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花曼珠大婚的日子。她身穿大红喜服,头戴凤冠,看着下人里里外外忙个不停,自己却只需坐在那觅来难得的清闲。
偶尔头上又加了些许重量,她也无所知,看似平静的表面,内心早已波涛汹涌,是即将成为人妇的忐忑。
门外锣鼓喧天,乐师奏着美妙而喜庆的曲子,似乎要将这份欢乐昭告天下。
花曼珠的脸上挂上一抹微笑,以掩饰内心的不安。
喜娘走进来正准备把她请上花轿,外面的乐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停顿在即将动作的那一秒,时间似乎静止了,而她居然还能活动自如!
门外一名白衣男子闪现过来,模样由模糊变得清晰,是沙华,他走过之处皆是残影!
他走到花曼珠身前,眸中哀伤之色尽显,“你一直叫我别来找你,原来是早就准备好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吗?”
“我爱他,沙华,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是注定不会有结果的。”
“那……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对不起,我只是把你当成我的……”
“别说了。”沙华用手指覆在她的唇上,似是自言自语,“自我们生在彼岸那一刻起,就注定相恋,相知却不能相见,即便迦楼尊者给了我们机会,也敌不过命运的捉弄……”
“沙华,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祝你幸福!”说完后徒留下他落寞的背影,在即将走出房门那一刹那,陡然回过头,“曼珠,你今天好美!”再转身时,眼角一滴泪悄然滑落,只是一瞬间,他的身影便消失在花府之内。
一切又恢复了秩序,喜娘笑意盈盈将花曼珠迎上花轿,乐师吹着唢呐,敲着锣鼓,送亲队伍整齐而浩大。
此刻,她的心境已完全不同。不知为何,看着沙华离去的背影,心里忽然涌现一股悲伤之感,却没有多想,只当这是对他的告别之情。
很快,便到了沈府。花曼珠虽被盖头遮住了视线,但依然能感受到全府上下的喜庆以及宾客满堂的热闹。忽然,沙华落寞的眼神浮现在脑海,他那一句“你今天好美”明明是笑着说的,却觉得他的内心比哭还难受……
花曼珠在喜娘的搀扶下走进了内堂,一直心不在焉直接导致司仪在高呼“夫妻对拜”时只有新郎一人行了礼,不过这一点小错误在众人看来不过是新娘子未经人事的紧张与羞涩罢了,无伤大雅。
只有沈昊泽愣了一下,内心隐隐觉得不安。他随意应酬了一番亲朋好友,便急急地往新房赶,就算被众兄弟笑骂“这小子已急不可耐”也当作没听见般,步伐坚定朝前走。
来到新房前,他屏退了下人,打开门,径自走了进去。远远的,一身大红喜服的花曼珠让他产生一种错觉,明明近在眼前却像隔得很远,是心灵无法契合的遥远。
花曼珠感觉有人走近,双手紧握裙角,掌心在不知不觉中出了些细细密密的汗。
盖头掀开的瞬间,那一双明眸,粉颊,红唇惊艳了他的眼,心不由地沉沦,无法自拔。
就在沈昊泽性感的薄唇凑近时,她把身子往后一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沈——二少,我好饿。”说完舒了一口气,有些紧张过度。
“我也好饿,恨不得马上吃了你。”他邪邪一笑,并未纠正她的称呼,而是牵引着她来到桌前,“我们要做的是一件耗体力的活儿,你可以先吃饱再行夫妻之礼也不迟。”
她的脸颊直发烫,故作镇定地把凤冠摘下,轻移莲步走了过去。本想安安心心地吃个美食,却不想沈昊泽拉过她的手,稍一用力,就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花曼珠不自在地动了动臀部,声音细若蚊蝇,“你这样,我怎么吃?”
沈昊泽挑了挑眉,说得理所当然,“我喂你。”
“别,我有手有脚的,还是自己来吧。”说完欲逃,却被他环住纤腰给拉了回来。
“你对我这样生分,是还没准备好做我的新娘吗?”
“我……唔……”
沈昊泽柔软的唇覆上她的,灵巧的舌抵开她的贝齿,吸吮着她口里的蜜汁……一个绵长而火热的吻,一看就是经验老道的男人。
周围空气在不断地升温,待花曼珠睁开眼时,已被他抱到了床上。她伸手阻止了他急切而匆忙的侵略,“我……会怕……”
他充满情欲的眼望着,动作轻柔而慢了下来,“我会温柔的,别怕。”
夜色旖旎,月光将斑驳的树影投射在床前,红罗帐暖,春色一片。
日子一晃,便过去了一个曜日。他们成亲的这些日子以来,沈府每天都会有人拜访。今日,便是嗔道人的来访。
花曼珠不知嗔道人与沈府的渊源,会客时,偶尔听见沈府对他有救命之恩,不由地多望了两眼沈昊泽,联想到沙华,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这位就是二少奶奶吧,跟二少一起还真是郎才女貌!”花曼珠从不知嗔道人也会说这些世故的话,只当又见识到他的另一面,不过她和他其实并没什么交集。
她微微笑了一下算是礼貌,视线便不在房内逗留,往明媚的户外望去,思绪跟着飘远了。
那一袭白色的身影是?她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想这是看到的幻影,可偏偏不是。怕什么来什么,沙华为何偏要选在嗔道人也在的时候来?
沙华就那样淡然地走近,似乎尘世间的一切再不关他的事。目光在大堂上环顾一周,终定在曼珠身上,宛若这一眼要留在她身上万年之久,永远也看不够,宛若——是在向她告别。
曼珠似乎明白他眼神中的含义,他每走近一分,她的心就乱一分,用眼神警告他:“嗔道人在这,快走!快走啊!”
沙华何尝不知道她的用意,但他就是决绝般的向前走。
陡然,一声暴喝,“孽畜!”
嗔道人起身飞到庭院,落到他身前,“打了几次你居然还敢来,真以为本道长是吃素的,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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