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傲的遗嘱立完,他好似松了一口气般,整个人的力气都瞬间消散了不少。
他示意律师可以离开,这才道:“老四,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宫凌夜点头:“之前大伯您不就把您投资的很多东西都输给了我?”
上官傲闻言,也不由笑了一下。
随即,他眸底涌起叹息:“老四,我虽然空活了这么几十年,却没有你看得通透。”
其实,他在中毒的那一刻,就突然之间明悟了。
“我以为,财富抓在手里、权利在手才是最重要的,现在看来,我错过了太多的东西。”
上官傲目光望向远处的虚空,脸上涌起怅然。
“大伯,财富和地位都是保证自己安全必不可少的,我一直在努力,也同样会将他们牢牢抓在手里。”
宫凌夜道:“但是,您错在本末倒置了。”
“是啊!”
上官傲眼睛有些红:“我本末倒置了,以为自己应该追求它们。
却不知道,其实追求它们只是过程,而不是目的。
它们只是工具,而不是左右我所有判断的东西。”
宫凌夜道:“您现在明白了,也不算晚。”
“是老二做的,但是老二应该还有目的。”
上官傲道:“可惜啊,凌夜,你看我一心想要家族发扬光大,却最终被自己的亲侄子害成这样!”
宫凌夜点头:“我也看出来是二哥了,只是一时间想不出还有什么目的。
大伯,您其实早就想到过这个结局了不是吗?”
所以,上官傲才会拿捏住众人的把柄,就是为了避免这些有野心的侄子冲他发难。
“是啊!不过凌夜,这件事我就不去操心了,我相信你能够处理。”
上官傲望着和自己有那么几分相像的宫凌夜,叹息道:“我真羡慕你父亲,有你这么个值得骄傲的儿子。”
他说到这里,想到自己死了的儿子,眼睛更红了。
宫凌夜则是突然微笑了一下,随即道:“大伯,暖暖怀孕了。”
上官傲顿时惊讶,随即又笑了:“嗯,很好,只是可惜我看不到了。”
“老四,把他们几个叫进来吧。”
上官傲又道。
宫凌夜点头,出去叫人。
很快,管家老林和上官越、上官赫以及几个人的家眷一起走了进来。
“我刚刚已经立了遗嘱。”
上官傲望向上官赫:“老二,你太让我失望了。”
闻言,上官赫脸色一变,却马上摇头道:“大伯,我不知道您的意思!我的确有联系过律师,可是,我还什么都没做。”
他是真没想到,上官傲竟然会被抢救醒,所以,他之前找律师伪造的遗嘱,此刻简直就成了荒唐的笑话!“老大,我知道不是你。”
上官傲却没有理会上官赫的申辩,而是望着上官越,叹息道:“我看着你长大的,又怎么会不了解你呢?
以后,你好好跟着凌夜,他会带着家族越来越好的。”
上官越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大伯,我、我舍不得您!”
“都多大的男人了,还说这样的话!”
上官傲笑笑,随即,脸色一点点变得灰败:“我也累了,该去另一个地方享福了!”
他追逐一生,到了最后被亲侄子杀死,这才终于明悟,只是太晚了……宫凌夜过来这边的时候,没有通知上官焰,因为情况不明,他也以为要有一场恶战。
如今虽然上官赫的目的还不完全清楚,但是事情暂时尘埃落定,所以宫凌夜一个电话将上官焰叫了过来。
听到大伯出事,上官焰连忙搭了最近的飞机过来,将之前因为和齐离火发生的荒唐事暂时抛诸脑后。
上官熬的葬礼举行得很隆重,几乎将J国有头有脸的人都请到了。
宫凌夜在葬礼结束后,没有离开,而是准备几天后的家主继承大典。
上官赫已经被宫凌夜的人控制了起来,阿勉走进去,开始审问。
对于审人,阿勉向来都有一套,加上上官赫根本不是什么硬汉,所以阿勉连杀手锏都没拿出来,上官赫就已经招了。
十分钟后,阿勉敲了敲宫凌夜的房门。
里面传来宫凌夜的声音,阿勉进去,道:“帝少,问清楚了,上官赫是受人唆使。”
“谁?”
宫凌夜问。
“轩辕霖。”
阿勉道:“毒素是轩辕霖让上官赫放在老爷子茶杯里的,原本上官赫不愿意做,因为他有把柄在老爷子手里。
但是,轩辕霖帮他拿回了把柄,加上游说他说做了之后,没有在您手里的那些股份和投资,就将全都是上官赫的,所以,他就下定决心做了这件事。”
宫凌夜点头:“那他知不知道轩辕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说他当时也问了,轩辕霖则是解释说他在轩辕家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需要找个靠山。”
阿勉道。
宫凌夜沉默,这个理由,看似没什么问题,可他总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还有别的信息吗?”
宫凌夜又问。
“没有了。”
阿勉问道:“上官赫怎么处置?”
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宫凌夜知道,即使交给警方,上官赫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个人,虽然心机不深,可是在身边放着总是隐患。
一个会毒杀一起生活三十多年亲人的人,留着做什么?
他淡淡道:“清场吧。”
“好的。”
阿勉点头,转身办事去了。
而这几天上官家族发生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J国每个人的耳朵里。
北冥家族那边,在上官傲出事的当天就知道了。
北冥深彼时正在公司开会,听到属下电话,不由心头微吟。
有些东西,平时似乎看似平静无波,可是内里的翻滚却从来都不曾停歇。
之后,事情发酵,从几兄弟争夺遗产,到上官傲苏醒,立下遗嘱,J国上流社会几乎都在关注这件事,连北冥深都暗自调了一些人去探听所有的虚实。
直到,上官傲葬礼这天。
北冥深作为北冥家主参加葬礼,却在葬礼还未结束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继而脸色大变。