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氏的食堂非常简单。
并没有显示出任何的档次。
秦蛮对外在的这些东西向来不在意。
也就没让人特意来装修过。
不过因为饭菜还算不错，价格又公道，所以还挺受瞿氏员工的欢迎的。
即使在晚上，也会有不少人在这里吃饭。
只不过，本就处于风尖浪口的秦蛮一出现，众人的目光不由得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原本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各种深意的眼神，在这会儿全变成了惊恐和不安。
只因为她一下子辞掉了整个秘书室里所有的秘书。
这一举动，几乎是震惊了整个瞿氏上下。
虽然他们不清楚秦秘书为什么突然间要这么做。
但是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害怕的。
这种说一不二的镇压手段，让他们终于感觉到了来自一名上位者的绝对姿态。
同时也让这段时间风言风语的流言瞬间像是贴了封条一般，彻底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毕竟事关秦秘书的流言太凶残，万一真闹到明面上来，谁知道他会不会辞掉所有瞿氏上下的人。
因此，那群人一个个在看到秦蛮的出现后，都马上乖乖地低着头吃饭，没有再多看她。
至于秦蛮则很是熟稔地拿着拿着餐盘去打饭。
打饭的流程和部队的没什么两样。
想吃什么就对窗口里的食堂大妈说，然后用公司员工卡上的钱扣。
顾枭南跟在秦蛮的身后，等两个人都打完了饭菜后，就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而这时候她才看到顾枭南餐盘里堆得夸张的糖醋排骨以及咖喱鸡块。
“为什么你的菜这么多？”秦蛮皱眉，有些不解。
倒不是她小气。
只是她每天来这里吃饭，那些打饭的大妈明知道她是领导，却还是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但顾枭南第一次来，结果给这么多。
这是为什么？
难道顾枭南都把人安插到瞿氏的食堂了？
对于这一点，顾枭南做出的解释是，“可能食堂的大妈看我长得帅。”
秦蛮：“……”
脸皮可真够厚的。
秦蛮决定不搭理，坐下后就开始闷头吃了起来。
她向来不怎么在吃饭的时候说话。
这是从小到大被训练出来的习惯。
只是这个好习惯顾枭南并没有体现。
他吃着那些堆成小山的饭菜，点评道：“你们食堂的饭菜还挺不错的。”
“嗯。”
顾枭南看她如此寡淡的回答，便再接再厉地问道：“你每天一日三餐都在公司食堂解决？”
“嗯。”
“都是一把手的待遇了，你也不趁机多吃点鲍生翅肚？这机会可不多，让你们食堂的人给你额外开个小灶呗。”
“不用，我对吃的不讲究。”秦蛮这回倒是回答了一句。
顾枭南轻笑了一声，“你讲不讲究我不关心，我只关心，你倒下的话，我的货被滞留了该怎么办。”
秦蛮眉头微蹙起，“如果是我的问题，我会付违约金。”
顾枭南得寸进尺地道：“我要双倍的违约金。”
秦蛮点头，“可以。”
她这话又把他们之间的对话给掐断了。
顾枭南发现，秦蛮好像总有办法一句话就能和所有人制造出一种距离感。
他在安分了一会儿后，又开始找了个话题，“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同桌吃饭吧？”
被几次打扰吃饭的秦蛮终于有些不耐了起来，她抬眸，语气冰冷，“你母亲没教你，吃饭的时候别说话吗？”
因为不能提及部队，所以她只能用父母来说教。
却不想这一句话顾枭南的眼底深处有什么小小的起伏翻涌，但这抹异样很快就消失殆尽了。
他很是随意地说道：“没有，她在我一岁的时候就离开我了，怎么可能来得及教我这些。”
秦蛮愣了愣，然后态度平静地说：“抱歉，我不知道。”
那话语中没有任何怜悯，只是因为不小心的提及，而表示她的愧疚。
然而秦蛮的这番抱歉却引得顾枭南一阵笑，就在秦蛮以为他是在耍自己的时候，就听到顾枭南说：“你抱什么歉啊，她又没死，只是跑了，不要我了而已。”
在他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很风轻云淡，甚至还带着笑。
可却不知为何，让秦蛮的手微微一顿。
片刻后，她才回了一个字：“……哦。”
那字眼寡淡如水。
顾枭南不由得轻叩了几下桌面，以此像是不满地道：“喂喂，一般人听到这种话，不都会安慰对方几句的吗？你这么冷漠，可不行啊。”
秦蛮抬头，很是诚实地回答：“我不会安慰人。”
顾枭南：“……”
他还能说什么？
总不能逼迫人家安慰吧。
于是乎，只能埋头吃饭。
可他这么一低头，却不知秦蛮此时此刻正盯着他。
其实不是她不愿意去说什么。
而是她没那个立场去说。
更何况她连自己都医不好，难道还能医好别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