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父亲的态度
“老爷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随着柳霖进了书房,柳如墨开门见山的问道。
柳霖有一瞬的怔忪,暗暗叹了一口气:“这里没有外人,如墨,不必再这般唤我了!叫我一声‘父亲’吧?”
柳如墨迟疑了片刻,思索了稍许,才轻轻喊了一声:“父亲!”
在她这一声之后,柳霖脸上泛起一丝喜悦,随口问起她来:“为父托大长老给你的玄术入门,你可有潜心修习?”
柳如墨微微颔首:“书册之上所述术法,如墨已经悉数掌握,铭记于心!”
柳霖对她这个回答满意极了,这个女儿虽然从未留在他身边养过,但自从将她送去清月湾,大长老便时常寄信给他,信中详细记录了这个女儿的成长状况。
毋庸置疑的是,打从她们姐妹俩出生起,他第一眼便喜爱这个女儿,还记得他抱着她的时候,她软软的小手伸向他,露出甜甜的笑容,仅是那一瞬间,他心头就涌上了为人父的喜悦和感动。
因而即便是他窥探到了她降生时所携血玉的谶言,还是没有忍心杀了她,管家送她去清月湾时,她亦是笑着,不哭不闹地看着他,那一刻,他心头的不舍恐怕比之戚氏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六年了,当初在他臂弯里笑得欢快的小人儿,如今不仅出落得亭亭玉立,还稳重懂事,怎能令他不心生欢慰?
柳霖满意的点了点头,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来,递给她:“基础的玄术你已经修习地差不多了,再有五个多月的时间,就是新一任国师的上任之时,到时候皇上会亲自考核,这些日子你若是没事,就好好研习这本书册上所记录的玄术要诀,也算是为之后的考核做准备了!”
柳如墨接过书,有些愕然:“父亲,这······”这也未免太过随意了吧?难道不该是像当初那样,让她和柳如雪竞争之后再议定继承人选吗?
柳霖示意她坐下,随后他也坐了下来,这才给她解释起来,言语间有些怅然:“如墨,虽然你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在为父身边待过一日,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优秀得多,所以,为父决定全力栽培你成为下一任国师,接替为父的位置,反观你妹妹如雪,刁蛮,任性,无视礼法,更重要的是她对于玄术并没有多大的天赋,而云儿年岁尚小,心性还不成熟,恐难担任国师一职!”
“父亲,请恕如墨有个疑问!”柳如墨并未急着答应。
“你问!”
得到柳霖的首肯,柳如墨取下颈上挂着的血玉,放在柳霖面前的桌上:“敢问父亲不再顾忌这血玉上的预言了吗?女儿想知道您最真实的想法,才能做出决定。”
“血玉!”柳霖将血玉拿起,握于掌心端详了片刻,“当年因它所得的谶言,为父不得已将你送去清月湾,交由族人照料,你还是不放心是吗?担心为父终有一日还会因为这块血玉,再次放弃你?”
不错,柳如墨想要的答案正是他的保证。
这块血玉给她带来了太多的不幸,出生即被送离,处处受柳如雪压制,不得公平地竞争国师之位,还有那场扬灰之刑,诸多前事历历在目,因为它,她失去了太多。
自她被袈裟男子救回之后,身边的事情沿着她记忆中的时间轴一日一日地推进,可变化太多,多得已经让她应接不暇,时常提起她的母亲,对她表现出喜爱的父亲,至今还未谋面的柳如雪,还有凭空多出来的小弟,她一心想要登上国师之位,眼下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被父亲肯定,并且被视作继承人来栽培,有时候,好事来得太多,太突然了也是让人有些承受不了。
对前事心有余悸的她,怀着一丝谨慎,仍是希望从柳霖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一个不会再次舍弃她的肯定,因为她实在是不能确定,如果此番她还会因为血玉而惨遭舍弃,会不会再有一个人来救下她,送她回溯到年少之时,改变历史。
她的沉默柳霖看在眼里,仿佛是为了给自己和柳如墨一个安心,柳霖再次施术于血玉之上,这一次,血玉散发出柔和的嫣红光芒,当初的谶言已消弭不见,柳霖停下,收回血玉,对她笑着道:“可有看到什么字?”
柳如墨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曾。”
“也许是当年你太幼小,性情尚不得定,上天才以谶言提醒于我,如今你已然沉稳,谶言也就不再起作用了,如墨,为父会找个时间向皇上引荐你,在此之前,你定要用心修习,莫要让为父失望!”
将血玉还给柳如墨,柳霖语重心长地说着,方才他将血玉握在手里时就感受到了它的柔和气息,不似当时的冷煞,心下也就有了几丝想法,通过刚刚的施法,谶言消弭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好了,你先回去吧,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咒法和印结,就记录在旁,待为父回府后一一给你答疑!”
柳如墨屈膝低了一下头:“是!如墨定当不负父亲期望!”
说罢提步欲走,柳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自今日起,你就不必戴着面纱了,过些日子,为父自会向皇上禀明,恢复你的身份,在此之前,你就在府上多陪陪你娘,她这么多年挂念你挂念得紧!”
“如墨知道,多谢父亲提醒!那妹妹的事,父亲打算如何处置?听管家说,云弟之前都是由妹妹指导管教的······”柳如墨问道,眼看着柳霖的脸色由温和一霎晴转阴,她立在原地,等着他的回答。
就听柳霖冷哼一声:“真是把我的脸面都丢尽了,她的事你且先不用管,以后云儿就交由你管教,免得被她这不守礼法的姐姐给带坏了!”
“是!如墨告退!”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柳如墨心满意足地出了柳霖的书房,没有戴面纱的她缓步走在府中,过往的仆从侍婢纷纷向她投去了惊异的眼神,想来是奇怪小姐明明被老爷下令锁在自己的院子里,怎么会突然悠哉悠哉地从老爷书房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