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崇一看见她,跟见了鬼似的脸色大变,整个人都僵住了,双手死死抓着轮椅的扶手。
张文浩的脸色也唰的白了,结结巴巴道,“秦小姐,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回房间去了吗?”
“没有啊,我仔细想想,觉得你有可能在骗我,于是便躲在一边等着你出来,想验证一下,我看见你急匆匆的出来,去了我老公的书房,不知道你们在商议什么重大事情呢?”
秦夏的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微笑,霍崇却看见她眼睛里的光特别的凉,有一种很凌厉的刀锋般的光芒。
霍崇觉得这样的秦夏很陌生,但又觉得她本该如此。
顾秦两家的血脉,自幼受大家族的熏陶和教导,就算已经忘记了,但骨血里是忘不了的。
那些记忆藏在内心深处,灵魂深处,以及身体深处。
就好像,她在清醒时忘记了五岁以前的噩梦,可在被关黑囚室时,那些记忆就全部涌了出来,所以,她会害怕,会不停的哭泣,向秦太太求饶。
他现在知道了,夏慧玲对秦夏的温柔疼爱都是真的,她不是在她幼时关她进黑屋子的人,秦夏在意识不清时,呼唤的妈妈,是指秦太太。
所以,她才那么倔,那么傲,那么烈性,从不屈服,也不肯妥协。
因为在她幼时,受尽宠爱的小公主的字典里,就没有屈服和妥协两个字。
从来都是别人捧着她,宠着她,哪里需要屈服和妥协?
霍崇开始觉得他捧在手心里的小东西,似乎在慢慢的长出一对强劲有力,又漂亮灵动的翅膀,即将飞上广阔湛蓝的天空。
不,那对翅膀她本来就有,只是一直藏起来了。
他心中隐隐的有些失落,与此同时,又有些骄傲。
他失落于她也许不再如从前那样,全身心的依恋着他,依靠着他,窝在他的怀里,像一只温顺缠人的小猫咪,她会有更广阔的天空去翱翔。
他骄傲于他的小东西,会成长为最耀眼最美丽最尊贵最与世绝伦的女人!
霍崇知道秦夏那些话,明摆着是对张文浩说,其实是说给他听。
她在等他的答案,她想要他亲口告诉她。
她很聪明,她已经起了疑心,他无法骗她,他也骗不了她了。
可是,霍崇不想告诉她真相。
他知道他很自私,可是,他宁愿这么自私,也不敢说出真相。
一方面,他害怕秦夏知道自己有一个自幼定亲的未婚夫,会对沈御特别关注。
另一方面,他害怕秦夏会选择回到顾家,和顾家相认,他害怕她一回到顾家,他再也没机会把她抢回来。
北方有群狼,他单枪匹马杀过去,只会被围攻,被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秦夏在等着他。
霍崇看了张文浩一眼,张文浩识趣的退了下去,还把走廊尽头的保镖也带走了。
长长的走廊上,只剩秦夏和霍崇两人。
“老婆,你相信我爱你吗?”
“我相信。”
“你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害你吗?”
“我也相信。”
霍崇默然良久,深邃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秦夏,“那你能不能相信我,我不想告诉你,是有原因的。”
“所以,你不会告诉我?”
秦夏的眼神有些凉,霍崇突然觉得很不安,但他仍坚持着不肯说出来。
秦夏默默的看了他许久,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老婆!”
霍崇慌了,推着轮椅去追她,秦夏转过身来,平静的看着霍崇,“霍崇,你有不说的权利,可我也有知道的权利,如果那个女人真的跟我有关系的话!”
霍崇沉默了。
“你不想说的话,我不逼你,我知道你爱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那个女人跟我之间,关系绝对不好,否则你不会那么紧张,如临大敌,你瞒着我,也许是想保护我。可我是成年人,我有我自己的判断力,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自己来做主,霍崇,你懂吗?”
他都懂,可是他做不到。
看着霍崇始终沉默,秦夏抿了抿唇,露出一丝说不出什么感觉的笑容,霍崇的心更慌了,“老婆,我,我……”
他不知该说什么。
到最后,他也没说出口。
秦夏眼里期待的光芒渐渐淡去,最后熄灭,但她并没有口出怨言,也没有其他或愤怒,或痛恨的表情,她只是有点失望。
就是这一缕失望,让霍崇心里沉甸甸的压了一块巨石。
“我推你回房间休息,给你检查一下你的伤口有没有裂开。”
秦夏的语气很平静,与往常一样温柔,不知道是不是霍崇的心理作用,他觉得秦夏待他不如从前。
怀着这样的心情,一直到回房间,上药换绷带,整整半个多小时,霍崇一直很小心翼翼的观察秦夏的神情。
“你不用老看我,你这样我没法专心。”
秦夏微微皱了皱眉,看她皱眉,霍崇就担心她生气了,讨好的说道,“老婆最美,我要多看看。”
秦夏笑了笑,有些无语。
在霍崇又一次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看时,秦夏叹息一声,“你到底怎么了?”
霍崇沉默良久,“我怕你生气了,我怕你不爱我了……”
秦夏给他缠绷带的手微微一顿,“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不爱你,那只是个外人。”
她仔细的给他系好了绷带,认真的说道,“其实,我也很想发脾气,可是,我知道你爱我,你只是想保护我。你不想说,当然有你的道理,也许是时机未到,也许是你还没准备好。我会等着,等到你愿意说的那一天!”
霍崇怔怔的望着秦夏,语气有些怔忡,“老婆,你……我……”
他说了半天,满肚子的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声感叹。
他的确是觉得时机未到,顾家和沈御,总得先解决掉一方,这样,就不会被人前后夹击。
到那时,他就能告诉秦夏一切了,就算顾家要做什么,他也有能力正面迎击,护住他的小妻子不被抢走。
以他一人,对付顾家和沈御,他暂时还做不到。
处理好伤口后,秦夏拿了衬衣帮霍崇换上,认真的给他系扣子。
她低着头,他能看到她修长白皙,如白天鹅般优雅的脖子,两人的距离太近,他甚至能看清肌肤上细微淡黄的绒毛。
她热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胸口上,烧烫了霍崇的心,也烧烫了他全身的血液。
他慢慢的伸出手臂,不知不觉的绕到秦夏身后,就好像一只猛兽盯上了可口的猎物,等待时机将她捕住。
秦夏感觉霍崇有些不对劲,心跳似乎太快了,噗通噗通的特别强烈,她刚想看一下怎么回事,霍崇就出手了。
他一把把她搂入怀中,秦夏发出一声惊呼,跌坐在他的腿上,为避免压到他的伤口,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撑着轮椅的靠背。
“霍崇,你——”
秦夏刚想问霍崇捣什么乱,嘴就被狠狠吻住,霍崇那疯狂的架势,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子里去……
好不容易一吻结束,秦夏气都喘不匀了,胸口剧烈起伏着,霍崇左手再次按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来,右手在她的后背上游移。
两个人这么贴近,秦夏怎么可能不知道霍崇身体的变化。
她急急忙忙推开霍崇,喘着气说道,“你昨晚上伤口才裂开了,不行!”
“没关系的,我待会注意点……”
“你昨天也说注意点……”
秦夏一点也不信他,男人的话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了。
“裂开而已,小事情!你放心,我命硬得很,受伤是常事……”
霍崇不停的哄着秦夏,秦夏没理他,刚想从他腿上爬下来,却被他死死按住,疯狂的吻再次铺天盖地袭来……
生涩的小白兔,怎么抵挡得住经验丰富的猎人?
到最后,秦夏被吻得神智抽离,昏昏沉沉中就被霍崇诱哄着缴械投降了。
从轮椅到神仙椅,今天的霍崇明显比昨天更有耐心,也更温柔细致,时间也更久,大概是昨天已经吃过了,没那么饿,也没那么控制不住自己。
从头到尾,从开始到结束,秦夏的神智一直飘离在身体之外,在霍崇强悍的进攻之下,秦夏被撞得几乎魂飞魄散……
从中午到下午,这场战争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几个小时,有好几次,秦夏都觉得自己要昏死过去了,可霍崇硬是把她拽回来,逼着她去感受更强烈,更霸道,更巅峰至极的感觉……
等到完全结束,已经是下午五点。
秦夏已经累到快要虚脱,她真想直接晕过去,可她就是晕不过去,她只能怪自己经常锻炼身体太好。
泡过澡后,秦夏舒服了一些,看霍崇一脸餍足,嘴角噙着一抹心满意足的笑,秦夏心里有些不爽,抓着沙发上的抱枕砸了过去。
霍崇接住了,勾唇一笑,“老婆还有体力砸东西,要不,再来一次?”
秦夏骨子里就是不服输,挑衅的横了霍崇一眼,“霍先生,你都来了三次了,你以为你还能起来吗?”
人,有时候就得学会认清事实,偏偏秦夏认不清,还嘴硬,于是……
接下来的时间里,从下午到晚上,整整两三个小时,霍崇身体力行的让秦夏充分体就会到一个真理,千万不要怀疑男人起不来。
到最后,秦夏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声音都叫哑了,软软的靠在霍崇身上,灵魂抽离……
而霍崇看她实在不行了,这才意犹未尽的放过她,结束了这一场单方面的征伐。
今天这一餐,可算是彻底吃饱了。
霍崇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老婆,服输吗?你要不服输的话,我还可以再来。”
秦夏没有回答,霍崇提高声音又唤了两声,秦夏才恹恹的抬起眼睛,小脸绯红,眼神很空洞,没什么焦距,眼神飘忽的看了霍崇一眼,小脑袋无力的垂下,继续依偎在霍崇怀里,看起来特别虚弱。
霍崇脸色微变,秦夏的情况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