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沙说起“小老头”自不是为了“忆往昔”,去回味什么同校之情谊——只是在小老头的身上,有风尘适才之状态的“共性”,用含沙的话说,都是属于一种“昏前性行为”的状态——只不过,比起风尘这一种理性、直觉的思维,“小老头”的状态,却无疑是更加的不稳定,毁誉参半的:
“小老头”此人因少白头,而有了“小老头”这个称号,上学的时候,一旦遇到做实验、考试、测验一类的事情,都很容易紧张。
尤是做实验的时候,不论是物理的、生物的、还是化学的,总之需要烧瓶、试管的实验,这些器材就没有一个“幸免于难”的,最夸张的一次,是一节化学实验课,打碎了三个试管……没法子,一紧张,一进入那种紧张的状态,手就忍不住的哆嗦!说话,都说不利索!但,也就是这个状态的时候,笔试却往往是超水平发挥的。
听含沙这会儿说起“小老头”,风尘自然就知道含沙话中的意思是什么。
点头道:“这一种状态,是挺像的。不过,我的手却比他的手稳多了,不仅仅是稳多了,而且还能超水平发挥。两个状态的我,打一架,入五的我,能直接一招把正常状态的我ko的渣都不剩。”
像,却并不是。
类似于“小老头”这样的状态,实际上是人由于紧张,导致肾上腺素刺激大脑,产生了兴奋感,算是一种遭遇突然事件的应激反应。在这个时候,大脑实际上是全力运作的,故而会导致缺氧,却并不是减少了气的供给——入五,是既无激素刺激,也不紧张的一种自然、理性的,犹如ai一般的状态。若是要做一个比喻,就是前者,就是一群人干,糟蹋资源,其中一个人干出了结果,一群人干出了一个人干的活儿;后者,是一群人里,不干活儿的都在休整,一个人的活儿一个人干,然后一个人干出了结果。二者最大的区别,就是在于对气的消耗,在于“有效”的做功!
如“小老头”一般的常人,因为紧张、小兴奋而至肾上腺素刺激大脑,有效功实际上是少的可怜的。
如风尘这般,且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进入了入五的状态,有效功则是接近了百分之百。
含沙笑,掩口道:“谁说这个了。”
风尘无辜的眨眨
眼,问她:“那你说的是什么?”
“激素……或者说,是物质神……”
含沙嗔祂一眼。
“然后呢?”
“物质神,和精神上的神,二者一阴一阳,相互影响——强大的心灵,如你,如众多的先天真人,可临危不乱,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是真正的控制自己,物质神不能影响精神上的那个神,相反,精神上的神,却能够控制物质神。常人则通常是心神被物质神控制。”
“但,不应该是这一种关系,是吧?”风尘心有灵犀,一下就t到了含沙说的那一个“点”。
祂说:“物质神、心神——还是叫心神吧,要比什么非物质神好听,也比精神神容易理解。二者,不应该是相互对立的关系,不是我控制你,就是你控制我。二者,应该犹如一阴一阳,是可以相互转化、相互促进,相辅相成的!”
含沙道:“这才对嘛,刚还跟我装傻!装傻!装傻!”含沙“哼”着磨牙,捏起拳头就在风尘的头上凿了几下。
风尘:“……”
然后,含沙才是解气的继续正题:“通常,人之情绪,因激素而起。阴神之难长久,也在于离不开激素,一旦离开激素刺激,没有了情绪,达到绝对的理性,就会变成天地间的一缕僵尸程序,不生不灭——但这样,实际上也和死了没有区别。常人易因此而激动、冲动,情绪变得易怒,大喜大悲,这就是一种无序!你刚才的状态,却是一种有序。无序中蕴含了有序,这是人在小兴奋、小紧张的时候,容易超水平发挥的原因!而你的有序,则是让这些激素不是空发的,甚至是寻常时候的状态。激素维持了你心神的存在,拥有情绪,但这个情绪,却是寻常的,理性的状态。你的思维、意识,是处于一种最为合适的状态的。入五,并不是目的,而是一个手段。”含沙贴的风尘极近,阴神以高于风尘一些的高度悬空,风尘只能仰起头看她。
含沙居高临下的低着头,嘴角带着一些玩味的笑容,一根手指竖在二人之间,轻微的左右摇了一下。
“入五,其一,气的减少,使得大脑的有效功增加,无效功减少;其二,因为少,因为是局部,所以很周全,可以通过细节、局部,来明晰物质神、心神之间的关系,并且磨合其中的关系。”
“而最终的目的,则是……”
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人的大脑的利用率,变成理想状态的,百分之百的有效!
含沙用了两个字形容:“超脑。”
就像是电影里演的一样,让大脑彻底释放自己的能量——虽然不会如电影里面那么夸张,但的确就是“神”。
风尘巴巴的,仰着头,看含沙。含沙耸起的峰峦就在祂的鼻翼间,让祂感觉的清晰。祂道:“一阴一阳谓之道,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需以认识去反作用,而后才能见其真假,获得真髓。入五,是以一种物理的方式,从局部理解、调理物质神、心神之间的关系,最大程度的让我获得好处的。而不是说,我是为了让自己陷入到即将昏迷的那一种状态。手段从来不是目的,若是本末倒置,那才可笑……”
含沙道:“是呢,把手段当成目的,是最好笑的。世人以为修行,就是打坐入静,却不知道打坐、入静是手段,不是目的;有人为了静下来而一次一次的去坐,却是将目的当成了手段,故而从来坐不下来。”
风尘道:“若以静为目的,则放下便是手段,劳其体肤,饿其筋骨,空乏其身是手段。手段,也仅仅是手段。盘坐那里不是手段——心里放不下,永远坐不下,就算是坐上一辈子,也不过是蹉跎岁月。”
含沙道:“不说了,且下山吧。”
含沙回到了身体。
风尘便将含沙一揣,放进怀里,朝山下去。
远远的,就听着山下大声念诵口诀的声音,宁静的山谷被声音喧嚣起来,经历过一次“战争”之后,队员们已经变得主动,早上的这些锻炼已经不需要人去督促、领导。风尘只是和队员们点点头,就直接去了食堂——祂果断的来的晚了,队员们是吃完了饭才开始训练的,李铁、杨志二人也吃完了。现在就剩下祂没吃,还有三个女军医则是难得的有一天休息:特批今天可以睡懒觉。
李铁也好、杨志也好,对于军医都是宽容的。平日谁也避免不了一个跌打损伤,尤其是他们这种部队,更是如此。
医生是宝贝——只是却要求三个女军医跟着练习一些气息呼吸之法,也要练习壁虎爬。难看是难看,却是保命的东西,谁也不允许拒绝。李铁和三人说过:“不希望队员没救回来,你们给我挂了。”
当然,这一个训练,是在今天开始。
不需要谁刻意去教导。
训练方法都已经写在了大纲里面,作为医生,对于人体的构造之类的,也要比大头兵更加精通,龚小云家传的正骨手艺,也熟悉中医的一些理论,这就更加的如虎添翼了。只要想,学会是不难的!
吃过了早饭,风尘就在训练场上和队员们呆了一上午,祂现在的任务已经变得轻松,更多的是采集一些训练中的数据,纠正一些错误,来来回回的反馈、修改,让训练大纲变得更加完善、完美……下午的时候,张天野就打过来一个电话:“把你家地址给我。”张天野一句废话都没有,直奔主题。
风尘无语,问:“你要我家地址干嘛?”
“麻溜的!”张天野催促一声,给了风尘一个很强大的解释:“今年你不回家过年,我爸我妈也不回家过年,所以,我去你家过个年,不是正好儿?”
“当然,你要一个更加高大上的理由,也可以——哥们儿我,作为根正苗红的总理之子,在这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学着父母去基层慰问,给老百姓送温暖,这个够不够?你快点儿,要不买不上票了。”
“你会买不上票?”风尘嗤笑一句。说完,就麻溜的给了他自己家的地址——今年自己不回家,家里父母怕是也挺冷清的。
若是张天野去了,也好,热闹一些。
也,让这小子……感受一下年味儿吧。
“挂了……”
张天野卸磨杀驴,问完了地址,立刻就挂掉了电话。
风尘:……
心中寻思:“你去我家过年,说不定你妈来我这儿过年呢!”
每年去部队基层慰问,尤其是边防哨所,一线部队,更是重点慰问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