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抱着景致一路不停地飞行,从黑精灵国的城堡一直跳跃,期间好几次没有踩稳差点从房顶上掉下来。直到军师府才下。
他离开黑精灵国时,暗牧并没有将军师府封了,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罗兰能够归来,为他攻破各个城池。所以,这个军师府还是他的,他想住就住。不想住就随便扔的。
但是暗牧可能怎么也没想到,罗兰竟如此强,完全超出了他预计的范围,而且威胁他不得,最后被威胁成自己的生命有危险。
当然,他也永远不会知道罗兰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他也不配知道。这是罗兰当时的原话。
其实暗牧再加深想想,逻辑条例理清楚就会明白,罗兰不是任何人所能威胁的,也不是任何人所能困住的,他来去自由,从不为他人着想。所以暗牧开头就错了,还能指望他后来会好?就比如熟透了的瓜,你却没有摘,说在等等。最后等到瓜蔫了他才搞明白,想再去摘吧,可惜都不合适了。
罗兰两人到了军师府,他立刻赶到军师府的一个小医房内。
门被他粗鲁地踢开,小医房漆黑一片,只有他幽蓝的眸子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他凭着超凡的视力找到了小医房的一个专门检查病人的床,他轻轻地放下了景致,尽量避免了背后的伤口。
景致紧抿着苍白的唇,翻身爬在床上。
罗兰大袖一挥,床头灯台上的夜明珠亮起,柔和的灯光照着两人。
他看着在床上爬着的景致,背后一片血迹,本是水蓝色的衣服都看不出原来的眼色。
而他的双手,黑色的锦袍同样沾满了血迹。
罗兰的眉头越蹙越深,看这那片血迹迟迟没有动作。
没想到,那匕首竟然戳了这么深!
如果他一开始就在她的身边,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她不受伤,说不定还会跟他在一起……
景致见罗兰迟迟不肯动手,于是艰难的转头,“愣着做什么?要止血就快啊!”
罗兰抬着蓝色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清冷的脸上闪过各种复杂的表情,最终,他从床边的工具箱内拿出一个剪刀。
又看了景致的背后一眼,握紧剪刀,找准伤口的位置,提起浸了血的衣衫,沿着伤口剪了起来。
还好景致并没有任何感觉,这种疼痛在她一个死人眼里更本没有什么,只有胸腔内生珠特别强烈地转动时,她才会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
伤口处的衣衫被剪了下来,罗兰将那片浸血的布扔在一旁,然后找出一瓶酒直接倒在了伤口上。
血渍渐渐冲洗开,露出洁白的背,还有不停涌着血的伤口,伤口并不长,但是很深,如果小冷再进一寸的话,景致胸腔内的生珠就会碎裂,而她会真正地成为一个死人,再也没有复活的可能。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伤口,拿出止血的药粉,撒在了上面,药味混合着酒和血腥味在小医房内飘散开来。
但药粉很快就被还在涌着的血给冲走。罗兰不得不再次撒上,这次要比上次多上许多,白色的药粉几乎成了一座小山丘。
从伤口内又渗出血迹,不过还好,止血药粉起了作用,虽然有血迹渗出,但再没有刚刚那样涌出鲜红的血了。
待药效完全渗去身体后,罗兰用酒冲洗了一遍伤口,然后撒上了止血,防化脓的药粉,找来纱布,覆盖在伤口上。
“你出去,我自己包扎。”景致说道。
罗兰看了他一眼,离开了床边,然后拉开隔离的屏风,他站在屏风外静静等待。
过了一会儿,景致说了一声,“好了。”
罗兰才缓缓渡步到屏风内。
只见她坐在床边,侧身微微看着床头,染了血的衣裙被扔在地上。
她一身鲜红的衣裙加身,艳丽瑰然,小脸被这红衬托的似乎也没有那么苍白了。
这是之前司空炎给她的那件衣服,本来洗完后要送还给他的,但因为他的单方面生气,那时候试炼结束再没见过他,她就放在储物戒中,这一耽搁,自己就到了精灵大陆上。
她也找不到合适的衣裙,只能先穿着这个,再打算后续。
罗兰并没有因为这身新的装扮而惊艳,而是眉目沉了沉,幽蓝的眸子紧盯着她的领口。
景致见她一直在她的领口上看,于是低头去看,领口的暗纹正静静地印在上面,这正是司空炎那身衣服上相同的暗纹。
她并没有感觉不妥,司空炎他能拿出的东西,肯定是跟他有关的,况且还是件衣服。
可罗兰死盯着她的领口,她很是奇怪,“有什么问题吗?”
罗兰这才收回视线,回落到她一脸奇怪的小脸上,微蹙了眉,“没事,下次别穿这件了。”
景致眨了眨眼睛。
“你要会回亚特兰蒂斯吗?我送你回去。”罗兰说道。
景致摇头,“我还有事要做。”
她还要去精灵大陆换个真正心脏,要不然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是人瞎了一般。
“什么事?”罗兰下意识问。
“取生珠。”景致吐出一句话,抬眸看着他,看他到底有何反应。
当初追着赶着要生珠的人,现在却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
果然,他眸底沉若寒潭,“你不要命了?”
“司空炎说,精灵女王能帮助我重生心脏。”景致将刚刚故意没说的下一句话道了出来。
罗兰面色更加阴沉,“他的话你信?”
“他值得我信。”景致肯定道。
罗兰冷笑一声,有些意味不明道,“以后你可别后悔。”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精灵女王虽然可以让一切生命恢复生气勃勃的样子,但对于人类,她的本事可不一定。”
“不论如何,我要试,就算失败了,无非就是再死一次。”景致淡淡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罗兰深蹙起眉,“你决定吧,到时候生珠不用还我了。”
景致看着他挑眉,这人什么时候转性了?之前可是掐着她要他的生珠。
“这珠子已经认你为主了,所以我拿来也没有什么用,不过这着生珠匹配的,还有一颗死珠,你要找到,两个融合,会得到冥王的力量。”罗兰解释道。
景致心思一动,冥王的力量,那不就是黑暗的力量,让她先得到生珠,再得到死珠,两者融合,她就成了冥王力量的宿主,最后她肯定会迷失自我,成为冥王的行尸走肉。
她冷笑一声,“原来你是打这个主意。”
“那又如何?”罗兰回答的很坦然,“这个世界,无非是利用与被利用,如果你还没有学会这个世界的法则,你将来会死的很惨。”
景致低头,她没有说话,罗兰说的很对,利用与被利用,弱肉强食。登上至尊之位,无非就是这样的生命法则。
“既然你不回亚特兰蒂斯,那你要去哪,我送你去,你现在受着伤,还不能走动。”罗兰看着她顿悟的样子,问道。
景致再次抬头时,黑眸间有些情绪似乎不同了,她弯了一下唇角,“回矮精灵国。”
罗兰点头。
两人在军师府休息了一会儿后,罗兰再次抱着他,跳出军师府,飞出门外,消失在满满长夜中。
两人一路无话,一直到了景致所住的小村庄。
天已经亮起一条细缝,家家户户还在沉睡。
罗兰将她送回了院内。
刚落地,房间门就被人打开,冲出一人。
威亚看着罗兰怀中的景致,不由地大怒骂道,“好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司空炎在那边帮你帮那的,他累的心神俱损,你就在这里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一天两夜?”
罗兰景致同时蹙眉,景致挣扎着跳出了罗兰的怀中。
看了怒气冲天的威亚一眼,擦过他的肩膀,向屋内走去。
威亚看她风轻云淡的样子,更是恼怒,一把抓住了擦过他肩膀的右胳膊,怒道,“你就这样回去了?一点都不解释吗?”
罗兰看着威亚的手,冷意四起,他抓的景致的左胳膊,正是受伤的背处,只要轻轻一扯,肯定会绷开伤口。
“放开她!”罗兰沉声道。
“我不放,我为什么要放?你这人不回去好好当你的……”他说道此处顿了顿,“干嘛缠着别人的未婚妻?”
景致本来不想和他多说话,但是“未婚妻”三个字惹怒了她,她厉声道,“放手!”
威亚收紧了抓着景致胳膊的手,怒瞪她,“我凭什么松手,你还不能让人说了?你难道还不懂司空炎对你的心,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没有良心?”
景致气息忽然浊重,冷冽出声,“我不想再说第三遍,松手!”
“我说过我不松!你能把我怎样?”威亚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也开始犟了起来,根本没晕有发现景致气息变化。
景致怒笑,“好,不松是吗?”
突然,她的右手不知何时握着绯色,抬手狠狠地向自己的肩甲处砸去。
威亚一惊,下意识就要用另一只手去接,可他不知道,绯色有多厉害,更不知道景致用了多大的力气。
就在绯色要落下来的一刹那,一双强有力的手紧紧握住了绯色的杖头。
景致恼怒抬头,却发现本来离两人比较远的罗兰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人身旁,而且还很快地接住了景致砸下来的绯色。
这一系列动作就发生在一瞬间。就连威亚都没看清楚罗兰是如何赶来,如何接住绯色的。
可当想到景致要废了自己的胳膊时,他又怒又惊愕,“景致你疯了!”
景致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抬眸看着罗兰,他眉头没有皱一下,就接住了绯色。
她自己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狠劲,罗兰这一接,双手绝对是废了。
“你……”景致有些迟疑,还是问道,“你的手……没事吧。”
罗兰渐渐地松开了双手,但就在松开的一瞬间,噼里啪啦,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地穿到了景致和威亚的耳朵中。
然后就见他的双手从手腕处软软的垂了下来,修长的手就这样被废了。
威亚愣住了,根本没想到罗兰会过来接住绯色,更没想到景致这一下用这么大的力气,而且原来的目的还是对她自己的胳膊。
罗兰收回了双手,蜷在袖中,清冷的声音此时多了几分温暖,“没事,别这么不爱惜自己。”
景致立刻拂开了威亚的手,上去就要抓住罗兰的胳膊,可是他先避了一步,“没事,人已送到,那我先走了。”
话落,他原地跳起,飞出了院外。
景致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将梗在喉头的话说出来。
威亚看着罗兰的背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景致……”威亚转头看着她,“对……对不起,刚是我太冲动了,你消失了一天两夜,我翻遍了整个矮精灵国都没有找到你……”
“不用道歉。”景致淡淡的撩了她一眼,回了房间。
威亚怔了怔,天大的怒气也被罗兰刚刚那一举动给磨灭了。
如果刚刚罗兰没有接,绯色落到他的手上,那么他的手肯定废了,他的修为可没有罗兰高,说不定整个人都碎成渣了。
他懊恼地揉了揉额头,怎么事情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呢?
这次也算是间接地欠了罗兰一个人情。
他迈步就要进房间,余光却无意间看到了地上一片殷红,然后就是一滴一滴,一直蔓延到景致的房间。
他愣住,景致受伤了?
可是之前他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呢?
貌似他抓住景致的胳膊时,感觉到她左胳膊的血液似乎有些供应不足。
她的胳膊受伤了?
威亚懊恼的要死,怪不得刚刚他抓住景致的胳膊时,罗兰要他放开,原来她胳膊受伤了!
这件事是他有史以来做的最愚蠢的事!
现在可好,景致以后没有好脸色给他了。
暮隐急急从院外走来,看着威亚在院中站着,连忙赶到他身边,“我刚刚看到罗兰哥哥了,他说姐姐回来了,姐姐倒地有没有回来?”
威亚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别去打扰景致了,她受伤了。”
一听到景致受伤,暮隐立刻着急担心起来,“姐姐受伤了?伤到哪儿了?严重吗?”
余光间刚好落在地上的一摊血迹上,惊愕道,“这是姐姐的血?这么多的血,姐姐到底伤哪儿了?”
“好像是胳膊,你还是别去打扰她了,她好像生我的气了。”威亚底气有些不足。
暮隐越听越着急,“到底怎么回事了?”
威亚无奈,将刚刚发生的事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听的暮隐连连瞪眼,“威亚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想姐姐?姐姐她性子虽然凉了点,但人非常好的,要这么说,他身边的你就不是男人我不是男人了?”
威亚连连叫苦,往日的肆意张扬通通不见了,“暮隐,我知道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我当时也是太过担心她了。”
“怪不得刚刚看到罗兰哥哥有点不对劲,手的废了,还能对劲的了?”暮隐叹了口气,此时,他根本不想是一个十二三的孩子应有的表现。
“得,下次见了他我去道歉还不行吗?”威亚苦笑。
暮隐摆摆手,“算了,我还是不放心姐姐,我先去看看。”
威亚点点头,估计暮隐她还是要见的吧。
看着暮隐离开的背影,他摇摇头,对刚刚所做的事懊恼不已,怔了半响,回了自己的房间。
暮隐来到景致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是我,暮隐,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不过一会儿,景致冷清至极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暮隐轻轻推开了房门,环视一圈后,却没有发现景致的人。
他正要迈步时,景致从遮挡床的屏风内走了出来,步履虚浮,面色苍白,一副病态。
暮隐连忙合门赶了过去,轻轻扶住景致的右胳膊,他不敢碰左胳膊,毕竟那点可能有伤。
“姐姐,你这一天两夜到底是去哪儿了?让我们好是着急。”暮隐避开了她受伤的话,先从她的失踪问起。
两人来到了桌前坐下,暮隐给景致倒了一杯水放在景致的面前。
景致如实道,“去了一趟黑精灵国,还记得我之前蹲在水洼前在干什么吗?我那时候正黑精灵国国王给我的邀请函。”
暮隐瞪着眼睛,“黑精灵国国王的邀请函竟然能送到姐姐手上!”
景致点点头,“是让村子一个人送来的,那人被刻意抹去了记忆。”
“然后姐姐就去了黑精灵国,然后打的黑精灵国国王受伤昏迷了?”暮隐猜测道。
“你还不知道中间发生的事情?”景致看着他,一一说道,“说是邀请实则是利用我威胁罗兰,但是他没想到,罗兰随手一挥,就能打翻他数十人,若不是我不让罗兰杀了黑精灵国国王,否则你们现在听到的消息就是黑精灵国国王归天的消息了。”
“原来是罗兰哥哥打的!”暮隐目光流露出崇拜之色,“罗兰哥哥真棒!”
景致笑笑,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润润嗓子。
“那……”暮隐目光移到了景致的胳膊上,“姐姐你是怎么受伤的?”
景致也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余光落到了后背,“防人不放,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
暮隐金瞳骤缩,心疼地看着景致,“姐姐受苦了,现在伤口好了吗?”
“还好,刚刚又包扎了一遍。”景致看着暮隐关切的眼神,感觉整个身子都暖了暖,这点小伤自然算不得什么了。
“姐姐,你要治疗创伤的药吗?我有很多。”
景致摇头,“不用了,罗兰走时,给了我很多,足够康复了。”
暮隐点点头,“那姐姐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叫我,我马上就到。”
“好的,告诉其他人,不用再担心我了。”景致知道还有铁尺等人正担忧着她。
“好的,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说着,暮隐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景致也坐了一会儿,回到她床上,避免着伤口,侧躺在床上,眼眸渐渐地合上。
闹腾了一夜,景致也觉得很累,尤其失血过多,这一睡就到了下午。直到暮隐敲门,她才迷迷糊糊起来。
似乎从死的那一刻起,她再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伤,现在倒是让她虚弱了不少。
景致又换了一遍药,这才出了房间。
暮隐定定地站在门口,房门打开,他投给景致一个灿烂的笑容,“姐,今天的晚餐很是丰盛,都是为你准备的。”
景致看到他的温暖笑容,自己也是一阵暖和,“好,我们去吃晚餐。”
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餐厅。
刚跨进房门,餐桌上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包括一直还在内疚的威亚。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咳,景致,你来了。”
景致扫了一眼,来到桌前坐下。
暮隐也赶到景致的身旁一同坐下。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也纷纷坐下。
暮隐立刻给她盛了一碗鸡汤,鸡汤内飘着一股药香。
景致皱紧眉头,“这是什么?”
“大补野鸡汤,给姐姐补身体用的。”暮隐说道,“这可是铁尺哥哥亲手抓的鸡,威亚哥哥做的烫,我看着火候顿的。”
景致还是蹙眉,她不喜欢喝苦药汤汁,也不喜欢食材中放药,这分明就是不想让她吃饭。
“换一个。”景致冷声道。
暮隐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姐,这里算放了药材,想换也没处换啊,况且我们陪着你一块吃,要苦一起苦。”
景致眯眼看着暮隐,“不会是你出的馊主意吧?”
他故意将所有的饭菜中放上药材,这样的话,不得不吃,她不可能浪费这一桌为她准备的饭菜吧!
暮隐摸了摸鼻子,有种被抓住的感觉,“姐你真聪明,那你要不要吃?”
景致不知是哭是笑,这必须要吃啊?难不成让她自己再做?
她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烫,味道还不错,并没有多苦,后味倒是很香甜。
看着一桌人期待的眼神,景致弯起唇角,“还不错。”
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她说还不错,那肯定就是不排斥了,也不枉他们准备了一个下午。
威亚则有些偷喜,她喝了自己做的汤,也就说明原谅他了。
桌上,随着温度的上升,气氛也逐渐上升,所有人都在和谐的氛围下吃完了晚餐。
威亚趁着其他人收拾的空隙,看着景致,真心的说了对不起。
景致看着他真诚的样子,并没有什么表情,威亚慌了,慌起来口不择言,“喂,女人!你必须接受我的道歉!”
“凭什么?”景致淡淡的问道。
威亚一噎,东拉西扯道,“你晾了我一天,还想晾我一辈子?你必须接受!”
景致淡淡的看着他,有些漫不经心。
威亚直咬自己的舌头,这女人怎么生起气来油盐不进呢?怪不得司空炎说不要轻易惹这个女人。
得,现在他知道已经迟了,惹都惹了,还能收回来不成?
“我累了,晚安。”景致懒的和他废话,起身就向门口走。
威亚看着她的背影,咬咬牙张张嘴,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这一餐下来,景致感觉很累,看样子身体还是受不住失血过多。
她回到房间,又换了一次药,便合上床幔,睡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感觉到后背空空荡荡,脑海中警铃大作,刚要翻身给那人一记元素,就听到他说。
“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女人!”
景致一怔,司空炎?
“女人,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呢?”司空炎喃喃,解开了最后一层束缚,轻轻掀起遮盖的纱布,就见鲜血不断地渗了出来。
他蹙了蹙眉,那称之为心脏的地方,狠狠一缩,缩的他疼痛不已。
景致抿唇,没有说话,故意放着浅浅的气息,模仿睡觉。
司空炎微颤着手指,轻轻地扶着伤口的边缘,这个女人,真是让人心疼。
他拿起刚刚拆下的纱布,把渗出的血渍轻轻拭去,温暖的大手覆盖在她触目惊心的伤口上。
慢慢念诀,白色的光芒从他的手心透出,照亮了整个房间。
这是光系魔法的治愈术。
景致闭着眼,清楚地感觉到血不再流了,后背的伤口正奇迹般的愈合,新生的肉芽正一条接着一条,伤口两边随着肉芽向内深拉,渐渐地愈合。
这就是魔法师的强大!
可是司空炎竟然会高级魔法,那么他就是魔法师!
如果低级魔法师的话,只会低级魔法,施展治愈术的话,只能清创伤口,并不能让伤口完全治愈,恢复到最初状态。
景致有些不明白了,司空炎究竟是什么人?
“噢!”司空炎叫了一声,“小景景你装睡!”
景致微怔,刚刚的思考,却忘了自己还在装睡。
她索性睁开眼,轻声地问,“好了吗?”
司空炎欣喜,景致似乎从来没有对她这样轻声细语过,他就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立刻爬到床上,看着侧躺的她。
景致微窘,“看什么?”
司空炎也侧躺着身子,一手撑着自己的头,眸间含笑,“小景景,你是打算接受我了还是喜欢上我了?”
景致翻翻白眼,“你能不能不随便随时随地发情?”
司空炎刚还在含笑的眸子,瞬间失落了起来,撑着脑袋的手也放了袭来,整个人面朝天躺着。
“你说你,我都将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你怎么就油盐不进?”司空炎懊恼。
景致有伤口在身,只能是侧躺,她心平气和地道,“我并不是油盐不进,真的是对任何人提不出一丝兴趣,没有怦然心动,没有一见钟情,更没有日久生情。”
“莫非你被下咒了?还是因为体内生珠的原因?”司空炎猜测着,“要不然我这么大的一个活人,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下咒?”景致想着自己曾阅读过的资料,的确有下咒这么一说,不过下咒都是黑暗法师的魔法,她从来没有见过黑暗法师,况且亚特兰蒂斯大陆上也没有黑暗法师。
黑暗法师的所有资料都是一本野史记载的,真实性并不可靠。“下咒不一定是黑暗法师的魔法。”司空炎见她想到一旁去,便解释道,“每个神,每个天使都会下咒,你可别以为神或者是天使全部就是好人了。”
这倒是稀奇了,景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司空炎见她来了兴趣,侧身笑嘻嘻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景致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不能问一些问题。
司空炎觉得很可惜,于是诱惑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不想知道。”景致合上眼睛。
“你真的不打算知道?”司空炎契而不舍地问道。
“不想!”
司空炎躺平身子,感觉很是可惜。又侧眸看了她一眼,心中的坏心思大起。
不容景致反应,直接将她扑倒在床,温热的唇瓣准确无误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景致惊愕,连忙要推开他,可是双手一下子被擒住,齐齐按在头顶。
司空炎含笑的眸没闭上,睁着眼看着她眼底的情绪,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很是得意,继续深吻而下。
瞬间羞恼直冲上脑,她立刻挣扎,可是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给身下女人挣扎的机会?
景致被他死死压住,薄唇也被噙住,双腿也被他狠狠地压住,她只能用眼神瞪他。
如果眼神真的可以杀死人的话,司空炎死个千万变,景致都觉的瞪的他少了。
可偏偏就没有眼神杀人这个功法。
司空炎见好就收,重重地吻了一下,又扫荡了她口腔一边,这才放开他。
心满意足地砸砸嘴。
“你!”景致脸红不已,用最原始的方法,抬手就要给司空炎一巴掌。
司空炎笑着抓住了她的皓腕,慢慢悠悠地说道,“怎么的,小景景,你还想尝一遍啊?”
景致闻言顿时收回了手。
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平躺,她立刻侧身,但感觉到整个上身似乎都是空荡荡的……
她缓缓低头。深吸着气,希望她看到的是整整齐齐的她,可是……
衣衫半解,那件红衣只挡在最关键的位置,但经过刚刚那么一闹腾,似乎又点歪斜。
景致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呼吸稳定,可是,这么大的羞辱,她怎么可能稳定的了?
下一秒,她就要翻了起来。可是司空炎的一句话,她不得不躺回去。
“小景景,你最好不要起来,否则我就要看光光了!”司空炎嗓音间一股坏笑。
“为什么要解我的衣服?”景致尽量心情平和的问道。
“你的伤在背后,必须要解衣服啊?那你说说你平时怎么换药的?”司空炎很是无辜,“况且黑灯瞎火的,我摸瞎给你解的衣服,我什么都没看到。”
摸瞎……景致险些起来给他一巴掌,这摸瞎指不定手到了哪里了!
“司空炎……你无耻!”景致咬牙切齿也不解她的心头之恨!
“好!好!好!我无耻,可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就是摸瞎而已!”司空炎继续添油加醋。
景致险些气晕过去。
“好!”景致怒极反笑,“很好!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司空炎有些委屈,“小景景,我费尽心思半夜跑过来为你疗伤,你就这么忍心对我?”
“我不想费一句废话!立刻出去!”景致抬手指着房门,“不要等我发火!”
“小景景……”
“滚出去!”
司空炎撇撇嘴,他知道他是戳到景致的底线了,现在不打他是最大的宽容了。
他食不知味地舔了舔唇瓣,景致清新淡雅的味道似乎还残存在嘴边,虽然吻的时间短了点,但最近相思苦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了,尝了甜头见好就收,倒也不愧!
“那好,你好好休息,虽然伤口愈合到没有缝隙了,但也只是表面,其他的还要看自己,才能真正的愈合。”司空炎默默撑起身体。
黑暗中,景致胸前起伏,气息浊重,显然是气没有消耗一丝,如果她现在穿戴整齐,说不定两人的一场恶战就此打响了!
他缓缓下床,走到房间门口时,又回头看她一眼,他摇头失笑,她其实是紧张的吧。
随后大袖一会,一道璀璨的银光闪过,司空炎消失的无影无踪。
景致绷着的气在他消失的一刹那,她突然松懈开来,软在了床上,再低头看着自己不整的衣衫,气恼更是严重。
她立刻穿戴好,一切做完以后,才想起来背后的伤,于是反手又摸了摸,果然高级魔法是最右效的,没有一丝伤疤。
又瞪了一会儿床幔顶后,渐渐地抵抗不过瞌睡虫的侵扰,她缓缓合上了双眼,彻底的沉睡。
不过一会儿,房间内四散着银光,碎星般的光点一一散开,从中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正是刚刚走了的司空炎。
司空炎看了一眼厚重的床幔,感觉有些好笑,这么点东西能阻挡的了他?
还好他又施了魔法,才让她沉睡,要不然就靠一个吻,相思苦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解开。
既然他来了,那么就痛痛快快的沾点便宜,才能回去,对吧?
他走到床前,缓缓地揭开了床幔。
景致此时恬静而可爱,脸上的胎记似乎也没那么明显了,反而还添加了一些可爱。
他看了一分钟以后,缓缓的睡在了她的身侧,拦过她的腰身,将她埋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后找了一个合适又舒服的位置,两人渐渐沉睡。
房间外。
一道黑影站在窗前,透过细缝,看着床上的两人,两人再合适不过了吧。
罗兰暗暗嘲笑自己,看着自己已经恢复的手,双手交叉叠起,轻轻一捏,嘎嘣嘎嘣,这中声音不下数十次,终于,正双漂亮好看又修长的双手再次成了软绵绵的样子,连一个指头都提不起来。
而且还顺着松软的指尖滴下一滴又一滴血珠。
此时的骨头碎裂不同于之前用绯色砸的。
绯色砸的骨头是因为震裂,所以骨头的断面比较整齐。但是他自己捏下去的骨头,有碎渣,有骨刺,戳破了皮肤,戳透他本就没有心脏的胸腔。
看了两人许久,罗兰幽蓝的眸子一次比一次暗淡无光,最终,敛起一切的风华,头也不会地跳起来,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他或许不该动情,况且一个没有心脏的人拿什么去动情?
本来闭着眼睛的司空炎,双眼突然睁开,还好他回来了,要不然1罗兰这个人肯定会对景致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来!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景致,轻叹了一声,薄唇轻轻地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人是她的,将来的心也是他的,如果有人来抢,那么就先试着过了他这一关,从他的尸体上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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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活动结束我不用万更了的(≧▽≦)
可我还是很勤劳~~大家五一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