,是按照时间变化的。
那么,通过神束线,事先编辑出一个相应的密码,进行读取。就如同是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一样,不久可以读取相应的信息了吗?
至于怎么设计、怎么操作这些都是可以慢慢考虑的。但含沙提出的这一个方法听起来却貌似可行,含沙打包的信息丰富、饱满,包含了各种或许只能意会的意思,但风尘每一次回复却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含沙的大脑不能承受……但即便如此,这一种交流方式也显得足够的高效!
“走了,吃饭了……”张天野推开办公室的门,叫风尘吃饭。却是一个不注意,时间就到了中午。
二人出了所,去食堂。吃过饭之后,风尘便去了约定的那家咖啡厅里。
一进去就看见了安道金。
安道金见了风尘,急忙起身,招呼道:“风教授,这里……”
风尘过去,坐下来。
这是一个靠着窗户的位置,正可以看见外面来往的行人、车辆,大玻璃窗又起到了一种隔音的效果,闹中取静,自有一种奇妙。
风尘道:“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的,教授……”安道金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便给风尘讲了事情的原委。这事儿却还要从他母亲生病说起。去年秋天,他母亲突然病倒了,去检查是乳腺癌,要手术。可当时家里一下子拮据,却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一家人都逼急了,没什么好法子,他师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和他父亲一商量:凭着自己这一手掌中金,走南闯北的见识,不如去摸一些古董,拼着犯法也要把嫂子的病治好了。于是,二人就出发了,在距离家乡不远,大概是一百公里外的一座山里发现了一座大墓,从里面摸出了不少的东西,因为出手比较急,价钱也不是很高,但总算是有了救命钱了。
安道金的母亲在京城的医院做了手术,捡回了一条命。但安道金的师父却染上了不干不净的东西。一开始也没发现,是今年过了年才突然发现的。这种事情,师徒二人解决不了,旁人也就别说了。这个时候,安道金就想到了风尘!
他试图联系,却因为当时风尘在无常之中,手机处于关机状态,设置了转接的电话里也不包括他的,所以一直都没有打通。
“是逐渐发现脾性产生了变化,今年过年之后疯癫了对么?”风尘求证,一边在心中进行推敲。
又问:“具体表现为什么症状?”
安道金说道:“一白天还好,就是坐那里发呆,晚上的时候会大喊大叫,很吓人。现在只能用铁链子拴着……”他说完,就起身来,噗通一下在风尘面前跪下来,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我实在是没有办法。风教授,求求你,救救我师父吧!”他双手扶着地,泪水落在地板上,变得扁圆、剔透。
风尘将人扶起来,说道:“起来吧,别这样……我就随你去看看,但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救你师父。很多情况,我没有亲眼看到,也不能轻易的下判断!你……这样,你去买票,我把工作安排一下……”
“风教授!”安道金的脸上挂着泪,却透着欣喜,水汪汪的看风尘。
“行了,去买票……买好了票来找我。”
拍一拍安道金的肩膀,点点头,风尘就走了。直接去了实验室,等着大家到齐之后,风尘就和大家说:“通知大家一个消息,我有事要出去那么一两天……是这样,咱们学校有一个我认识的学生,家里发生了点儿事情,需要我去一趟。怎么说呢,是那种医院治不了的毛病,这你们理解吧?”
见识过风尘“抓鬼”的本事,一群人自然是理解的。张天野问风尘:“是不是闹鬼?带我一起去看看?”
风尘道:“好奇心怎么就那么重?我这是正事儿。人孩子都跪着给我磕头了,求我救救他师父,就为这一份仁义,也不能坐视不理啊。”
风尘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下,下午的工作则是照常进行。含沙、风尘继续讨论关于冥土的话题,却没提安道金的师父——人都没有见到,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也不了解。假设在多,说再多也都是空的。到时候见了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也自然就清楚了!下班之后,风尘一出门就见了安道金。
安道金就等在大门外,已经等了有一会儿。风尘问他:“等在这里做什么?直接进去找我就可以了。”
安道金道:“哪儿能打搅您工作!”
安道金顿了一下,才又说道:“教授,我订了火车票。因为赶着着急,没有订上卧铺,是硬座,您看这个!”
风尘摇摇头,说道:“硬座就硬座,没那么娇气。我上学那会儿别说硬座了,一路立着过来回去……今天晚上的?”
安道金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是,我……我担心师父,太着急了。”
“几点的?”
“八,八点四十五……”
“行,你等我收拾一下换一身衣服,咱们吃了饭就直接走吧……”风尘知道安道金着急,也能体谅他的着急,便回了宿舍之中,换了一套衣服,将自己披散的头发挽起了一个扁圆的发髻,用橡皮筋扎起来。含沙则是一个劲儿的说,要给祂买一个好看的头花,用橡皮筋实在太素了一些——咱家不差钱儿……
黄鼬两条腿人立,腆着肚子,前爪叉腰的表情简直叫一个土豪!而且,貌似含沙还真的够土豪的。
风尘的工资、稿费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收入可都是在它手里攥着的。
妥妥的隐形富豪。
手枪、持枪证……风尘考虑了一下,还是带在身上比较好。这东西跟着祂远比放在宿舍里安全。至少放在身边没人能够拿走,放宿舍里遇到个小偷小摸的小概率事件……然后枪丢了,那就是大麻烦。刀锋……这里不是军营,刀锋也要带上。一个是跟着自己更加保险,好容易养到了这种程度的刀锋损失不起;二个也许会用到刀锋也说不定……如果,到时候安道金的师父的问题用常规手段解决不了,还可以运用非常规的手段——
基因!
从而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含沙:拿枪不好过安检吧?
风尘:能检出来,我算他们有本事,允许他们叫爸爸,怎么样?
含沙:坏透了。
……
信息,透过神束线快速的往复。
收拾了一下自己之后,风尘重新出来,已经换回了那一身宽松的上衣,紧身裤子,对安道金说:“好了,咱们走吧……怎么,没见过我这个发型?”看安道金看自己,风尘笑说了一句,安道金忙否认,“没,没有。就是感觉您这个发型有些女、女性化……”
风尘“呵呵”一笑,手压着安道金的肩膀,说道:“一个发型而已,哪儿有那么多的说道?你随你师父学本事,一术数为主,但也算是修道中人……那有些东西,就一定是不能够去执迷的。至少,在你的心中,是应该明白一个道理的。男、女之别需要看破,不能破了这一层表象,执着于此,不好。”
安道金道:“我哪能有您的境界。”
风尘道:“你怎知道就不会有了?”又在他的肩膀上拍一拍,风尘问他:“你家离得武当山不远,就没想过去请教请教?”
安道金摇头说道:“都是一些职业道士,能见到的见了也没用,那些后山闭关的,人迹罕至,想见又见不到。那里的才是真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