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黎明破晓时分。她们暗夜一族是夜间生物,白天自然是要睡觉的,于是整理好心情,安然入睡,相信她做梦也会是笑着的……
秋日,日照时间不长。薛倪幽幽醒转,已是酉时一刻,太阳刚刚下山。
她刚刚把棺材盖打开,小宁便兴高采烈地跑来,直呼:“小姐,小姐,你猜谁来了?”
“谁?总不可能是……”
门外,敲门声响起,“薛倪,我可以进来吗?”是薛煜。
“啊,真的是他!”薛倪小声地惊呼,一咕噜爬起来,忙拉过小宁,“我头发有没有乱?妆容有没有花?”
“没有没有。小姐再不回应殿下他可就要走了。”
薛倪欢喜地从棺材里蹦出来,深吸一口气,“请进。”
薛煜微笑着走进来,很有绅士的风范,“今天大预言师出关,我特意来带你去见见他。”
“大预言师?”早就听说王室高层个个身怀绝技,如今亲耳听到,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呆愣了一阵,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忙跑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十分精致的锦盒,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是他给她包扎用过的白色丝绢。
她心里有些不舍,表面却十分平静地将丝绢递到他面前,“大殿下,谢谢你。”
薛煜轻笑了一声,“留给你作纪念吧。”
她轻敏嘴唇,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做出个十分可爱的表情,却之不恭地收下了。
然后,离开了昭和殿,往大预言师闭关的地方走去。一路上说说笑笑,两人聊得很投机。薛倪笑靥如花,薛煜时而点点头,时而与她说上两句,两人走在路上回头率甚高,就像一对两小无猜的小情侣似的。
很快,便到了一座湖畔,隐隐约约能看到通往水下的阶梯。薛倪疑惑地看向薛煜,并未看出其中奥秘。
他拿出一颗避水丹递给她,示意她吃下,然后伸出手。薛倪望了他一眼,低头,将自己的手伸过去任由他牵着。此刻,感觉前方就算是地狱也会跟着他一起闯,不会害怕。
避水丹的避水范围有限,待他们沿着阶梯走下去一段距离,湖面便已自动愈合,平静无波,仿佛从未有人涉猎过这里。
水下的世界隐约朦胧,是她未曾接触过的世界。浅蓝色的湖水在皎洁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星光点点,远处,还能看到些许或大或小的生物在水里游荡,把自己想象成它们,不禁有一种满足感与自由感。
不久,便看到了一座与王室一般无二的水下宫殿,在水里显得格外的耀眼夺目,许多光束从里面投射出来,照亮了周围一片水域。
还未靠近,里面就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你小子,这么早跑来看我,心思不错!咦,还带了妞!”
薛倪一脸黑线,她幻想中神秘,严肃的大预言师形象一下子在心中破灭,不过这样也好,不会摆架子,让人觉得很容易亲近。
思虑间,一个满头白发,留着一把山羊胡的老人走了出来,他正是大预言师薛方。一看就有世外高人的架势,还多了份慈祥。
薛煜忙迎上去,“大师父,徒儿什么时候来会带什么人来还能逃过您的法眼?”
“你小子,越来越会拍为师的马屁了。”薛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用鼻子嗅了嗅,“嗯--我好像闻到酒香了。”
“什么都瞒不过您。”薛煜似乎是变出两坛酒,“一百年的陈酿。”
薛倪愣了愣神,他能凭空拿出酒来,难道是有传说中的空间戒指?很快便回神,她正视着薛方,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道:“我……我能不能也唤您大师父?”
“哈哈,小丫头,只是一个称呼,你爱怎么叫便怎么叫。”薛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别光站在外面聊天了,进去坐。”
一行人逐一走进内殿,坐定后。薛方便讲起了年轻时的事迹,老人家都是这样,喜欢回忆往事,包括他的英勇事迹,碰到的一些磨难,如何得道成为预言师,又如何成为暗夜一族最受人敬仰的预言师。
其中还提到,他得知自己的大限将近,这让薛煜薛倪颇感惊讶,难得有老人能如此坦然面对自己的死讯,还有这将对他们暗夜一族造成不可预估的损失。
薛倪也从中知道,并不是什么预言都能透露,比如某人即将做出或否定某个决定,将会带来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那么这样的预言是不能透露的。预言师只能告诉,某人将来会遇到某些事情,或者会有什么人牵绊着他,比如薛方曾说过会牵绊薛煜一生的女子便是薛倪,所以薛煜才会对薛倪那么好。
每年的这几天都会有各方人士来询问薛方自己的命运,前途,也只有这几天他才会说出自己的预言,而见到他的人则是少之又少,凡事有缘者见之。
此刻,薛煜还沉浸在得知自己大师父大限将近的悲痛中。反而是薛方安慰他,“人皆有一死,是吸血鬼也好,是神也罢。我预言惯了别人的命运,偶然得知自己的命运也算是一种解脱。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为师还可以活几年呐,起码你还能多见到为师几次。”
真是一个看得开的老人,不过几年时间对于夜族来说一晃即逝,又如何能在短期内培养出一个优秀的预言师?薛煜伤心的当然不只是夜族的未来,更多的却是他对师父的感情深厚,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好了,你先回避,为师还有些话要单独对薛倪小丫头说。”薛方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到内堂。
薛倪正襟危坐,她此刻有些紧张,因为薛方有些严肃。
“小丫头,其实你的命运有些坎坷,早期父母双亡,好不容易寻到所爱之人,却终生不得与他在一起!”
薛倪沉默了三秒,变得有些激动,“不!既然命运安排您来告诉我,我就一定可以改变,一定可以的!”
“你有此想法就好,你的命格很奇特,命书上说你有改变命运的能力,如果真有那一天,说不定将来你还能继承我的衣钵,成为夜族下一任伟大的预言师。”
“大师父,我……我真的可以吗?”薛倪由一开始的失落变为此刻的平静,她觉得自己不该犹疑的,只要确定的事勇敢去做就是了。
薛方点点头,用灵力将他们俩送了出去,对着虚空中自言自语,“一生中我也碰到了几个命格奇特的族人,可他们都碌碌无为,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真希望能在临死前看到奇迹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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