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孤雁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双目圆睁,指着谭阳吃惊道:“谭师弟,你……你……你竟然晋阶到聚气境界了?”
谭阳虽然对令孤雁的这种反应早有所料,但也没想到他会震惊到这种程度,笑道:“是,令师兄,我不过刚刚突破到区区聚气境界而已,你似乎用不着这么夸张吧?”
令孤雁仿佛不认识般,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谭阳,心里狐疑不定,这半年来他去过潮音洞不少次,不过接触的都是胡眉儿幻化成的谭阳,如今一见真人,总觉得这位谭师弟身上似乎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陌生感,难道是因为他晋阶后造成的?
“呵呵,二十多天不见,师弟竟然一举突破,.看最新最全”令孤雁拉起谭阳的手,热情地连声道,“走,走,走,快跟我进洞,跟我说说你这到底是咋回事。”
走进云海洞,只见里面的布局结构和潮音洞大同小异,高大敞亮,分成许多间大大小小的石室,只不过比起潮音洞来,这里的走廊两侧都布满五颜六色的奇花异草,淡雅的香气中,透着几分家的温馨气息。
二人走进洞中的石厅里,刚一落座,就有两位执事女弟子送来了果品茶点,茶水的香气很熟悉,正是曾经让谭阳在钟鸿影面前出过糗的碧烟灵茶。
令孤雁一边替谭阳斟茶,一边道:“谭师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你居然这么快就晋阶了。你究竟有何奇遇,快跟我说说。”
没等谭阳开口。一位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修走进厅来,笑道:“什么奇遇?我能否也来听听?”
谭阳抬头一看。连忙站起身来,抱拳施礼道:“弟子谭阳,参见方真人。”
进来的女修正是令孤雁之母,云海峰掌教方菲方真人,她随和地一摆手,微笑道:“原来是谭师侄来了,快快免礼,坐吧坐吧,别拘束。这里没有外人,谭师侄尽可随意一些。”
令孤雁笑道:“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看看谭师弟有没有什么变化?”
方菲上下打量着谭阳,微笑道:“当然有变化,谭师侄来凌海阁还不到一年吧,个子倒是长高了不少。怎么样?谭师侄在潮音洞住得还习惯……你!”
说到这里,方菲突然站起身来,睁大眼睛盯着谭阳。道:“你居然晋阶到聚气境界了?这怎么可能!”
令孤雁摇头笑道:“妈,拜托你顾忌一下您的掌教身份好不好?谭师弟第一次来我们云海峰,你别吓着他。”
方菲愕然半晌,这才重新落座。歉然道:“不好意思,谭师侄,刚才是我失态了。谭师侄。你是什么时候晋阶的?”
谭阳恭谨道:“回禀方真人,弟子刚晋阶没几天。有些事情需要跟令师兄讨教一二,所以今天就冒昧过来叨扰了。”
“如果我没记错。师弟你来凌海阁还不到一年吧?”令孤雁道,“去年和你一同拜入凌海阁的新弟子们,包括那些先天五行灵源俱全的天才弟子们,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一个人晋阶聚气。数百弟子中,师弟你是唯一一个单灵源弟子,却偏偏成了第一个晋阶的,这……这也太有点惊世骇俗了。”
“岂止是惊世骇俗?”方菲摇头苦笑道,“谭师侄,我知道你的身份来历,从你在青阳宗第一天修炼开始,到今天满打满算也不到三年吧?三年时间,炼体境界大圆满,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
“妈,这话我已经说过一遍了。”令孤雁迫不及待地道,“还是让谭师弟说说吧,他是怎么创造这个惊天大奇迹的。”
刚开始时,看到方菲母子惊讶不已的样子,谭阳心里还颇有几分自豪甚至虚荣,可是一番话听下来,他的得意已经荡然无存,他这才意识到,事情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方真人,令师兄,事情是这样的……”谭阳将早已斟酌过无数遍的说辞说了一遍,“就这样,我就晋阶了。”
听完了谭阳的讲述,令孤雁和方菲惊愕地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谭师弟,既然你有隐性先天灵源,当初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为何不说?你来凌海阁报名时为何也不说?如果说了,你根本没必要费那么多周折才得以入门。”
谭阳道:“那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有隐性先天灵源,是后来我去了潮音洞之后,才从风老前辈口中得知的,不过他老人家也不敢确定。估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风老前辈可能觉得我还算一个可造之才,这才替我洗经伐脉的。”
方菲半信半疑道:“隐性先天灵源?据传说,大楚王朝自古以来,只有绝代天骄张崇阳似乎具有隐性先天灵源,没想到谭师侄竟然也天赋异禀,真是可喜可贺。不过,风老前辈的脾气秉性很……很不寻常,他一向不喜欢和人族打交道,就连钟阁主也三五年才能见上一次,你只不过……他怎么会不不惜耗费自己的先天真元,替一个人族弟子洗经伐脉?”
那半句话她没好意思说出口,你只不过是风神洞的记名弟子,而且这个名头也仅仅是阁主为了保护你而虚设的而已。
谭阳道:“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恐怕只有问问风老前辈自己了。”
令孤雁道:“谭师弟别误会,家母没有别的意思。无论如何,你能得风老前辈青睐是你天大的福分,能晋阶聚气更是一件大喜事,该好好庆贺一下。”
“雁儿说的不错。”方菲释怀道,“谭师侄,不管你是怎么晋阶的,对咱们凌海阁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又多了一位隐性先天灵源的天才弟子。对了。你刚才说要找雁儿来讨教,不知是什么事?”
谭阳道:“我要讨教的正是关于我晋阶之事。三年晋阶聚气,的确有点骇人听闻。既然方真人也在。就请您和令师兄一起帮我支支招,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此事尽量不要闹得满城风雨?”
方菲沉吟道:“纸包不住火,这事瞒得了一时却瞒不过一世,依我看,师侄应该立刻禀报阁主,阁主智计过人料事周全,一定会想出妥善之策的。”
“对。”令孤雁兴奋道,“谭师弟。阁主如果得知凌海阁有你这样一位天才横空出世,肯定会高兴坏了。”
谭阳笑道:“天才?我算哪门子天才?令师兄说笑了。”
令孤雁认真道:“短短三年时间,就能晋阶聚气境界,自古以来,恐怕当年的绝代天骄张崇阳也未见得有这个速度吧!说起来惭愧,愚兄我先天五行灵源俱全,可炼体境界大圆满也用了足足五年多时间,师弟如果算不上天才,天下谁还敢称天才?”
谭阳惶恐道:“令师兄。你可千万别这么夸我,此事如果传扬出去,一个单灵源资质的弟子,被捧为了凌海阁的天才。岂不笑掉别人的大牙?”
方菲点头道:“嗯,谭师侄不骄不躁,甚好。刚才我想了一下。凭你的身份想面见阁主,似乎还有几分困难。谭师侄。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和雁儿是好朋友。以后有的是时间一起聊,现在,我就陪你去一趟凌海峰见阁主,你意下如何?”
谭阳连忙站起身,抱拳谢道:“弟子一切从命,不过,劳动方真人仙架,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他之所以来云海峰,原本是想请令孤雁帮自己去见钟阁主的,现在既然有方真人出面,那就更加方便了。
方真人也站起身,微笑道:“谭师侄不必客气,你曾经救过雁儿,我帮你原也是分内之事,再说晋阶毕竟是件好事,我也跟着你沾沾喜气,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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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海峰,凌海阁前广场。
谭阳独自站在大殿外等候传见,方真人已经进入大殿半个多时辰了,却迟迟没见任何动静。
“难道钟阁主看出了什么破绽不成?”
正在谭阳心里打鼓时,一位一身道装的执事弟子从大殿中走了出来,走到谭阳面前,开口道:“你是谭阳谭师弟吗?”
谭阳道:“是,正是在下。”
那位弟子道:“方真人让我给你带个话,她现在正和阁主及几位掌教有要事相商,委屈谭师弟先到偏殿等候片刻,请跟我来吧!”
谭阳暗自松了一口气,晋阶之事对自己来说是个天大的事儿,说不定在钟阁主眼里只能算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凌海阁聚气境界的弟子数不胜数,自己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他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终于,随着一阵脚步声,偏殿的门被推开了,钟孝陵似乎有点心事重重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方菲、观海峰掌教赵真人以及天海峰掌教袁真人。
谭阳一一施礼参见,众人分别落座后,钟孝陵带着几分心不在焉地道:“原来是谭师侄,方真人,你将我们叫来偏殿,是谭师侄出了什么事情吗?”
方菲微笑道:“阁主,刚才赵、袁二位真人给你带来的是坏消息,我给你带的是好消息,冲一冲刚才的晦气吧。”
谭阳隐隐猜了出来,人家刚才在大殿里商讨的肯定是跟自己无关的大事情,像自己这种小事,也只配在偏殿里谈谈而已。
赵真人笑道:“哦?什么好消息?”
方菲指了指谭阳,道:“这位谭师侄已经突破到聚气境界了,这算不算是好消息?”
“哈哈哈,方真人说笑了吧?”赵真人笑道,“突破区区聚气境界,这算是哪门子好消息,你可真是……”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因为他惊异地发现,钟阁主和袁啸旗都已经变了脸色,而且几乎不约而同地齐声惊道:“这怎么可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