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电梯里有些闷,解开衬衣的最上面两颗扣子,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电梯的四周是那种光滑的铝制的墙面,能清楚的映出他的影子。
宫珝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脸,那张脸阴沉得滴水,他对着自己的影子,勾唇一笑,笑容说不出的邪魅阴鸷,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霍崇没事,计划失败!”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宫珝冷冷一笑,“你现在想退缩,可能吗?”
他顿了顿,也不管电话那边的人答不答应,冷冷道,“今晚八点,老地方!”
病房里,霍崇正不停的试探秦夏刚刚和宫珝说了什么,秦夏一五一十的说了,可霍崇非要她继续说,一个字都不许漏,还要精确到说话时,宫珝的语气,脸色,神情,动作。
秦夏哪记得住那么多,被他问得烦了,没好气的说道,“你问保镖好了,那么多保镖盯着,我就不信他们没跟你汇报!”
霍崇脸色有些不自在,讪讪的笑道,“他们也没说什么。”
“你再这样不放心我,我生气了。”
秦夏气咻咻的说道,“就在走廊上,大庭广众之下,我和宫珝能做出什么来?你的疑心病能不能别那么重。”
霍崇连忙认错,又不停的说好话,做保证,才把秦夏哄得笑了。
看着霍崇暗暗松了口气的样子,秦夏心中幽幽叹息,霍崇做的保证,她一个也不信,她和霍崇之间的信任之路,漫漫而艰辛。
她知道霍崇现在认错,只是见她生气了迫于形势,并不是真的认为自己错了。
霍崇本性如此,她不想逼他太紧,以免适得其反,只能使出水磨的功夫,慢慢磨了。
宫珝刚走不久,霍远成就来了,看见他身后跟着的霍芙,原本在逗秦夏玩的霍崇脸色唰的就沉了下去。
而霍远成一进门,看见自己的儿子在缠着一个女孩闹,那个女孩正在看书,还不停的做着趣÷阁记,被霍崇一打搅,很不高兴的样子,而他一向呼风唤雨,在所有人面前都冷冰冰的儿子,居然很小心的赔不是,霍远成眼里闪过一道困惑的光芒。
这个女孩,想必就是阿崇要娶的妻子吧?
霍远成对于霍崇突然要娶妻有点怨言,但主要是因为霍崇什么都没跟他说,这让他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在霍崇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霍远成对于这个女孩子倒没什么成见。
第一眼看过去,这个女孩子还不错。
霍芙看见秦夏的第一眼,眼睛深处立即闪过一丝敌意,可她面上始终带着甜美的笑容。
“你来做什么?”
霍崇靠在病床之上,腰后面垫着一个腰枕,因为他不喜欢躺着,觉得躺着很像个死人,于是秦夏把病床摇了起来,让他半坐着。
一听霍崇这很不耐烦的语气,霍远成的脸色就沉了下去,“你说我来做什么?怎么?我不能来吗?难道要等你死了,我才来帮你收尸吗?”
“哥哥,今早上爹地一知道你的消息,立即马不停蹄的来看你了,你这个态度很伤爹地的心,你知道吗?”
霍芙柔柔的说道,伸手轻轻拍着霍远成的后背,“爹地,你别生气,哥哥也是受伤了,才会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我没出现之前,我看他心情好得不得了!”
霍芙不劝还好,一劝,霍远成更生气了,霍芙不停的安抚着他,让他别生气,“爹地,您身体不好,以前又为哥哥受过伤,差点连命都没了,你要是生气,把身体气坏了怎么办?阿芙会心疼的……”
霍芙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霍崇本想刺她几句,可又担心霍远成旧伤复发,只得吞下这口气。
秦夏眸光微微一闪,这小丫头挺厉害的,表面上在劝和,话里行间都指向霍崇。
她的男人,她自己都舍不得说,轮得到这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乱指责?
秦夏微微一笑,“霍叔叔请坐,霍崇刚刚还跟我说起您,您就来了,也真是巧。”
霍远成眸光一亮,撇撇嘴,很不屑的说道,“他嘴里能有我什么好话?”
秦夏走过去,不动声色的挤开霍芙,扶着霍远成坐下,笑盈盈的说道,“刚刚霍崇说,接二连三受伤,不敢让你知道,怕你听了难过,他跟我说起以前你为他受过很重的伤,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因此出了什么事,都不敢告诉你,怕你着急之下,影响身体健康。”
霍崇深深的看了秦夏一眼,无声的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起这些过?
秦夏不动声色的瞪了他一眼:闭嘴!
听秦夏这么说,霍远成脸色好了很多,“这次又怎么了?我跟你说过,做人留一线,不能做得太绝,否则会让人家报复的!”
霍崇脸色一沉,刚要反驳,秦夏暗含威胁的目光扫过他的脸,霍崇只得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话,抿着唇瓣,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霍叔叔说得是,我也这样跟霍崇说,霍崇最近都改了很多呢,可这次的事霍崇实在是太冤了,我们到现在都还没弄懂到底招谁惹谁了,被人这样子设陷阱伏击……”
秦夏面带愁容,委委屈屈的说道。
霍远成终归是担心儿子的,连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秦夏简单明了的说了一遍,侧重点在从没在S城见过那些人,也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怎么就戴着霍崇不放了。
反正,霍崇就是委屈,就是平白无故被人欺负了,秦夏知道,在霍远成这个父亲心里,霍崇的地位很重,所以,她要对阵下药,往霍远成心上插针,让他心疼霍崇。
霍远成脸色变了又变,“看来,是有人嫉恨阿崇,宁愿引狼入室也要对付阿崇!”
秦夏夸张的瞪大眼,“内外勾结吗?怎么可以这样?那些坏人要是嫉妒霍崇,光明正大的来啊,为什么搞这些阴谋诡计?太让人不齿了!”
霍崇看她演戏,心里有点想笑,又拼命憋着。
秦夏脸上露出为霍崇抱屈的神情,“我们家霍崇到底做错什么事了?不就是比别人优秀些,创立了天恒吗?可那都是他和手下拼了命才挣来的,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如果是明刀明枪的竞争,谁也说不出什么,可他们这样做……”
秦夏说着说着,扑到霍崇怀里,很委屈的说道,“老公,那些人好坏,这样子联合起来欺负你一个!”
霍远成再怎么样,对他来说,儿子还是最重要的,听秦夏这么说,脸色很不好。
霍芙眸光闪了闪,皱眉道,“这个姐姐,你不要说这些话刺激爹地,爹地身体很不好……”
“是吗?对不起,霍叔叔,我以后不说了,我一心疼霍崇就忘了这个,幸好阿芙提醒,真的很对不起,难怪霍崇都不许其他人说这些,他说阿芙经常说你身体不好,不能听不好的事,他怕你担心着急,因此不敢说。”
秦夏装着很惊慌的样子说道。
霍远成有些责备看了霍芙一眼,“没事,你可以说,我身体挺好的,阿芙太紧张了。”
这招‘以退为进’果然管用!霍远成担心儿子,当然想知道他的消息,而秦夏话里行间,把他们不愿告诉他消息的责任,都推到霍芙身上,霍远成当然有点不乐意。
霍芙脸色有些难看,秦夏在心里冷哼一声:就你会演戏吗?老娘要演戏,演技可以拿金花奖影后!
霍芙狠狠瞪了秦夏一眼,眼神里满是敌意,很快,她眼睛里的阴狠褪去,有些古怪的眼神掠过霍崇身上,这一幕恰好被秦夏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