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嫣然这才变了变脸色,旋即又恢复正常,一句话也不说。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说吗?”宋弥尔怒道。
“皇后娘娘想要妾妃说什么?”尉迟嫣然冷冷一笑。
“来人,请两位公主回宫,切记随侍公主左右!”宋弥尔高声唤人。
这是要叫阿勿南丹与艾那回避宫中**,叫人随侍左右,不过是要监禁她们罢了。
也不知等着她们的究竟是什么。阿勿南丹复杂一笑,深深看了宋弥尔一眼,转身离开。
等两人走后,宋弥尔才再不强忍自己的怒意,将自己的茶盏往尉迟嫣然的位置上一掷,茶盏快速飞去,尉迟嫣然侧身一避,脸上撞出一道红痕,茶盏摔碎在软椅旁的横桌上,碎片落下,在尉迟嫣然的手臂上划出豁口。
“嘶——”尉迟嫣然低呼一声,却平静地拿出手帕,看也不看按在了自己的伤口之上。
“难怪你能对别人狠。手臂出血,胫骨摔断,你竟都能忍下来,对自己都这么狠,怎么不会对别人也狠毒?”宋弥尔清嘲,“你可知方在在场上,本宫如何瞧出破绽?便是你太平静、太冷静,受伤这么重,这么娇弱的你,如何这般静?而你的性格,又如何敢冲上前来,护我救我?!”
“说吧!”
“说你是如何动了小荷的尸首,如何来陷害本宫!”
“说你是如何与柳疏星合谋,害得文清婉小产,又是如何害死温晓晓,害死梅玉容,制造出巫蛊事件,企图再次陷害本宫?!”
“尉迟嫣然,本宫与你有何深仇大恨,值得你这般费尽心思,想要致本宫于死地!”
沈湛闻言大惊,竟是不知这其中牵扯了至深,还与柳疏星合谋?
宋弥尔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拉动着他的神经,他竟然是亲自放了一狼一虎在自己心爱之人身侧,还觉得天下太平,后宫安好?!
沈湛不敢再想,再也忍不住,猛地起身,快步走到尉迟嫣然面前,就是一脚踢翻了尉迟嫣然的软椅,尉迟嫣然滚落地上,包扎好的小腿再次染血。
沈湛咬牙切齿,“尉迟嫣然,你可知道,那一条条罪名,便是你们尉迟家全家受死,也不够恕罪的!”
被翻到在地的尉迟嫣然,脸上仍旧没有过多的表情,她低低地笑,笑得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陛下,你舍不得伤我的,哈哈哈哈哈。”
“放屁!”沈湛已经忍不住爆了粗口,“贱人,事到如今还在口出狂言!”
尉迟嫣然充耳不闻,仍旧低笑,沈湛大怒,正要再说什么,外头突然传来安晋气喘吁吁带着哭腔的声音,“陛下,娘娘,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要不行了!”
“你说什么?!母后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宋弥尔惊得从座上弹起。
尉迟嫣然的低笑终于变成了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陛下,我说得可对,你舍不得伤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湛倒吸一口凉气,心痛难当,他上前揪住尉迟嫣然的衣襟,手都在颤抖,“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你对太后做了什么!!!”
······
寿康宫中。
沈湛与宋弥尔赶到时,太后已经昏迷不醒,淑节正愁眉苦脸坐在床边,看着汤老与孟寻替太后把脉。
“陛下,娘娘。”
见沈湛与宋弥尔到了,她起身行礼,眉眼间都是化不开的愁绪。看着二人后边还跟着一个被两位长诗压着的宫妃,她只是目光闪了闪,注意力便都集中在了太后身上。
“眼下情况如何?”
“好端端的,又怎么会昏迷?”
沈湛与宋弥尔接连问汤老与孟寻。
汤老摇摇头,神色沉重,看得沈湛当即便是脚下一软,宋弥尔抬出手,宽袍广袖之下悄悄给沈湛借了三分力。
倒是孟寻在一旁开口,“太后娘娘这番病情突然,今日微臣照例为太后娘娘诊平安脉,精神头还是好好的,微臣而后才踏进太医院,便又被召了回来,如今这情况,恕微臣无能,太后娘娘脉象微弱,一脉三散,可却始终查不出是什么病因,唯今之计,也只有针灸上温补的药浴,试试效果。”
孟寻与沈湛与情分与其他人自是不同,孟寻本是所谓神医弟子,机缘巧合之下与沈湛相识,欠了沈湛人情,来到太医院,一来是被沈湛“诱惑,”来汲取宫中不传医术的之精华,二则是还沈湛的人情。一来二去的,他与沈湛便没那么多君臣之礼,说话也挺随便。今日难得听到他自称“微臣”,脸上也敛了神色,孟寻的医术称第二,便无人称第一。倘若他都说得含糊,太后这情况当真是不妙。
“方才孟太医走了没多久,太后正与我说着话儿,娘娘‘病’好了,太后娘娘正在高兴,便叫小厨房多做了两块紫云酥,可太后才吃了一小口,便嚷着头晕,扶了来床上休息,刚刚躺下,我转身拿茶盏的功夫,便不省人事了。”
宋弥尔听得一凝:“会不会是那紫云酥的问题?”
沈湛否认,“不会,你······病了不知道,这些日子,母后牙口与肠胃不好,别的都不大能吃,只有这紫云酥,加了紫苏叶,入口即化、齿颊留香,母后额才会多吃两块。”
淑节也在一旁点头,“今日的紫云酥方才也请汤老与孟太医验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往日里小厨房也是有专人把守,一般人等也无从下手。”
宋弥尔心生愧意,“该是我的错,若不是我······”
沈湛自当阻止宋弥尔的话,“你‘生病’是大家都不曾预料到的事,你‘病好’,母后很是欣喜,若是有你的原因,定然也是叫母后高兴的。”
沈湛与宋弥尔担心太后的病情,无暇顾及尉迟嫣然,一门心思都绕在了太后的身上。沈湛安慰完宋弥尔,这才反应来身后还有个尉迟嫣然。他心头徒然一惊,“你们都下去!”
宫人闻言退散,汤老也去了外边等候,孟寻与淑节站着未动。
沈湛快步走到仍旧被押着的尉迟嫣然面前,一把钳住了她的下巴,“方才朕竟然忘了问你,太后的事与你有何关系,你对太后做了什么?!”
尉迟嫣然笑得娇弱堪怜,一反常态,眼中痴痴望着沈湛,“陛下,自宣德宫出来,您终于又想起妾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