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禛果然没有骗她,两天过后,她收到来自于太子府的请柬,上面的字迹还是太子妃亲手所写。
根本就不容她拒绝。
南翊厉的身体恢复很快,两三天的时间,基本上就能行走,幼筠不知道是他的体质原本就很好,还是那个不知名的大夫所送来的药粉和丹药管用。
总之,她和他的冷战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停止过。
如果两个人的相遇,不过是别人计划中的一部分,那么她实在没有必要把自己看的太重,也不用去想她在南翊厉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
因此这一份请柬,她压了下来,并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没有了诗如在管着少将军府,里面的婢女和家仆们更加懒散了,每个人都觉得来到少将军府这里做事,实在是太幸运了。
“你们怎么看?”
幼筠把请柬放在两人面前,流韵看了一下太子妃的名字,摇了摇头,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忽然间邀请幼筠,肯定没安好心。
加上幼筠自身的原因,根本不能饮酒,这种场合肯定是要碰杯的,对幼筠来说,无疑是自寻死路。
倒是丹衣看了一下,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她到底是站在唐衍盛那边,既然唐衍盛是太子的老师,那么太子那边的事情,最好就是不要忤逆。而且唐衍盛似乎也有想法,打算一女二卖,把幼筠卖给太子换取更加多的权力。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次的宴请,可不能不去。
丹衣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而是看着幼筠,问道:“你自己怎么想。”
“去,是自然要去的,太子妃身份在我之上,没有推托的理由,只是要怎么去,才能平安的活着回来呢?”
幼筠看着她们两人。如今能相信的也不过是她们而已。
流韵把脸别过去,她实在是想不到办法,只好讷讷的说道:“不能装病吗?”
“能。可是能装几回?”
既然太子妃的目的是她,那么不管装病多少次,太子妃都会继续下请帖,躲避根本不是办法。
“我们会在暗中保护你。”
丹衣对幼筠。其实也上了心。只是很多事情不愿意去承认,有她们两人保护着,去到太子府也出不了事,如果不是有特别的原因的话。
“很好。”
幼筠眯着眼睛笑了笑,她在等丹衣这句话,既然丹衣说会保护她,自然就会保护她。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女子,和这些身手姣好的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太子府的请柬上说的很清楚,不过是女儿家之间的小聚会。所以时间定在下午,休闲唠嗑完以后,就是丝竹晚宴。
幼筠没有兴趣去结识别人,刘禛既然能特地上门来告知这件事,那就说明,她没有办法避免。
都是那个执绔太子的错,若非他这样乱来,太子妃怎么会把飞醋吃到她身上来呢。
因为觉得这件事和南翊厉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她出发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南翊厉。
少将军府和太子府之间还是有一段距离,她在车里想着刘禛所说的话,越想越奇怪,这种事情,刘禛怎么会提前知道呢,那么他到底是哪边的人。
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知道刘禛是哪边的人,他的话,是否可信。
要知道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找一棵可以遮阴的大树,那么对于刘禛来说,这棵理想的大树,是太子呢,还是少将军呢?
她想得头疼,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的关系出来,刘禛就好像一个突兀的人,忽然间出现在她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先兆。
“少夫人,到了。”
流韵脸上绷得紧紧的,一丝笑容都没有,就好像眼前这个是龙潭虎穴,进去必死的感觉。
幼筠觉得可笑,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头,轻声说道:“你这般皱着眉头,把人都吓跑了。”
“少夫人,你根本就不需要来,就算发生任何事情,少将军也会保护你的,不是吗?”
流韵的想法总是很单纯,不想做的事情不要去做就好了,何必明知道危险,都要委屈自己呢?
她知道幼筠有自己要考虑的事情,丹衣也有自己要考虑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到了最后,所有的事情所导致的后果,都要幼筠一个人来承受呢?
“只躲在身后被人保护,我嫌弃这样的自己。”
幼筠低声说了一句,她不需要南翊厉的保护,那个男人,她是一点点的死心了。
这是她的事情,是她的人生,和南翊厉没有任何关系。
太子府门外,早有小厮在外面等候着,见幼筠下了马车,连忙在一旁带路。
太子府虽然很大,但是幼筠也来过几次,算不上陌生,没有人带路,也不会迷路到哪里去。
可是有人带路,那就跟着便是了。
丹衣和流韵两个人如同普通的彬一样,低着头跟在身后,连眉眼都没有抬起来,显得极为普通,就算放在人群中,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其实她们这是训练过的举止,如果要杀人的话,最好就是不要太张扬,以免让人注意。最好就是把自己当成一块没有人注意的石头。
这么一来,杀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
而她们此刻的低眉顺目并非是为了杀人准备,只是不想给自己的主子更加添瞩目。
只是她们不知道,这一场宴会,原本就是为了幼筠多开设,太子妃从头到尾。都不过是想幼筠赴宴罢了。
小厮一路把幼筠领到一处偏厅,才停下脚步说道:“请少将军夫人入内等候。”
幼筠点了点头,抬起脚跨过门槛走进去。可是才走进去一抬头,就微微愣住。
不是因为里面有多少人,就算一个偏厅坐着上百人,她都不会意外,也不是眼前的景物有多么让人吃惊的表现,她一点都不在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太子妃善妒,就算是十大酷刑等着她。都是很正常的。
可是她看到的却不是这种景象,里面坐着十多个人,因为幼筠不常和其他人来往。所以也喊不出她们的名字,唯一认识的,也不过是在陈月佳那里结识的姚寄芙。
仅仅是一面之缘,她和姚寄芙的相互印象就不是很好。姚寄芙就好像被宠坏的娇娇。看不得自己被人冷落。
想不到太子妃竟然也把她邀请过来,看来其实这个圈子并不大,高官也就这么些,高官府上的闺秀们,也只有这么多,兜兜转转,谁都避免不了。
只是让幼筠吃惊的,不是看到姚寄芙。也不是坐在正位上的太子妃。
而是挂在墙上的丹青,明晃晃的刺得她眼睛生疼。
“哟。我们的主角儿,可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说话的是姚寄芙,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幼筠,如今在这里有太子妃的撑腰,更是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
“我还想着,咱们的主角儿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来,还以为要等到月上枝头呢。”
姚寄芙说话的声音很尖,而且总是带着不屑的笑,听着让人难受。
幼筠没有理会她,大步朝前走去,一直走到太子妃面前,双手压胯行礼说道:“蒙的太子妃垂爱,得意赴宴,幼筠心里甚是开怀。”
“你当真高兴吗?”
原以为太子妃怎么都会顾及一下颜面,可是没想到她开口和姚寄芙的口气差不多,真像一家人,都那么尖酸刻薄,善妒成性。
“我要是不高兴,又怎么会满心来赴宴呢?”
幼筠是死过的人,没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是太子妃,如果再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那么就算是身份悬殊,她也懒得去恭维。
太子妃鼻子里冷哼一声,然后抬起手指了一下四周,整个偏厅里都挂着水墨丹青,从画风看来,不止出自一个人之手。
笔墨丹青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里面画的都是同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就是她。
幼筠抬起头看了一眼,看着太子妃说道:“不知道太子妃把和我如粗相像的画像挂起来做什么呢?”
在座的其他人,虽然幼筠喊不出名字,可是单看举止和衣着,都知道绝非身份平庸,看来太子妃的目的,是要把大家叫过来,然后看着她出糗。
想要在整个翼城,把她的名声搞臭。
当初她嫁给南翊厉的时候,碎了多少女子的心,如今她若是一身狼藉,只会成为别人谈笑的资本。
“画是我挂的,可却不是我画的,难道你不好奇,是谁画的吗?”
太子妃说着,微微扬起下巴,看着下面坐着的女人们,笑着说道:“你们想知道吗?”
既然问起,大家都笑了起来,三三两两的点头,有一股贵家小姐的慵懒劲。
她们都是被太子妃叫来这里看好戏的,如今有好戏看了,自然开心。
“想知道。”
“姐妹们一进门都好奇了。”
“是谁对咱们的少夫人,这么挂心呢?”
“只是如果有人对少夫人挂心,那么少将军怎么办?”
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幼筠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就算是鸿门宴,一开始也还要装一下,太子妃已经连装都不装了?
“太子妃今天邀请我过来,不是请宴,而是责问吧。”
幼筠看着太子妃,尽管刘禛已经给了她提示,可是她还是猜不出太子妃为什么要这样做,毕竟她最近好像没有招惹到谁。
“如果不是狐狸精苦苦纠缠吧不肯放手,我又何必要这么做呢?”
太子妃忽然间站起来,伸手一指,外面的小厮“啪啪啪”的把门关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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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