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白羽“了无痕”暗器招式压力之下,身处虎跳仙石上的阳云汉突然再入心心入空念念归静的境界。?八?一中文?网 ? w1w?w.
阳云汉仿佛突然回到无为寺中看到那片飘忽飞舞悠然自得的针叶时分,只是此刻他闭上双目,纯以灵识来感知那不着痕迹的漫天水滴。
经过两次与帝洛巴相斗,阳云汉的灵识被“洗髓经”伐毛洗髓锻造,此刻纯以灵识竟然也能清晰感知到万千水滴飞扑而至的情形。四面八方水滴多寡,在阳云汉脑海之中,纤毫毕现。武道极致,莫过于此。
阳云汉心境空明,骤然出手,举手投足之间,以“洗髓经”催动左右双手“天圆地方”招式反拍向万千水滴。那些水滴多的方位,被阳云汉“龙甲神诀”劲气全力封挡住,而那些水滴少的方位,却被阳云汉“龙甲神诀”劲气破开。
顿时阳云汉“龙甲神诀”劲气从水滴无痕暗器的薄弱之处突围而出,反扑向唐白羽旋转的身形。
唐白羽高转动的身形骤然被阳云汉“龙甲神诀”劲气侵扰,正在全力施为的他感受到外力袭来,身形微滞,心中凛然。
自从成名以来,即便是面对其它三位绝世高手‘东掌’上官幽冥,‘西气’帝洛巴和‘北剑’卓笑天,唐白羽也从未曾遇到过这种情形。
唐白羽陀螺般快旋转度被迫减缓,那漫天水滴无痕暗器攻势自然减弱。
此消彼长之下,阳云汉全力施展的“龙甲神诀”劲气,突破唐白羽水滴无痕暗器薄弱环节的愈多了。唐白羽身形遇阻更大,旋转愈凝滞。
全力主攻的唐白羽一看情形不对,当机立断,身形继续旋转之时,手中突然飞出一根飞索。
那飞索掠过六丈宽江面,直扑岸边一棵挺拔遒劲的木棉树,四根铁爪紧紧抓住树干。唐白羽旋转的身形在飞索牵引下拔地而起,向江水岸边飞旋转过去,唐白羽竟是不战而退。
只见他旋转到岸边,恰好飞索收起。唐白羽微微苦笑,运气对阳云汉说道:“小子,怪不得你能从七大门派手中夺得武林魁,武功果然不错,我们今日就算不分胜负。”
说到这里,唐白羽狡黠一笑:“小子,我且看这么远的距离,你怎么回到岸上?”
原来唐白羽和阳云汉二人之所以能飘落到江心虎跳仙石,靠的是二人从绝壁之上落下的下坠之力,打横之后,借力飞跃到江心巨石上。此刻若是单单依靠施展轻功,已非人力所及能直接越过江面回到岸边。
虎跳仙石上的阳云汉没想到“了无痕”唐白羽说走就走,眼睁睁看着他施展飞索暗器跃回岸边。听到唐白羽所说,阳云汉也不禁微微怔,呆立当场凝眉思索。
唐白羽讥笑道:“小子,你可以哀求我一次,老夫倒可以好好想想是否要搭救你回到岸边。”
不料阳云汉听到这话,突然展眉回道:“不劳祖父,我自有办法。”
说罢,阳云汉运气调息,挥掌拍向虎跳仙石。以阳云汉的掌势威力,直接将巨石一角拍碎,阳云汉探身抓住其中两个石块。
接着阳云汉运气将两个石块向前上方抛去,力道却不尽相同,一个石块近些,一个石块远些。
阳云汉身形紧跟着飞出,一掠三丈距离,恰好踏在近些的石块上。阳云汉原本下坠的身形再次拔起一些,这次飞掠过一丈半距离,不偏不倚恰好踏中远些的石块。
阳云汉身形又一次拔起,这次又掠过一丈半距离,飘然落到岸边。
阳云汉飞掠过六丈宽江水看似轻描淡写,其实却是全力而为,计算稍有差池,只怕已经坠落到滔滔江水之中。
不过阳云汉飞掠过江之时,唐白羽也没有出手阻挠,否则阳云汉恐怕也无法如此轻松越过江面。
唐白羽眼看阳云汉碎石掷石之际,已然猜出阳云汉想到了破解过江之法,脸上讥笑之色尽去。他不等阳云汉落地,施展轻功,飘然而去,连绝壁上的马匹也弃之不顾。
阳云汉落地之后,稍稍运气调息,接着展开轻身功法,犹如猿猴一般攀岩而上,一路回到绝壁小径之上。
上官碧霄和宁玛拉姆看到阳云汉安然返回,均是欣喜若狂。
大理国皇帝段素廉和太子段素隆看到只有阳云汉一人返回,心中颇为奇怪。段素隆迫不及待开口问道:“阳壮士,唐大侠去了哪里?你们二人比武谁胜谁负?”
原来四人在绝壁之上根本看不清水雾缭绕的谷底江面上生了什么。段素廉,段素隆和上官碧霄三人武功也无法让他们像阳云汉和唐白羽那般直接从绝壁悬崖上飘落,于是只能在原地耐心等待。此刻看到阳云汉,四人心中自然好奇二人比武结果,于是段素隆抢先问。
阳云汉轻描淡写回道:“我们这番比试难分伯仲,唐大侠他先行去也。”
段素廉和段素隆早已知道阳云汉武功卓绝,挫败了当世四大绝顶高手之一的“时轮金刚”帝洛巴,此刻听到阳云汉所说,猜出定是阳云汉又迫退了唐门门主“了无痕”唐白羽,心中对阳云汉更是景仰万分。
上官碧霄和宁玛拉姆二女却已经是喜形于色,各自悬着的一颗芳心终于落下。太子段素隆一直在偷瞥宁玛拉姆神色,看到宁玛拉姆望向阳云汉表情,心中终于了然。五人这才继续上路,赶往大理都城羊苴咩城。
一路风尘仆仆,这一日五人终于回到羊苴咩城郊外,早有大理国巡哨接到五人,急急回城通报。
待五人来到羊苴咩城北城门,种世衡,狄青,李,还有一班大理国文臣武将早已来到城门口迎接五人。
众人相见,自然份外亲切,一齐返回到皇宫偏殿。大理国皇帝段素廉急忙问起狄青和李统兵返回都城后的情形。
李抢着回道:“幸亏太子殿下提前告诉我等都城变故,否则若是狄兄弟和我直接统兵回城,那可不是自投罗网么。”
说到这里,李冲太子段素隆感激一笑,方才接着说道:“狄兄弟定下计策,我等将计就计,假装毫不知情,由他先带领一千人马押着叛军进入城内。
果然甫一进城,高观音泰余党安排的伏兵骤起。狄兄弟临危不乱,取出太子所赐大理国统兵符印,告知大理国众将士高观音泰一党图谋不轨,欲行谋逆之举。
在场大理国将士中很多人将信将疑,无奈高观音泰死党一再催促大家擒拿狄兄弟和大宋骑兵。
只是那些高观音泰死党没想到狄兄弟武功高强,手中‘千钧’重刀威猛无比,他们根本近身不得,埋伏顿时陷入僵局。”
说到这里,李转头看向小狄青,眼中全是钦佩之色。
“此时某家按照狄兄弟定下计策,统领剩余大宋精锐骑兵杀进城来。原本摇摆不定的大理国将士,眼看情形不对,纷纷弃暗投明。剩余那些高观音泰死党此时自然也不在话下,被狄兄弟和我一网成擒。接着我们救出种大将军,彻底肃清了都城内高观音泰余孽。不过……”
话到这里,李顿了一顿,脸上略有踌躇之色。段素廉见状忙道:“李将军,有何事情,但说无妨。”
李听到段素廉这样说,这才接着说道:“我等追查高观音泰余孽之时,牵扯出白贵妃。只是白贵妃虽然招供了和高观音泰勾结之事,却辩称自己是被高观音泰胁迫。那白贵妃还交代,杨皇后之死也并非是叛军所为,而是高观音泰这厮杀死的杨皇后。白贵妃一直嚷嚷着要见圣上,我等不敢擅自做主,只是将她囚禁在寝宫内,专候圣上落。”
听到李这番话,段素廉脸现厌恶之色,根本无心接见白凤宝,转头吩咐宫中侍卫去取三尺白绫赐给她。
到此时大理国诸事皆已平定,种世衡冲段素廉说道:“圣上,我等即日要统兵返回大宋,向范大人覆命。”
段素廉听到种世衡所说,心中大喜,原本他还担忧大宋会借此次出兵救援大理国之机,提出啥非分要求,没想到种世衡却只字未提,只是说要统兵返回大宋。
段素廉这时反倒希望大宋军能多留几日,帮助自己整编在蓝月谷收降的叛军,于是说道:“朕还要请种将军,狄将军和李将军再多留一段时日,参与我大理国两件大事。
其一,此次大理国内乱之祸,皆因朕才德微薄,触怒上苍,故而降罪于大理国。朕心存愧疚,因而有意择日退位让贤,禅让帝位于太子段素隆。而朕自己将出家无为寺,剃度修行,听经闻法,赎这一身罪孽。因而恳请种将军,狄将军,李将军一行留下来参加大理国禅让大典。”
其实经历这次大理国风波动荡,段素廉除了心存愧疚外,还痛心于杨皇后死于非命,愈厌倦皇位,正好借此机会出家修行,将帝位传给爱侄段素隆。
只听段素廉接着说道:“其二,太子继承大统之后,后宫岂能空虚。幸而吐蕃宁玛公主温良淑德,堪当母仪天下。朕想在禅让之日,同时为大理国新皇帝完婚,因此朕想请种将军,狄将军,李将军一行也留下来参加成婚大典。”
太子段素隆听完段素廉所说两条,吃了一惊,忙躬身回道:“圣上春秋鼎盛,儿臣年少懵懂,如何当得大理国大任。再说我和宁玛公主婚事,只怕公主她……”
说到这里,太子段素隆扭头看向宁玛拉姆,却见宁玛拉姆正低头沉思,不禁言语一滞。
段素廉摆手截口说道:“太子无需多言,朕心意已决,但求种将军,狄将军和李将军能留下来同贺我大理国盛典。”
种世衡,狄青和李三人听到大理国同时要办禅让大典和成婚大典,于情于理作为大宋使节,三人也要留下来恭贺一番。于是三人互看一眼后,种世衡拱手回道:“大理国喜事连连,我等虽是大宋子民,却也是有乐同享,自然要留下来同乐一番。”
听到种世衡应承下来,段素廉大喜过望,转而看向阳云汉和上官碧霄:“阳壮士,你对我大理国可是有救国之恩,无论如何,你和上官姑娘也要留下来参加这禅让大典和成婚大典啊。”
阳云汉却摇头说道:“多谢圣上美意,我到大理国来的本意是要找寻被劫的商王宝藏,不过看来这宝藏之事与大理国并无任何干系。而那大宋‘三鬼’却想借商王宝藏被劫一事构陷周王和寇相,故而找到商王宝藏刻不容缓,我需要即刻返回大宋,不能再有丝毫耽搁,请恕我无缘参加大理国禅让大典和成婚大典。”
听到阳云汉所言非虚,段素廉脸现失望之色。
一直低头不语的宁玛拉姆却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阳云汉,又很快低下头去。
阳云汉还不曾觉,在场却有两人看到了宁玛拉姆这细微动作,一位是上官碧霄,另外一位却是太子段素隆。
这时大理国皇帝段素廉命人取来奇珍异宝,一定要赐给阳云汉和上官碧霄,却被阳云汉和上官碧霄断然回绝。
阳云汉也不愿多作逗留,立刻辞行。种世衡,狄青和李三人一直将阳云汉和上官碧霄送到郊外,方才挥手告别返回羊苴咩城。
阳云汉和上官碧霄正待催马离去,突然远处奔来一骑,马上那人锦袍靿靴,正是宁玛拉姆打马追了上来,停在二人面前。
看到宁玛拉姆清秀的脸庞上布满汗珠,阳云汉在一霎那间有些恍惚,仿佛突然回到了几年前吐蕃青唐城外。那时宁玛拉姆也是打马追来,向自己表露心迹,却被自己无情拒绝。
“不知道此番宁玛公主所为何来?”阳云汉在心中暗问自己。
宁玛拉姆挥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凝眸看着阳云汉道:“阳大哥,宁玛是来与你和上官姐姐告别的。今日一别,今生恐再也无缘相见。”
话到这里,尽管早已做好打算,可宁玛拉姆眼角依旧有一滴泪珠滑落,只听她接着说道:“宁玛特意学了一大宋才子柳永所做的《雨霖铃》,想唱给阳大哥听。”
说到这里,不待阳云汉回话,宁玛拉姆展开喉咙,轻声吟唱道:“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宁玛拉姆这一曲虽及不上十几年前会仙楼酒家一等官妓季惜惜所吟唱的柳永《蝶恋花》那般字真韵正,余音绕梁,不过却全然自肺腑,倒是动人多了。一旁上官碧霄早已听得潸然泪下。
阳云汉心中感动,张口说道:“宁玛公主,你,你……”
不等他再说下去,远处又有一骑狂奔而来。马上端坐那人皓齿明眸,正是大理国太子段素隆。
段素隆奔到三人跟前,勒马停下。他先看了一眼宁玛拉姆,又看到上官碧霄泪眼婆娑,心中不禁微微一怔。
段素隆最后转向阳云汉:“阳大侠,且容我来送送你和上官姑娘,还有宁玛公主。”
听到这话,阳云汉,上官碧霄和宁玛拉姆三人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